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三天後,林從菲跟隨來斯搭乘專機去往一個她不知道的國度。
這裏像是鮮花的國度,目及的地方都是美麗的鮮花,暖和的微風拂過,花瓣隨風飛舞,裝飾美麗的天空。
林從菲仰頭看着這被花瓣裝飾得很美的天空,在國內被鄭景志和一些繁瑣的事情弄得心情鬱悶不已。
到了這裏,眼睛看到的鮮花,鼻子聞到的花香,還有耳朵聽到的輕靈的聲音。
心情一下子得到釋放,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揚起來。
來斯墨跡下的眼睛一動,正好看到她上揚的嘴角,手指推了推墨鏡,“走吧,事情辦完你可以趕緊走。”
林從菲嘴角驟然斂下,剛剛好起來的心情立馬消失,她在做什麼,國內一大堆事情等着她處理,還有和鄭景志的鬥爭。
想到這,腳步跟上來斯,“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
來斯走在前面,單手插兜,“沒什麼,就是帶你去祭拜一個人,今年是他死去的第二十年,我會請牧師去,時間會久一點,辦完你就可以走,我們之間互相相欠,不再打擾對方。”
林從菲眼睛一亮,驚喜又激動的問,“真的,說到做到嗎?”
來斯嗤笑一聲,“你還有別的選擇嗎?”
林從菲表情一僵,弄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又發脾氣。
跟他上同一輛車子,車子速度飛快,微風也成了刺骨的利風,颳得她的臉生疼,而來斯一副生人勿進,散發著冷硬的氣息。
她不敢出聲招惹他,心想快點結束這段旅程回去。
收拾鄭景志比在這裏和這個來斯相處來得暢快。
至少不會被壓制,她能像一個女王一樣高高在上,看着他對她畏懼,生氣卻弄不死她的眼神。
“到了。”在林從菲從鄭景志那裏找回一絲絲自信心,又被來斯拉回現實。
林從菲回神,往周圍一看,“這裏是.....哪裏?”
“墓地。”
“墓地,這裏哪裏像是墓地,倒是像.....一個莊園。”林從菲立馬跟上來斯的腳步,路上有不少人像來斯打招呼。
語言是林從菲聽不懂的,從態度上看的出,他們對來斯很尊敬。
一路跟着他,走了很久,她發現前面站滿人,分立兩邊,來斯直接走在中間,林從菲不好意思,也只能跟着他後面,盯着大家的目光走到前面。
這個時候,林從菲才看到一個墓碑,小小的,還有一個牧師站在那裏。
來斯站定,轉頭,冷眼命令,“跪下!”
林從菲傻眼,聽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她跪下,來斯以為她不願意,眉頭一擰,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讓她迫於壓力跪下。
膝蓋重重磕在地上,地上呵責,“來斯!”
來斯沒理會她,在她身邊直接跪下,示意牧師可以開始。
牧師緩慢的朗誦,飽含傷感,念叨情緒飽滿處,還有人跟着一起朗誦。
配上音樂,這裏全是傷感。
傷感卻不悲傷,像是對已故人的懷念,卻不是用眼淚去悼念,而是用自己真誠。
林從菲低着頭,完全不明白來斯讓她過來是什麼意思,不動神色的偷看身旁的來斯。
他此時閉着眼睛,周身縈繞着傷感。
她選擇乖乖閉嘴,忍過這幾天,她和他之間再沒關係。
夜幕降臨,大家完全沒有散去的意思。
來斯表情更是越來越沉痛,林從菲困惑擰眉,弄不清楚。
就這樣,林從菲和來斯從白天跪到黑夜,又從黑夜跪到白天,她的腿感覺不是自己的,只能時不時動一動,輕按腿部消除麻感。
轉頭看向身邊的人,眼睛一直看在墓碑,似有說不完的話。
林從菲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上面的字她看不懂,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跪着這裏,也不知道來斯跟墓碑上的人有什麼關係。
又一個一天一夜,林從菲的腿快受不住,難受得歪坐到一邊,身後一堆人也在這裏站了兩天兩夜,沒有離開,沒有吃飯,沒有睡覺,就在這裏守着。
