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難捨

相思難捨

顧遙知在九宮翎等待了三天,終日守着聚魂燈,等到了魔族的書信。

“你若在坐下去,便要四肢退化了。”念安調侃着顧遙知,撫起顧遙知。

“嗯,也是要出去走走。”顧遙知起身,手中握着聚魂燈。

“可要我同你一起前去?”念安的手,握着顧遙知的手臂,終是放不心來。

“不必了,本便不是什麼麻煩之事,我一個人,尚還可以處理。”顧遙知的心裏,始終擔心着念安,她對自己始終不自信,如若是她自己,她便沒有什麼後顧之憂,大不了一命抵一命,但所有其他人在,心中便總有些擔心,擔心會傷害到自己身邊的人。

“嗯。”念安知道顧遙知的心性,不再執意,垂眸而立“如若見到魏凌澤,最好不要上前,莫同他再有糾纏。”

“你放心,我同魏凌澤,已經不可能了,或許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鬆開了念安的手,手中的聚魂燈閃爍了一下。

“那不是錯誤,你想做的,總歸都是對的,不必想太多。”

“顧家和江家的事,便不要再提了,再提下去,也只是徒勞。”

“嗯。”

“我走了。”抱着聚魂燈,向殿下走去。

“遙知!”念安忽的喚道,言語輕柔,眉目透着微微的笑意。

“嗯?”顧遙知轉身,看向念安。

“無論你要做什麼,我始終都會相信,你是對的,不管發生什麼,答應我,不要再獨自一人扛着,好不好?”攤開手掌,伸出了小手指。

【“你可要答應我哦!不能拋棄我,我們兩個人,要始終在一起。”小小的念安伸着小手指,笑意盈然。

“嗯。”收起長劍,伸出手指勾住了念安的手指,容顏化出暖暖的笑意。】

【“你答應我,不告訴師父。”渾身是泥巴和污水的念安,伸出手指伸向顧遙知。

“嗯。”】

哪一瞬間,彷彿又回到了二人小時候,每每有什麼約定,總喜歡勾勾小手指,當作兩個人約定的契約,顧遙知有時很慶幸,那時的時光,除了無窮無盡的練劍修靈,還有念安。

顧遙知笑了,笑意間滿滿的溫情,顧遙知這一生,所有的溫情,都給了兩個人,一個是魏凌澤,另一個便是念安。

伸出手指勾住念安的小手指,輕聲開口“好,我答應你。”容顏笑意間的喜悅和開心,是念安許久未見過的風景。

“嗯。”

魔族。

顧遙知猜到了魔君此事傳自己前來,定是尋到了凡間女子,卻在魔族大門前,被魏凌澤攔了去路。

“二殿下這是何意?擋了遙知的去路,可是不想合作了?”顧遙知撫摸着手中的聚魂燈,笑意甚是邪魅。

魏凌澤上前,未等顧遙知來得及反應,握住了顧遙知手腕,如同往昔二人未在一起時,魏凌澤每每要做什麼,便是不同顧遙知商議,直接拉過顧遙知手腕走去。

“魏凌澤!你想要做什麼?”顧遙知被拉離了兩步,容顏透出了怒意,固執的停下了腳步,掙扎着手腕。

魏凌澤猛然用力,將顧遙知拉入懷中“你想做什麼?處處躲我,這便是你處理事情的辦法嗎?”容顏帶了些許怒意。

“放開我!我們之間,沒有什麼事情要處理!”顧遙知怒着,推着魏凌澤胸膛。

魏凌澤一手攬着顧遙知的腰身,一手束縛住顧遙知的手腕“是嗎?我倒要看看,我們之間到底還有沒有要處理的事。”

“你這個瘋子,你放開我。”想要使出靈力逼退魏凌澤,魏凌澤卻已經封了顧遙知的靈力,如今的顧遙知,根本不是魏凌澤的對手。

“二爺,二爺,是你嗎二爺?”青青被侍女攙扶着蹣跚走來,輕聲開口“二爺你在同誰講話?”手臂伸直着,在空中胡亂揮舞着。

顧遙知忽的停下了掙扎,看到青青,沉默了片刻,容顏勾出了冷笑,手指停下了掙扎,冷笑着看着青青,開口言道“凌澤,我不想在這裏,我不想看到這個女人。”言語尖利,急具魅惑。

