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拿你怎麼辦
神族。
“青檸上神。”一大早,便有侍衛來到重陽宮,要見青檸。
青檸整理好衣服走出時,那人已等待了多時,見青檸走出,俯身行禮。
“靈霄殿的人?”青檸認出了侍衛身上掛的玉牌。
“回上神大人,正是。”
“可有何事?”
侍衛輕笑着開口“回上神,魔君派人為顧姑娘送了些東西,讓天君轉交給顧姑娘。”
“什麼?”青檸有些驚愕,對侍女擺了擺手,示意侍女喚出顧遙知。
顧遙知一夜未眠,神色有些不好,帶着些許疲憊。
“魔君為你送了東西。”青檸坐在了一旁,無心插手顧遙知的事。
“嗯?”顧遙知疑惑,印象中,她同魔君,沒什麼交集。
“顧姑娘請看。”侍衛拍了拍手,殿門外走進兩位侍女,手中捧着一個錦盒,遞於顧遙知。
“這是什麼?”顧遙知接過錦盒,仍是滿目疑惑。
“屬下也不知,魔君說,要讓顧姑娘親自開啟。”
“知道了,退下吧!”青檸起身,對侍衛下了逐客令,自聽蠱之事後,青檸心中,對神族多了幾分芥蒂。
“是,屬下告退。”侍衛退後兩步,帶着兩位侍女走出殿外。
“這是什麼?”侍衛走後,青檸看向顧遙知。
“我怎會知?”顧遙知輕言,將錦盒放至桌上,手指輕扣錦盒,錦盒打開了一條縫隙。
顧遙知掀開錦盒,看到那錦盒中,滿是包好的上等靈藥。
青檸看着那些藥物,總覺得有些眼熟,思緒了些許時間,眉目皺起,揮袖封閉了殿中,使殿閣同外界隔絕。
“你想做什麼?”顧遙知感受到殿閣被封閉,倒也不覺得吃驚,滿目淡然。
“你老實告訴我,你可是有了身孕?”伸手欲撫上顧遙知手腕,被顧遙知躲開。
顧遙知看着青檸,開始裝傻“嗯?”
“你還想瞞我?這些葯,全都是安胎用的,如若不是有些身孕,何以用的上這些?”青檸有些怒了,如若顧遙知當真有了身孕,她又如何能忍心再用顧遙知來祭祀。
顧遙知的眉目,微微皺起,倒不是因為青檸的追問,只是覺得魔君為何突然送來安胎藥,還如此正大光明。
“你說話啊!我問你呢。”伸手拉過顧遙知手腕,逼顧遙知看着自己。
“是又如何?”顧遙知心中煩躁,掙脫了青檸額的手。
“你知不知道你有身孕意味着什麼?神族一定會插手此事的,顧家的孩子,你覺得神族會放過他?”
“原來你還知道神族容不下顧家人啊!”抬手打掉了青檸伸開的手,容顏透着不耐煩。
“你!你究竟想做什麼?”青檸怒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將我的計劃毀於一旦。”
顧遙知宛手,猛然扣上青檸的脖頸,容顏帶着狠厲“我警告你,不要打這孩子的主意,就算沒有這孩子,你的計劃也不會成功。”
“你!”青檸掙扎,掙脫了顧遙知的手“你以為你能保住他多久?你難道真要為了這孩子,放棄你所做的一切?”
“與你無關。”看着青檸的樣子,眉目間愈發嫌棄。
“與我無關?呵,那江挽年呢?不救了?”唇角勾出冷笑“你的計劃,應該到最後一步了吧!可你沒有靈力,又有了孩子,要如何?”