就算對已故的人再怎麼懷念,也不用這樣玩命吧。
轉頭看向來斯,他似乎沒什麼感覺,依舊神色哀傷,對墓碑上的人保持沉痛。
剛剛打開的嘴巴,慢慢閉上,算了,再忍忍,忍過這次,她和他再無關係。
又過一天一夜。
大家散場,一旁已備吃食,讓他們補充一下體力再離開。
林從菲回頭看他們一眼,再轉頭看向來斯,他像是剛剛來到,沒什麼變化,表情依舊悲痛。
驀然,來斯突然轉頭看向她,林從菲被嚇了一跳,沒有開口說話,忍了那麼久,不能在這裏翻車,要是他一個生氣,又要她再跪幾天。
“可以了,你去吃點東西,等下送你去機場。”來斯面色如水,沒有任何情緒。
林從菲表情微楞,縱然有很多疑惑,她也沒問,腿跪到沒知覺,按摩一會兒才慢慢站起來,她已經餓到眼前發黑,胃部疼痛。
她之前受了很大的傷,還沒恢復過來,承受不住,慢慢走到餐車附近,領了碗熱湯,坐在椅子上,小口小口的喝着,胃部得到舒緩,才有力氣去管別人。
抬頭一看,來斯還在那裏跪着,從她的角度能看到來斯的下巴再動,像是對墓碑的主人說話。
眉頭深深擰起,到底為什麼會讓她來這裏跪着,悼念的主人公是誰她都不知道。
難道只是他單純不想自己跪着,拉她過來一起跪?
什麼東西,怎麼會有這種奇葩的理由。
來斯說完話,步伐穩健的走過來,“吃完了嗎?走吧,我送你去機場。”
林從菲抬眸,放下手中的麵包,“就這樣?不休息一下。”他可是三天三夜沒休息,還跪了那麼久,等下還開車,會不會出意外。
來斯走在前頭,林從菲跟着後面默默的想着。
來斯的聲音從前面傳來,“放心好了,我經常這樣,沒見出國意外。”
林從菲心裏想,沒出過,不代表不會。
“我至少能撐到送你到機場,放心好了。”來斯戴上墨鏡,動作瀟洒隨意。
車子再次啟動,直接送林從菲到機場。
林從菲默默看了眼手裏的行李箱,壓根不需要用你,三天不吃不喝,也沒洗漱,帶着你又回到來時的機場,這是要幾天不洗澡。
來斯拿着機票走過來,林從菲立馬說道,“距離登機還有多長時間,我想去洗漱一下。”
來斯面無表情的點頭,“隨便你。”
林從菲去酒店洗漱一遍后再上飛機。
登機之前,來斯遞給她一個信封,“等上了飛機再看。”
林從菲接過信封問他,“這是什麼?”
“等下你自己看不就知道了。”語氣不耐煩。
這個時候,廣播已經響起,催促登機。
“去吧,上了飛機,我和你再無關係,不需要你來聯繫我,我也不會再找你。”來斯面無表情,語氣冷漠。
林從菲心裏那叫一個激動,點頭道,“行,希望你說到做到。”
“恩。”
林從菲坐的飛機起飛,來斯摘下墨鏡,一雙美麗的眼睛泛紅,對着飛機離開的放心,喃喃道,“永不再見。”
飛機頭等艙,林從菲立馬打開來斯給她的信封,她有一個強烈的直覺,這個信封一定是他帶她過來的原因。
到底是什麼?
信封打開,裏面是一張照片。
林從菲拉出看,瞳孔驟然睜大,嘴角顫抖,眼角一瞬間流下眼淚,無聲的哭泣。
為了不讓別人看到她哭泣的樣子,把毯子蓋在臉上,一直流淚。
她早該想起來,早該......
那段她不願意想起的往事,終是留下一個永遠不可磨滅的存在。
那個孩子,那個男人終是再她生命里出現過。
那個孩子,已經那麼大了,比昊原年紀還大。
孩子.....孩子.....對不起。
我想起你了,可我不會再去看你。
你再我這裏,是一個不願揭開的傷疤。
回到國內,林從菲神色倦怠,她想休息,想好好調整自己的精神。
可是,沒有時間,現實給不了她機會。
一回來,她立馬安排事情,她和鄭景志的事情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解決。
這樣才能讓昊原的影響降到最低。
這幾天,鄭景志和林從菲離婚紛爭再媒體上,再圈子裏都是大家談論的焦點。
許悠悠這邊,自從收拾了許子軒之後,生活平靜如水,好好工作,好好談戀愛,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許悠悠和鄭高原牽手逛街,聽到路人在談論鄭景志的事情。
悄悄湊到鄭高原耳邊,後者為了讓她更方便,會彎腰下來聽。
“你二叔的離婚案子對你的計劃有影響嗎?”她已經知道林從菲就是殺害鄭高原母親的兇手。
“不會。”
“那你什麼時候動手?”
