第801章 白菟131
江柔柔有些愣神，看着沈淮南，卻被一聲槍聲叫回了現實。
沈淮南的胳膊上被打了一槍，他費力的用手捂着胳膊，從手指間隱隱冒出來了許多血，神情有些痛苦。
江柔柔被嚇得身體一抖，連忙看着沈淮南問道：“你沒事吧？”
“快，跟着我走。”沈淮南此時也顧不得江柔柔的反應，他們若是現在還不走，等會就晚了。
兩人一路穿過躲過對面的攻擊，時不時一顆子彈從耳邊刮過，蹭傷了兩人的胳膊，沈淮南的臉上也被掛了一道彩。
沈淮南的人也是死的死傷的傷，在一時之間誰也不知道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第三方勢力是誰。
因為對方的火力太猛，沈淮南和莫司寒的人都被打的稀稀疏疏。
而凡事都懂得知難而退的沈淮南更是拉着江柔柔便往一邊跑，也不顧身後自己的屬下還在那裏奮力的抗擊。
江柔柔頓時感覺自己的腳不受了控制，麻木的向前跑去，身後中槍的人越來越多，她幾乎能夠聯想到那個殘忍畫面，卻無法想像冰冷的子彈刺穿心臟，將會是什麼感受。她也不願意去想像。
第三方人好像知道了自己尋找的目標失蹤，領頭的揮了揮手，對旁邊的人也不知說了什麼，只見那人輕輕點頭，便帶着一些人朝着沈淮南和江柔柔逃跑的方向追去。
兩人一路跑進了森林裏，直到身後的槍聲逐漸在耳邊一點一點的變小，兩人才稍微放慢步伐。
江柔柔忍不住大口的呼吸着空氣，這麼劇烈的運動讓她的身子幾乎受不住。但看了一眼此時胳膊還在滴血卻沒有處理的沈淮南，心情很是複雜。
“先看一下你的傷吧。”江柔柔慢步跟在沈淮南後面，此時的他就好像一個金剛不壞的人走到了最前面，為她開闢着道路。
走在前面的人沒有回復，很顯然是不用。鮮血順着地面滴在了草上，卻又順着草的葉子往下滑，潤進了泥土裏。
而追趕沈淮南和江柔柔那幾人剛進森林便是沒了方向，便分頭尋找，在偌大的林子裏搜索着。
打了許久之後，兩方的火力都漸漸弱了下來。莫司寒這一方更是虛弱，人員傷亡很是嚴重。
莫司寒對着一旁正慢慢帶着所有人向後退去的方千鶴，似是考慮到了什麼，眸子微眯，道：“你去保護沈淮南和江柔柔。”
方千鶴此時開了一槍之後，便側身躲在離莫司寒不遠的樹后。看着莫司寒的眼睛，有些驚訝。
他怎麼會讓我去保護沈淮南和江柔柔？若是保護江柔柔他義不容辭，對於自家老大包括在內的沈淮南，他便有些疑惑的看向莫司寒。
而此時有幾個人正悄悄的從一邊慢慢的靠近他們，還好莫司寒發現的即使，連忙帶着幾個人換了地方將那幾人擊斃，莫司寒此時心中卻是越發的沉重。
這一群人這麼難對付，想來，沈淮南那邊是死是活都不一定。
這麼想着，莫司寒看着依舊站在那裏無動於衷的方千鶴，冷聲說道：“你不快點去，是站在那裏當靶子嗎？”
“碰。”的一聲，莫司寒幹掉了一個想要過來偷襲的人。
甩了甩肩膀，看着似乎不願離去的方千鶴微微皺眉。
天空中的烏雲越壓越低，似乎就在他們的頭頂，周圍一片灰濛濛的景象，讓這場戰爭更加的難打了。
只聽“嘩”的一聲，豆大的雨滴便從那黑色的烏雲中落下，肆意的撒向大地。地面不一會便形成了一條條蜿蜒曲折的小水流，水流中夾雜着鮮血。
原本應該是很清新的泥土味，此時這味道中還夾雜着血腥的味道，一腳踩下去，在拿起來便是滿鞋子的泥土。
另一邊本就行走不易的沈淮南和江柔柔兩人在下雨之後顯得更加的困難。
沈淮南此時得左手已經動彈不得，連帶着拿槍的右手都有些麻木，他費力的拿槍剝開眼前妨礙着他們的雜草。那槍傷在這場大雨的沖洗下，顯得更加觸目驚心。
江柔柔看着沈淮南心中有些莫名的心疼，她似乎感受到了自己的心疼，只得在心中安慰自己，這只是為了孩子罷了，為了孩子罷了。
