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暮
顧遙知在紫晶宮中醒來時,看着極為寬敞的床面,還有些不習慣。
“醒了?”魏凌澤輕問,容顏泛着笑意,懷中擁着顧遙知。
“幾時了?”顧遙知翻了身,平躺在床上。
“天才剛亮,時辰尚早。”魏凌澤輕言,為顧遙知撫去容顏上的髮絲。
顧遙知再次翻身,擁入魏凌澤懷中,攬着魏凌澤腰身言道“一覺醒來,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了。”言語偷着無奈。
“沒事,清閑些也好。”魏凌澤一手撐在頭與枕頭間,一手放至顧遙知的手背,手指輕點着。
“嗯,也不知念安去了何處。”下意識的說出口,卻猛然回神,抬眼看向魏凌澤。
魏凌澤的容顏,透出了幾分怒意。
“莫誤會,他去了這麼長時間,我只是有些擔心。”收回手撫上魏凌澤容貌。
“擔心?怎不見你擔心我?”魏凌澤不滿。
顧遙知無奈,將頭埋進了魏凌澤臂彎處“你就在我身邊,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魏凌澤輕笑,想不出什麼話語反駁。
“躺着好累,起來了。”顧遙知伸了伸懶腰,在床上坐起。
魏凌澤坐起,擁顧遙知入懷,呢喃着“不想起來怎麼辦?”頭枕在顧遙知肩上撒着嬌。
顧遙知笑了“魏凌澤別鬧,快起來,你還要回魔族。”
“不想回去。”隔着被子抱着顧遙知,搖晃着顧遙知的身體。
“魏凌澤!”顧遙知喚。
“嗯?”
“快起來,要回去了。”顧遙知伸手,輕推着魏凌澤。
“你親我一下。”抬起頭,直視着顧遙知的容顏。
顧遙知無奈,唇角輕點了魏凌澤的唇。
魏凌澤嬉笑着“一起洗澡?”
“想多了,快去!”顧遙知嬌怒,推開魏凌澤。
待二人收拾妥當,魏凌澤被村民喚去,顧遙知無聊,便俯案翻看着書卷。
翻動間,顧遙知看到了書卷中所描繪的養靈之法,再往下看去,書紙已被銷毀,緊連下章,描繪的事朱雀反噬。
顧遙知疑惑,翻動着書卷,卻尋不出答案,都是殘頁,更是不懂魏凌澤為何要看這些。
“養靈,朱雀反噬,這兩章在哪呢?”顧遙知翻動着書卷,想要尋找答案。
“在看什麼?”魏凌澤回來,看到顧遙知在看書,覺得有些驚奇,便想顧遙知走來。
“沒什麼,你這書,怎麼殘缺不全的啊!”顧遙知放下書本,看向魏凌澤,殿閣似乎有些過大了,魏凌澤現在還在走向自己的路上。
“都是這殘本,被損壞了。”魏凌澤言着,走至顧遙知身邊坐下。
“那你為何還看?”顧遙知托着下頜問。
“還沒看,這裏修成之後昔辰隨手放在這裏的。”魏凌澤言道。
“哦哦!”顧遙知瞭然,想來魏凌澤也可能不懂,便也不在追究書本的養靈與朱雀反噬兩章。
“走吧!回去?”魏凌澤起身,向顧遙知伸出手。
“嗯。”顧遙知將手放入魏凌澤手心,起身。
“那些村民想在紫晶宮旁種植花草,我同意了。”魏凌澤一邊走一邊言道。
“嗯,挺好的。”顧遙知輕言。
剛出宮門,便看到昔辰甘寧飛來。
魏凌澤同顧遙知停下腳步,等待昔辰同甘寧。
“殿下,顧姑娘。”二人落地,拱手行禮。
“何事?”魏凌澤簡言詢問。
昔辰同甘寧起身,昔辰言道“魔君同長公主打起來了,挺凶的,殿下還是回去看看吧!”言語有些輕鬆。
“打起來了?”魏凌澤有些小小的驚訝。
“是啊,最後還是大殿下三殿下同江姑娘一同拉開的。”甘寧開口言道。