鄭高原俯身靠近她的臉,指着自己的嘴角,漆黑的眼眸炯炯亮光,“親我一下就告訴你。”
許悠悠臉一下子紅了,羞澀推他一下,“那麼多人看呢。”
鄭高原嘴巴嘟嘟,“情侶不都這樣嗎?你看那邊。”
許悠悠看他指的地方,那邊正有一對小情侶再秀恩愛。
“悠悠,我們也要秀一秀,不然戀愛來幹嘛,就是要再單身狗面前臭顯擺。”
許悠悠:“.......”單身狗有什麼錯。
“快點啦。”鄭高原嘟着嘴巴,急切的說。
許悠悠左右看了看,羞澀的再他嘴角親了一下,臉頰立馬發燙。
鄭高原得意的笑着,摟着她,“哈哈,沒錯沒錯,悠悠,以後就這樣,婚後更要這樣。”
許悠悠錘他一下,“扯遠了吧,誰要嫁你。”
“你不嫁我要嫁給誰。”鄭高原裝作很兇的樣子,質問她。
“哼,沒上網嗎?你家二叔可是出軌被抓到。”許悠悠抱臂偏頭,傲嬌的說道。
“然後呢。”
許悠悠轉頭,一臉驚訝,“然後?你居然還沒覺悟。”然後憤怒的推開他,“鄭高原,我告訴你,好好想想,否則,休想我嫁給你。”
氣憤的走掉。
“哎,怎麼突然生氣了呢?”鄭高原趕緊追上去,“覺悟,我不會像他那樣的。”
“哼。”
“悠悠,你聽我保證啊。”
-
一個星期後,林從菲和鄭景志的離婚拉扯在簽字那一刻,全面結束。
鄭景志本來沒什麼希望打贏官司,一想到自己離婚後什麼都沒撈到,再一次去找林從菲。
這次不像上一次那樣,氣勢洶洶,而是灰頭土臉,像一個失敗者來投降的。
“你來做什麼?”林從菲正在想,如何挽回昊原的名聲,讓她的離婚事件影響降到最低。
她最近在擬遺囑,本來沒有這個想法,自從知道來斯的真實身份,想到老先生突然間出現。
她擔心自己會在突然間死去。
早早立下遺囑為好,她努力幾十年,累積的財富相當於一個上市公司。
合理分配到自己的孩子身上,其中占最大是來斯。
她不知道來斯有多少財產,身家如何,也不知道那個男人的真實身份,在她心中他就是一個噩夢,不願想起,不願去了解。
她是對不起那個孩子,想用這點東西彌補一些自己的愧疚。
昊原,多原和多雅就算得不到那麼多,以後鄭家的財產少不了他們的,他們也沒有多紈絝,頂多會無玩樂一下。
那些金錢足夠。
鄭景志兩眼無關,肩膀耷拉,看了看周圍的傭人,理所當然的命令他們,“你們先出去。”
林從菲嗤笑,“你命令他們?哪來的臉?這是我的房子,我聘用的傭人,你沒資格命令他們。”
鄭景志臉頰一炯,沒底氣跟她吵,嘴巴一瞥,語氣放軟,“你先讓他們出去,我有話跟你說。”
林從菲挑着眼角,冷笑,“想單獨兩個談談啊?門都沒有,還想掐我一次?”她對被掐脖子有陰影,現在絕對不會和鄭景志單獨待在一個空間。
上次,還有人擋在她面前,都被他掐住。
怎麼可能只留自己一個人在他面前,不想活了。
鄭景志急忙擺手,“不不不,我只是來跟你談離婚的事。”
林從菲撫了一下頭髮,漫不盡心的說道,“哦,那更不會讓他們離開,要是談着談着,你一個不如意,又想跟我來個同歸於盡,那我不就虧我,畢竟我是準備一個人擁有那麼金錢的人,跟你不,一,樣。”
鄭景志雙手緊握成拳,脾氣一壓再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