青青聽到顧遙知的聲音,渾身一震“二爺,二爺你在和顧遙知講話?你們在一起?二爺,二爺。”青青的腳步加快了,摔了一個趔趄,仍尋着聲音的方向急步走去。

青青的手指在即將觸到顧遙知時,顧遙知側身躲開,手仍被魏凌澤攥在手中,微笑着看着青青,眉目間滿是挑屑“凌澤,這個女人怎麼這麼討厭,我們走好不好?凌澤你抱我走好不好?”看着青青的樣子,心中愈發的開心。

“顧遙知,不要臉,你是個什麼東西?你這個賤人。”青青怒了,伸直了手臂,尋聲揮去。

手臂舉起的一瞬間,被魏凌澤瞬間握住“你再說一句。”言語間滿是怒意。

“二爺!”青青有些慌神“我才是你的正室,我才是。”吼的聲嘶力竭,卻掙脫不了魏凌澤的手臂。

顧遙知笑着看着青青,伸出手指在空中撫向青青已失去的雙目“這雙眼睛,不知二夫人可還喜歡?”

“你,你這個賤人,賤人!”怒吼間,身體被魏凌澤推向身後的侍女。

魏凌澤握着顧遙知的手,轉身離去。

“顧遙知!你這個賤俾。”

紫晶宮。

魏凌澤的力氣很大,顧遙知掙脫不得,被魏凌澤直接扔到了紫晶宮之中,身體趔趄了一下,重新站立好。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顧遙知攤開手掌,化出靈力,怒視魏凌澤。

魏凌澤上前兩步,輕輕擁住顧遙知,緊緊擁入懷中,良久,緩緩開口“我想你了。”

顧遙知有些驚愕,欲開口間,魏凌澤的唇,貼上了自己的唇。

顧遙知愣神,一時間,忘了推開魏凌澤。

驚醒間,猛然推開魏凌澤,拂袖揮去“夠了魏凌澤,我們,已經結束了。”

“不,不會的。”魏凌澤伸手,想要抓住顧遙知的手腕,卻被顧遙知閃過。

“從你決定娶青青開始,你就應該要想到會有今日這般結果,我已經平白失去了一個孩子,你還想讓我失去什麼!”咆哮間,淚水湧入眼眶。

“我不想娶她,真的不想,我不知道她會對孩子下手,我真的不知道。”淚水傾盆而至。

“那顧家和江家呢?你如何下的去手?你們魔族難道就是如此嗎?江家何其無辜,顧家之事又同你有何干?我的孩子,又何處惹到了你魔族?”怒吼聲中,淚水掉落。

“我沒有!”魏凌澤的辯解,聽起來那麼的軟弱無力。

“我告訴你魏凌澤,我這麼多年,一個人生活慣了,是你,是你出現后,我才不想再一個人,可是你,你走了,如今又想回來,你覺得可能嗎?就想這滿頭白髮,誰會喜歡?我讓它變回去,它便能變回去嗎?”憤怒扯下頭上的金釵,摔向地面,金釵應聲碎裂,滿頭白髮散落。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哽咽着上前,想要握着顧遙知的手。

顧遙知含着淚躲過,凝視着魏凌澤,手指掐進手掌,傳入心尖陣陣的疼痛“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我本已經放下一切要同你好好在一起,是你不要的。”言語忽的緩和,輕言間,拂袖離去。

只留魏凌澤一人,頹然跪地哭泣。

極光之北。

魏凌寒同江留年在懸崖上相擁而立,迎着冷風,感受着陣陣的寒意。

“三爺,你還走嗎?”江留年突然開口,倚靠在魏凌寒身上。

“等魔族的事情了了,我再回來。”魏凌寒心疼,撫摸着江留年的秀髮。

“顧遙知還會回來嗎?”江留年抬頭,眼睛中含着淚水。

魏凌寒伸手撫向江留年容顏,撫去江留年的淚水,輕言開口“你放心,她沒事。”

“她真的不是挽年嗎?為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淚水順着魏凌寒手指滑落。

“聽我說,有時候,知道的越少,越好,知道的越多,反而更痛苦,所以,這些事,我們不知道了好不好?”輕言哄着,擔心江留年追問。

“可那些,是我應該承受的嗎?江挽年在何處?”雙手緊握魏凌寒的手,淚水有些洶湧。

“無論是或不是,現在,你都不必承受了,這一切既然要過去了,就讓它過去的,你再糾結下去,也只是給自己徒增煩惱罷了。”緊緊擁着江留年,眉目間滿是柔情。

“可那些事,放不下又要如何是好?挽年現在生死未卜,我又如何能放心的下?”