“知道了,我正要回去。”魏凌澤冷言,抱起顧遙知飛去。
魔族。
“姑姑,你不要生氣了,氣壞了身子可如何是好?”魏凌芷為藍田揉着肩,輕聲安慰道。
“是啊姑姑,你看你頭髮都亂了,不如,留年為姑姑梳梳頭?”江留年拿着把梳子舉在藍田面前,容顏嬉笑着。
藍田扔在氣頭上,未理會二人,對門外侍女言道“出去給我守着二殿下,他若回來便告訴他,他若敢帶着顧遙知去見那魏老頭,本公主打斷他的腿。”
“是,公主殿下。”侍女慌忙退去。
“姑姑,先讓留年為你梳頭好不好?我們生氣也要漂漂亮亮的生氣不是。”魏凌芷安慰着。
“是啊姑姑,姑姑生的這麼美,不梳頭怎麼能行。”江留年笑着。
“嗯。”藍田鬆了口,表示同意“那老匹夫,甚是可惡。”言語間,拍了桌子。
魏凌芷行至藍田身前,為江留年騰出位置,江留年便行至藍田身後,放下了藍田的頭髮。
“是是是,姑姑說的極是。”魏凌芷了解藍田的脾性,藍田若是生了氣,只能順着。
魔殿。
魔君半跪在地捧着地上碎了一地的珍寶,在看看幾乎空了小半柜子的珍寶,欲哭無淚。
魏凌寒上前,拍了拍魔君的肩“父君,節哀。”
魔君心中更難過了。
魏凌寒立在魔君身後,想要安慰,卻又不知如何開口,若是魏凌澤還好,因為自己老惹爛攤子給魏凌澤,所以他哄魏凌澤哄的最是得心應手,只是面對自己的父君,他倒是不知要如何是好了。
“魏藍田,我同她勢不兩立。”目光透出了怒意。
“父君別鬧,怎麼說姑姑也是你親妹妹啊!別生氣了,氣大傷身啊!”魏凌寒輕言,彎下腰幫魔君收拾寶物的殘骸。
“我沒有生氣,我很好。”咬牙切齒的言着。
“哎!二哥還經常說我是小孩子,我看你們打架着樣子,你們才是小孩子吧!”那起一塊碎片放至眼前端詳。
“哼!”魔君冷哼,未言語。
魏凌澤帶着顧遙知回到魔族,聽了等待已久的侍女言語,便向藍田的殿閣飛去。
“姑姑你看誰回來了。”江留年剛為藍田用熱水擦過容顏,出來將器皿交於侍女時,便看到了魏凌澤同顧遙知,還有昔辰甘寧。
藍田在殿中尋聲望去,看到了魏凌澤,這才起了身,拉着魏凌芷向外走去。
魏凌澤飛至眾人面前,這才放下了顧遙知,開口問道“出了何事?”目光停留在藍田身上。
“還不是你們那父君,簡直是個老混蛋!”藍田憤然,跺了跺腳。
魏凌芷看着魏凌澤,四目相對的一瞬間,滿目無奈。
“姑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同父君爭吵。”魏凌澤開口,言語透着無奈。
“所以,是我錯了?”藍田故意問着,眉目怒意愈發明顯。
“不是,是父君的錯。”在藍田的怒意麵前,魏凌澤同魏凌芷一樣,選擇妥協,無止境的妥協。
“哼!”藍田冷哼,容顏很是傲嬌。
魏凌澤看向魏凌芷,魏凌芷無奈的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也毫無辦法。
“父君如何招惹了姑姑?”魏凌澤在此問道。
藍田正要出口,轉念一想,覺得有些事情,他們還是不知道的為好,便擺了擺手言道“也沒什麼,我就不小心摔了一盞明燈,他便要過來打我,你說這人,是不是老糊塗了,不就一盞破明燈嗎,大不了我賠他,還打我!”越說越激動,手臂已然挽起。
“好了好了姑姑,我們知道了知道了。”魏凌芷慌忙攔住,生怕藍田一個激動,再去尋魔君打一架。
魏凌澤無奈扶額“姑姑打破的,可是父君寢宮裏,金絲楠柜上的那盞?”