經過她幾次勸解無效，江柔柔也只好跟在沈淮南身後，艱難的一步一步往前走着。
……
槍戰還在繼續，叢林中的鳥不知是因為槍的聲音還是因為這黑壓壓的天氣。
躲在了自己的鳥巢了，時不時伸出來半個頭，似是想要窺探一下下面人類的情況，但是想來便能察覺到危險的感覺讓它們又縮了回去。
面對莫司寒的指令，方千鶴顯然有些不情願。
對着外面開了幾槍，解決掉一個人之後便對着莫司寒搖了搖頭，道：“我的指責是保護你。”
他作為莫司寒的守衛，現在在這種危險的局面讓他去保護敵人？方千鶴的心中自然是有一百個不願意。
“沈淮南是你的表弟，你必須去救。”莫司寒冷聲說道：“這是命令。”
面對方千鶴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訝，莫司寒也沒有過多的時間去對方千鶴解釋了，便看着方千鶴的眼睛強行命令。
方千鶴抿了抿唇，握着槍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剛想說什麼，又聽眼前那人說道：“我帶着人吸引火力，你繞開他們，找機會突圍出去。”
命令已經下到了這種地步，方千鶴沒有理由再次拒絕。只得乖乖的停止手上的攻擊，從他們的身後一點一點的摸索。
“其餘人，跟我來。”莫司寒向後揮了揮手，剩下的人立馬聚攏在一起，向一個點火力進攻，讓方千鶴有了突圍的突破口。
好在莫司寒的隊伍也經過專業的訓練，面對對面如此兇猛的攻勢也毫不退縮，給方千鶴開闢了一條相對安全的道路。
莫司寒看着方千鶴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視線內，心中懸着的心仍然是不敢放下。
現在最重要的目標便是撤離，這第三方是誰他們也不清楚，有什麼樣的目的他也不清楚，對方是否還會叫來更多的援助他也同樣不清楚。
人手不夠是莫司寒這次最大的隱患，他本以為只是對付沈淮南而已，沒想到卻碰見了這麼一群人。
這群人就像是鷸蚌相爭之時，后緩緩踱步而來的那個漁翁。
所有的可能性都在莫司寒的腦子裏過了一遍，若對方是想同時消滅他們兩股勢力，那對於他們來說也不是一件容易事，但……
莫司寒微微蹙眉，心中還在琢磨着這一群人的目的，誰知對方的火力突然加猛，打了他們個錯不及防。現在唯一的辦法就只能先撤了。
莫司寒抬眼，望了望眼前的形式。努力的想要在對面的有序攻勢中找到一個突破口。突然，莫司寒想到剛才方千鶴出去的那個突破口，抿了抿唇。
“十點鐘方向，突圍出去。”莫司寒向身後的人比了比手勢，便專心的進攻。
而另一邊沈淮南正帶着江柔柔逃跑，胳膊上的傷勢越來越嚴重，鮮血順着沈淮南的胳膊，一滴一滴的向地上流去，他的嘴唇逐漸變得蒼白。
江柔柔看着沈淮南如此的情況，心中更是心急如焚，卻沒有絲毫的辦法，只好提議道：“要不我們先停下來休息一會？”
“不能停。”沈淮南搖了搖頭，難得的耐心給江柔柔解釋道：“咱們現在好不容易逃出來，對面肯定會發現不對勁就會找人追上來，我們現在要儘快甩開他們。”
沈淮南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有氣無力，連帶着這淅淅瀝瀝下來的小雨。兩人行走在雨中，他的部分聲音好似被雨水蓋了過去一般，變得虛弱無力。
江柔柔抿了抿唇，沒有說話，扶起沈淮南便邁開步子向前走去。
傾盆大雨已經已經開始慢慢的減弱，夏季的雨總是來的忽然，走的卻也快。
不一會，便成了毛毛細雨，好似江南水面早晨那一層朦朧的煙雨，在森林裏緩緩漂浮。