魔族。
魏凌澤化着殘垣,沖入了魔族正殿,滿殿守衛,無人敢攔。
“二哥!”魏凌寒聞訊趕來,神色匆忙,想要上前拉住魏凌澤,卻被魏凌澤的靈力擊落在地。
“凌寒!”魏凌芷現身,扶起了倒地的魏凌寒“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目光看向滿目怒意的魏凌澤。
“我不知道,分明昨天還好好的,大哥你快攔着二哥,別管我。”魏凌寒心急,伸手推着魏凌芷。
魏凌芷鬆手,向魏凌澤飛去“凌澤。”化出了長劍抵擋,這才衝破了魏凌澤的靈力,開至魏凌澤身邊。
魏凌澤轉身,握着殘垣擊向魏凌芷“走來!”怒言間,殘垣巨大的靈力攻向魏凌芷。
“凌澤!”魏凌芷還來不及反應,便已被魏凌澤的靈力擊退。
“二哥,你別衝動。”魏凌寒上前,衝破了魏凌澤的靈力,化出長鞭,想要束縛魏凌澤。
殘垣飛出,劈向長鞭,硬生生將長鞭劈成兩半,掉落在地。
魏凌澤轉身,怒視正殿大門,殘垣入手,腳步向正殿逼近。
“二哥!”魏凌寒怒吼,正欲上前,忽的被一股靈力隔絕在外。
魔君現身,立在正殿門前。
“父君!”魏凌芷上前,拉住了要再次上前的魏凌寒。
魏凌澤緊握着殘垣,看到魔君,怒意更為凌厲。
“除了凌澤,都退下。”魔君悠然開口,似乎早便料到了會有此事發生。
“父君!”魏凌芷同魏凌寒驚愕,看着魔君,目光中有些擔心。
“退下。”魔君直言,言語帶着些許怒意。
“是。”擔心再次惹怒魔君,魏凌芷強拉着魏凌寒,向遠處走去,剛走了幾步路,忽的看到了青青同雲婆,魏凌芷皺眉,揮袖將青青同雲婆一同帶走。
“進來。”魔君揮袖,打開了正殿大門,背對着魏凌澤開口,自顧自向殿中走去。
魏凌澤握着殘垣,未有絲毫猶豫,帶着殘垣向正殿中走去。
魏凌澤剛入殿閣,正殿大門忽的關閉。
“跟我來。”魔君走着,打開了一扇小門,進入小門中,喚魏凌澤同自己一道進入。
魏凌澤皺着眉沉默不語,跟隨着魔君走去殿閣。
魔君進入殿閣,走向一塊玉瓶,輕輕轉動,對着牆壁拂袖,牆壁上,便浮現出了一團靈力,張開了一道口子。
魔君撇眼看了下魏凌澤,向那入口走進。
進入入口中,魏凌澤看到了一塊巨大的幽瞳,魔君拂袖,幽瞳中便浮現出了顧遙知的身影,蜷縮在角落中,未見其容顏。
“遙知。”魏凌澤忽的上前,殘垣悠然落地,身體貼近幽瞳,伸手欲觸摸顧遙知,手指觸到的,卻是冰涼的幽瞳。
“你已經見到了顧遙知,可還有話說?”魔君開口,言語帶着些許怒意。
“放了她。”目光看向魔君,滿目寒意。
“我已經讓你見到了她,接下來,該你像我做保證,答應我做你應該做的事。”魔君垂眸,怒視着魏凌澤。
“你,你明知道我做不到!”手握成拳,靈力的快速散發讓身體有些虛浮。
“沒有什麼是你做不到的,我只要你做一件事,娶青青,事成以後,我自會放了她,如若你執意,顧遙知能成為什麼樣子,本座不能保證,她的命,現在在你手中。”
“你以為,你能控制的我?”魏凌澤怒吼,殘垣飛出入手,轉身劈向幽瞳。
“轟!”兵戈相見的巨大聲音傳入耳中,幽瞳中的顧遙知忽的顫慄,身體虛浮。
魏凌澤愣住了。
“你若想要她死,儘管攻擊幽瞳。”魔君冷言,淡漠的看着魏凌澤。
魏凌澤看着幽瞳中環抱自己的顧遙知,久久說不出話來,淚水滑落,滴落在殘垣之上“她還有孩子。”淚水傾盆,如同昨夜的雨,焦急而激烈。
魔君默然,沉默了片刻,轉身向外走去“她生或死,你來決定。”
魏凌澤頹然跪地,失聲痛哭。
神族。
青檸雖心中滿是怒意,言語又分外難聽,卻仍在同顧遙知吵完架后,確認了魔君送來的藥物沒問題,親自前去為顧遙知煎藥。
顧遙知躺在太師椅上,使了絕緣輕輕搖動着太師椅,本想休息片刻,心中卻忽的感到壓抑,經久不息,不能安眠。
顧遙知皺着眉,正要起身,便看到青檸走入了房間。
“有了身孕還不知道好好休息,真是不怕死。”言語憤然,將手中的食盒放至桌子上,發出沉重的聲音。
顧遙知看着青檸,面無表情的重新躺好,青檸刀子嘴豆腐心的樣子,她倒是見過幾次,不覺得奇怪。