“沒事,我陪你一起等,她一定會回來的,沒事。”

“真的嗎?”

“真的。”

“可是”

“沒有可是。”打斷了江留年的話語,容顏透出了固執“只要你好好活着,什麼都好,什麼都不管了。”

江留年沉默了,楞楞的看着魏凌寒。

“近來魔族不太平,我過兩日便回去,這裏很安全,你就待在這裏等我,好不好?”對於魔君,魏凌寒如今只剩下擔心和后怕。

“你不能陪我一起待着嗎?我們不管神魔,就我們兩個人,哪裏都不去,不好嗎?”看着魏凌寒,有些心疼,本是桀驁不馴的執垮子弟,如今為了魔族,竟也承受了這麼多。

“好是好,不過魔族之事,大哥已經不在了,能陪着父君的,也只有我和二哥兩個人。”

“大殿下他,不在了?”江留年驚訝,她這幾日一直被囚禁,對魔族所發生之事一無所知。

“沒事,都會過去的。”呢喃間,緊緊擁着江留年,頭枕在江留年肩上。

“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雙臂攀上魏凌寒的脖頸,容顏透出了痛苦之色。

“沒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好,答應我,好好等我回來,等我回來之後,我們便尋一處安穩的地方,兩個人在一起,好好生活。”

“嗯!”沉默着點頭,淚水滴落在魏凌寒肩上。

九宮翎。

“娘娘應是又要許久才回來吧!”靈姬坐在窗前,撐着頭,雙腿晃動着,雙目有些失神。

“應該快了,不必擔心。”念安上前,立在靈姬身旁安撫道。

“你說,娘娘為什麼那麼苦啊?我和娘娘待一起的時間很短,可每每看到她,不是在生氣就是在隱忍,為什麼會這樣啊!”呢喃間,眼睛盯着窗外的景色。

“她的事,很難說,我初見到她時,她比現在樣子更讓人心疼。”念安開口,目光看向窗外。

“嗯?”靈姬抬頭,看向念安“你初見娘娘的時候,娘娘是什麼樣子的啊?”帶着好奇,看着念安。

念安忽的笑了,回憶往昔,能留下的,怕也只有年少無知時的歡愉“我初遇她的時候啊!那時候她還很小。”

“小小的身子出現在佛寺前,我還以為是師父新撿來的孩子,那麼小的身子拿着一把長劍,有些笨重,卻是倔強的很。”

“娘娘那麼小,為何要拿着劍啊?”

“那劍叫寒玉,是她的配劍,還有一把冰凌,她說是江挽年的,不過當時她找不到了,後來過了許久,才尋回來,尋回來之後,她便用冰凌屠了九幽。”念安的容顏,始終帶着笑意,就像在述說這世間最美好的事。

“為什麼娘娘要屠九幽啊?哪裏不是鳳族的地方嗎?”

“我也不清楚。她屠了九幽之後,回到佛寺師父發了好大的火,這才收了她的劍,給了她一把摺扇。”念安伸手,擺弄一旁的杯盞。

“娘娘沒告訴你屠九幽的原因嗎?”

念安輕笑着搖頭“沒有,她這個人,有什麼事總喜歡藏在心裏,不肯讓旁人幫她分擔半分。”容顏的笑意,逐漸冷卻。

“可是娘娘怎麼會連你也不告訴,她也是個女孩子啊!一個女孩子,怎麼能承受的了這些。”

念安沉默着,看着窗外的飄雪,他不喜歡下雪的寒冷天氣,他記得有一年飄雪,顧遙知在佛寺跪了一天,因為什麼他忘了,他只記得那天,顧遙知被雪堆積的像一個雪人。

【“顧氏之女顧遙知,懇請師尊准許弟子收復殘魂。”顧遙知跪在雪地中,拱手俯身。

“顧氏之女顧遙知,懇請師尊准許弟子收復殘魂。”再次拱手俯身。

念安執着傘,看着顧遙知不停跪拜,想要上前為顧遙知撐傘,卻被空山大師拉住了。

“師父。”念安抬頭看向空山大師。

空山大師搖頭“走吧念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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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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