兩人剛走了每一段距離，後面便悉悉率率傳來了聲音，恐怕是他們追上來了。江柔柔心中一陣慌亂，忍不住向身後看去，卻沒有注意到腳下的橫生的樹蔓，一下子便帶着沈淮南摔倒了地上。
“你沒事吧？”沈淮南擔心肚子裏的孩子，看到江柔柔搖了搖頭后，心裏懸着的那顆心也稍微的放下來。
“快點走。”沈淮南說著，有些費力的拖着胳膊爬了起來，卻不料，後面的人已經追了上來。
沈淮南下意識的把江柔柔向身後護去，站在那人的槍口之下。正在這時，“彭。”的一聲，後面有人扣動扳機，追殺他們那人便緩緩的倒下。
沈淮南抬頭看清來的人，抿了抿唇沒有說話。方千鶴似乎很不待見沈淮南，看了他們一眼便獨自向前走去，沈淮南和江柔柔只好跟在方千鶴之後。
“那一批人經過專業的訓練，不可能只派一人來追捕你們。咱們要加快一點步伐。”方千鶴替他們在前面開着路同時因為沈淮南受傷，他還需時刻的觀察着周圍的風吹草動。
前面的霧氣越來越深，小雨也慢慢的減弱。
只是這森林之中便開始霧氣繚繞，一陣濃霧便朝着三人溪涌而來。
“現在起霧了，看不清路。我們等霧散了再走，他們一時半會應該也追不上來。”方千鶴看着滿是白色的前方，皺了皺眉，停下了腳步。
跟在後面的沈淮南和江柔柔自然也停了下來。江柔柔慢慢的扶着沈淮南坐到了地上，沈淮南卻搖了搖頭，看着方千鶴，問道：“你為什麼過來救我們？”
方千鶴面無表情的看了沈淮南一眼，顯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但是面對沈淮南頗有些針對的眼光，只得道：“奉命行事。”
難不成還是莫司寒讓他過來的？
剛才還打壓他打的這麼費勁，也沒必要再派個人過來保護他們吧？
沈淮南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直到眉頭擰成了麻花也沒想出什麼合適的理由，只得暫時放棄想來以後碰到一定問個清楚。
能從稀疏的樹葉之間灑下來的日光已經變得昏暗，怕是沒一會天就要黑了。
霧氣漸漸的散去，他們也該啟程了。
沈淮南強行支撐着身體，左邊受傷的胳膊已經疼到麻木，懸挂在臉上大滴大滴的也不知是剛才的雨水還是汗，順着剛毅的臉頰滑下，滴在新鮮的泥土裏，一會便沒了蹤影。
“現在偏近傍晚，我們要快些出去。森林裏有狼。”沈淮南說著，警惕的看着周圍，似乎一個不小心就會有一隻狼突然撲出來咬斷他們的喉嚨。江柔柔點了點頭，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天空已經不知何時從灰濛濛變成了黑色，剛下過一場大雨的天空此時顯得意外的乾淨，幾顆零零散散的星星懸挂在天空之上，卻怎麼也看不到月亮。
他們眼前的路變得更加艱難了，等到三人成功的逃了出來時，沈淮南的身子幾乎全部靠到了江柔柔的身上，腦子勉強還能保持一點清醒的意識。
“我已經打了急救電話。等會便會有車過來。”方千鶴面無表情的看着一臉痛苦的沈淮南，到現在還沒完全接受腦子裏莫司寒給他的信息。
江柔柔費力的把沈淮南拖到了路邊，等待着。
他左邊的胳膊無力的耷拉着，若不是那汩汩的鮮血還在不停地流出，江柔柔懷疑那隻胳膊可能已經斷了。
“刺啦。”一聲，江柔柔從自己的身上費力的撕扯下來一塊布，纏繞着傷口想要防止它流這麼多血。
沈淮南臉色蒼白的靠在江柔柔的肩上，毫無血色的嘴唇張了張，想要說什麼，看了一眼自己被纏的像個粽子的胳膊，又把已經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撇過頭，不再說話。