青檸生着氣,扭着頭不看顧遙知,打開食盒取出剛煎好的葯,放在桌上“把葯喝了,別傳出去說我不懂的照顧你,死在我宮裏,算怎麼回事。”言語間滿是憤然。
顧遙知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葯,心中只覺得更為壓抑,似乎要透不過氣來。
“沒下毒,快喝。”青檸看到顧遙知不為所動的樣子,心中更為生氣。
“魔族出了事,我要回去看看。”搖椅晃動着,未將顧遙知的擔心消減半分。
“你現在回去,是要找死,魔君能將有身孕的你作為交換的籌碼,自然是不認着孩子,現在回去有什麼用。”雖然平日看起來傻乎乎的,關鍵時刻,卻有理有據的。
“這是我的孩子,同魔族無關。”顧遙知起身,撇了一眼藥,收回了目光。
“行~知道了!等你喝了葯,我陪你去,行了吧!”青檸真的怒了,取出一碟蜜餞,重重的摔在桌上。
顧遙知這才抬眸,看向桌上的藥物同蜜餞。
“快喝,小心別燙死了。”青檸憤然,端過那碗葯,遞至顧遙知面前。
顧遙知猶豫了片刻,接過了葯,在桌前坐下。
青檸着手收拾蜜餞,一邊收拾一邊憤然道“偏偏在這時候有身孕,麻煩死了。”
顧遙知看着青檸的樣子,未有言語,飲了一口藥物,微微皺眉,黑色的藥物散發著難聞的氣息,甚為難喝。
青檸伸出手指,將蜜餞推至顧遙知面前,看着顧遙知不言語。
“我看到了那些信。”顧遙知覺得葯太燙,放至一邊,等待藥物變的清涼些。
“什麼信,還值得你親自去看。”怒意中,未發覺顧遙知所言的,是自己私藏的那些書信。
“房間錦盒中的。”取出印着顧遙知名字的玉牌,扔在桌上。
青檸愣住了,手指顫抖了兩下,沉默了許久,才開口言道“看那些做什麼,還不是些無所謂的東西。”言語怒意消減了大半。
“不如你先告訴我,當年顧家拋棄我,究竟是為何?”抬眼看向青檸,目光灼灼逼人。
“你沒事問這些做什麼,無聊。”青檸轉身擺弄杯盞,躲避着顧遙知的目光。
“告訴我。”未理會青檸的小動作,執意問道,桌上的蜜餞閃動着些許微光。
“你先把葯喝了,不要命了是吧!”青檸轉身怒視顧遙知,言語甚是不耐煩。
“太燙。”輕言開口,目光仍是緊盯着青檸“告訴我。”
青檸沉默着,同顧遙知對視許久,終是妥協,懊惱的扭過一邊“行,告訴你,反正已經發生了。”
“嗯。”顧遙知輕輕點了點頭,等待着青檸的言語。
青檸無奈,雙臂撐在桌上,緩了緩心神,淡然開口“我們其實是同父異母,你母親是神族言溪仙子,生來便有極高的天緣,家室顯赫,我母親是束瑾上神,地位雖然比你母親尊貴,卻一直未能為顧家誕下男子,遭到了顧家除父君以外之人的閑言碎語。”
“而你母親生下你時是龍鳳胎,一時間受盡寵愛,母親擔心我在顧家受到排擠,便瞞着父君同顧家,將你拋至河水中,後來父君雖然知道了,卻也無可奈何。”言語間,頭逐漸壓低,不敢直視顧遙知。
“可族長同南山上神一直有書信來往。”顧遙知開口,滿目淡然。
“嗯,那是我在顧家被滅之後的鐘樓中發現的,我也不甚清楚。”青檸取了勺子,攪動着藥物。
“江門主同南山上神的書信,你如何得來的?”言語間,眉目微微皺起。
“那封信,我看了,應是在南山上神剛送出時,便已經被父親截獲了,江門主並未收到。”
“族長為何會截江門主同南山上神的書信。”起身盯着青檸,眉目清冷。
“當時顧家事情很多很亂,當時的你心性桀驁,不肯對顧家低頭,心心念念着要出去尋江挽年,離開顧家,父親擔心,本想將江挽年一同接入顧家繼續陪伴你,可恰巧江家出事,父君倒戈了神族,同神族一起對江家定刑,為了阻止江家之人有逃脫,便截了南山上神的書信,隱瞞了此事。”
顧遙知默然,靜靜的聽着,容顏分不清是喜是悲。
青檸講完,鬆了一口氣“該講的我講了,不該講的我也講了,葯也涼了,吃藥。”端起藥物,再次遞至顧遙知面前。
顧遙知接過,一飲而盡,濕潤了眼眶。
青檸推過蜜餞“苦了便吃蜜餞,總歸甜些。”言語輕柔,目光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