江柔柔似乎察覺到了沈淮南的小動作，心中頓時便理解了沈淮南剛才心中想說的話語，有些疲憊的看着路面上來來往往飛馳而過的車輛，道：“我不會放你一個人在這裏的，我不想讓孩子生下來沒有父親。”
他們兩人之間在這一句話之後氣氛變得有些微妙起來。江柔柔依舊是目不轉睛的看着路面上飛馳而過的車子，心中也不知在想些什麼。沈淮南乾脆閉上眼，虛弱的等待着救護車的到來。
雨水把本來塵土飛揚的城市洗的煥然一新，如說他么現在到了哪？他們也不清楚，只感覺跳下的地面是濕的，輕輕踩一下還能蹦躂起小水花。
而莫司寒這邊，在他順着方千鶴剛才跑走的路線突圍出來之後便遇到了來捕捉沈淮南的那幾個人。
莫司寒眯着眼，看了看前後的夾擊。心中很是冷靜，拿着手槍的手微微緊握，腦子裏轉的飛快。
兩批人相遇，其中莫司寒碰到的那批人隔着莫司寒他們身後的這一隊人搖了搖頭。誰知那人領頭的好像突然惱怒，打了個手勢。
本本來已經準備好奮戰的莫司寒看着剛才還擋着他們的人紛紛向四周跑去。那想來他們還沒有抓到沈淮南和江柔柔他們。
趁這個空餘時間，莫司寒對着那個領頭的抬手就是一槍，正中眉心。隨着那個人的倒下，那一批人似乎已經亂了陣腳。
又是一番激烈的對戰過後，莫司寒也只知雖然他們先在站優勢，但是萬一一會那一批人再拐回來，豈不是得不償失？
“走。”莫司寒示意他的人往後撤去，儘管那第三方人較為厲害，但是現在他們的頭頭死了，自然也是不敢追莫司寒他們追的太緊。
“分開走。”莫司寒看了看剩下的幾個屬下，各自分頭離開，不一會便擺脫了第三方的追逐沒了蹤影。
救護車到來時，沈淮南不知何時已經靠在江柔柔的肩膀上昏睡了過去。護士們連忙把他抬上擔架，送上救護車。
車子越過市中心繁華的路燈，璀璨的燈光照在江柔柔無比疲憊的臉上，更加顯得她有些脆弱。江柔柔把雙手放在肚子上面，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揉着，似乎在安撫裏面的寶寶告訴他這只是一場遊戲，不要害怕。
實則，此時江柔柔現在回想起來剛才九死一生的場景，她便有些后怕，現在想來，後背還是會不自覺的冒出一層冷汗。
說到九死一生，江柔柔看了一眼此時同樣在看向窗外的方千鶴，抿了抿唇，道：“謝謝。”
方千鶴扭過頭來，看着江柔柔那雙漂亮卻疲憊的眼睛，語氣稍微有些緩和，道：“你也幫我們了，所以不用說謝謝。”
兩人的對話在這簡單的兩句話之間結束，但是氣氛好似沒有那麼的沉重，方千鶴看向窗外一閃而過的車子，回想起莫司寒對他說的話，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護士們還在對沈淮南進行簡單的急救，坐在最後面的方千鶴依舊面無表情，看了沈淮南那一張跟自己眉目有些微微相似的臉，心中便是一陣莫名的難受。
救護車內忙成了一片，江柔柔和方千鶴兩人卻靠在車上，看也不看沈淮南一眼。
兩人似乎都有這各自的心思。
江柔柔把目光放向車外，那絢麗多彩的霓虹燈現在在她的眼裏就如同夢幻一般。她沒想到她這輩子竟然會經歷這麼危險的槍戰，能夠活下來怕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護士有些狐疑的看了這兩人一眼，明明是他們叫的救護車，現在卻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還真是奇怪。
剛一到醫院沈淮南便被送進了急診室，看到急診室紅色的燈亮起，江柔柔心中懸挂的心才微微放下。
“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嗎？”方千鶴抿了抿唇，把目光看向江柔柔。
江柔柔搖了搖頭，有些虛弱的靠在急診室門前冰冷的凳子上。方千鶴沒有說話，便大跨步走了出去，他現在要去找莫司寒他們，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凳子得冰涼在這個夏季給她帶來了一點安慰，江柔柔愣愣的看着眼前雪白的牆，腦子裏一片空白，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時間在外面長長的走廊滴滴答答響的鐘錶指針中溜走，此時的醫院卻依舊是無比的忙碌，。畢竟誰也不知道會在什麼時候發生危險，誰也不知道這急診室的燈會亮到多久，所以醫院沒有黑夜和白天。
“咳咳。”江柔柔輕微的咳嗽了兩聲，但醫院的安靜就把這兩聲咳嗽顯得異樣的突兀。她微微蹙眉，恐怕是那一場大雨淋得了。
江柔柔走出去，在醫院的附近找到了一個藥店，買了一些葯。
她抬頭看向這個城市的天空，絢麗多彩的燈光把這個城市變成了不夜城，有一半的天空都被染成了橘黃色，可是這樣的橘黃色對於江柔柔而言，此時卻一點也不溫馨。
江柔柔是被護士們把沈淮南推出來的聲音吵醒的，剛出急診室的門便有大夫問道：“誰是親屬？”
“我是。”江柔柔抿了抿唇，跟醫生登記完便開始詢問他的狀況，得這沈淮南手術成功后心裏懸着的那顆心便徹底的落到了地面上。
江柔柔輕輕的撫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路來到沈淮南病房裏，看着沈淮南安靜的在床上躺着，便回想到了他拿槍指着自己腦袋的那一幕，目光沉了沉。
東方的小天空已經開始泛白，夏日的白天總是來的比較早，東方剛翻起魚肚似的白江柔柔便忍不住心中的困意，趴在沈淮南的床邊便沉沉的睡去。
這一次，她是被沈淮南細微的動作驚醒的。她做了一個很朦朧的夢，她夢到了沈淮南拿槍指着她並且按下了扳機，她變被一下子驚醒。
“水。”沈淮南的嗓子還有些嘶啞，皺了皺眉頭，因為外界強烈的光線，他的眼睛依舊緊閉這着，像是灌了鉛一樣沉。
江柔柔立馬起身給沈淮南到了一杯水，剛倒完水，房門便被打開了，她望了一眼那人，水也沒給沈淮南喝，便乖乖的退了出去。
沈淮南皺着眉睜開眼，那陽光似是一把利劍穿過他的雙眼。
他下意識的想想要抬手遮住陽光，左手便因為牽扯到了傷口讓沈淮南不自覺的“嘶”了一聲，等到慢慢的適應了光線才把目光看向莫司寒。
“你為什麼要救我。”還沒等莫司寒開口，沈淮南便一臉深沉的看着莫司寒問道，只是那一雙眸子裏藏的東西太多，讓人分不清是否含有感激的情分。
“因為你是方姨的兒子，僅此而已。”莫司寒居高臨下的看着沈淮南，淡淡的說道。
“呵。”沈淮南似乎並領情，冷笑一聲，道：“是因為你心懷愧疚吧？”沈淮南的眼睛死死的看着莫司寒，卻沒有從莫司寒的眸子裏找到絲毫他想要的愧疚感。
心中的怒火便一下子被激起，大吼道：“要不是你害死了我的母親……咳咳咳。”話說道一半便因為嗓子太干而劇烈咳嗽起來，眼睛卻是死死的盯着莫司寒。
莫司寒看着絲毫不領情的沈淮南，臉色漸漸冷了下來，想到在病房裏守了一夜剛出去的江柔柔，嘴角便掛起了一抹冷笑，眼中更是不帶絲毫的溫度。
“你可以活在你的仇恨里，可是你害死你自己還不算，還差點害死了你的兒子。”莫司寒的語氣逐漸冰冷。
沈淮南驟然抬眸，想此時他才想到江柔柔，瞳孔突然放大，着急的詢問道：“江柔柔現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