“嗯,是啊,那又如何,又不是什麼珍貴的玩意,不過那上面珍貴的東西還挺多的,被我打破了不少,那老頭估計已經被我氣的鼻子都歪了,哼,讓他惹我。”藍田昂頭。
魏凌澤苦笑,覆上自己的眼睛,苦笑着言道“姑姑,那可是還未成型的結魄燈,是父君日後要用來增加修為的寶貝,這天上地下不超過三個的。”
“沒事姑姑,父君不用這結魄燈也可以增加自己修為。”魏凌芷安慰道。
“這樣啊,哼!如此甚好,氣死那傢伙。”藍田甚是得意。
魏凌澤收回手“我覺得我還是去看看父君比較好。”轉身。
“等一下。”藍田忽然喚道。
“嗯?姑姑怎麼了?”魏凌澤開口。
“你去可以,顧遙知要留下。”藍田開口。
“為何?”魏凌澤不解。
“你去吧,我等你。”顧遙知開口,不想讓魏凌澤同藍田執着下去,若再執着,怕是要吵起來了。
“我可以,我同你一起去。”魏凌芷上前,同魏凌澤立在一處。
魏凌澤雖疑惑,卻不得而知,只能走去。
九宮翎。
“顧遙知怎還未回來。”青檸幾乎等了一天,仍不見顧遙知歸來,心中很是不耐煩。
“娘娘每次一出去便要幾日才能回來,您又不是不知道。”靈姬倒是看的開,自顧自的坐在一邊吃香蕉。
“她出去了幾日?”青檸冷言。
“兩三日了吧!許是應該回來了,不過不回來也沒關係,反正我等在這,她一回來我便能看到,嘿嘿。”靈姬傻笑着。
“可我宮中還有事,你等的起,我可等不起。”青檸有些微怒。
靈姬看到青檸有些生氣,心中不解更是不爽“那你同我說這麼多是為何?你若真有急事,去尋娘娘便是了,反正娘娘不是在佛寺便是在魔族。”不滿言道,繼續吃香蕉。
“你!我根本去不得魔族。”
“那佛寺呢?”
“佛寺我已經去過了,顧遙知根本不在那裏。”氣憤的收回目光,不再看靈姬。
靈姬樂得清閑,飲了口水言道“那便應是在魔族,不過魔族我進不去,幫不了你。”
“我知道。”青檸怒言。
靈姬看了青檸一眼,未言語。
約摸過了兩刻鐘,靈姬再次開口“有人被攔在外面了。”容顏透着漠不關心,自顧自飲茶。
“誰?”青檸疑惑。
“聞着氣息,像是素曇。”靈姬淡然回答。
“那便快讓她進來。”青檸平穩了氣息,坐出了女主人的姿態。
“娘娘說,九宮翎的封印攔到誰,誰便不能進九宮翎,九宮翎不是收留難民的地方,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的。”靈姬淡然,為青檸斟茶。
“你!如今跟了顧遙知,倒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青檸怒着。
“才沒有呢。”靈姬撇了撇嘴,不滿言道。
“你在這裏等着吧!”青檸雖生氣,心中也明白,顧遙知定下的規矩,不會被輕易破除,便只得自己起身去尋素曇。
九宮翎外。
“看你這樣子,是未得到雪蓮了。”青檸嘲笑着,看到素曇身上披着的僧衣,這才想起縱使是神族人,在白雪紛飛的天氣里,也會冷。
“很冷?”青檸請問,看了看九宮翎外的寒冬。
“還好。”素曇披着衣服,倒也不覺得冷。
“不冷便好,若是凍壞了,可讓我如何同天君大人交代。”青檸輕笑着開口。
“哼!”素曇有些不滿,扭過頭避過青檸的目光“那和尚看似盈弱,修為竟如此之高,我還未來得及打幾個回合,便倒地了。”
“不覺得奇怪。”青檸淡然“念安兒時便同顧遙知一起修習劍術,又有佛族靈力護身,如今又是如來佛祖的大弟子,我們怎會是他的對手。”青檸冷笑。
“既如此,上神仍是要我去搶奪他手中的雪蓮,豈不是在欺負素曇?”容顏透着魅笑,手心悄悄化着長鞭。
“不要以為我靈力被封了,便不知道你已經化出長鞭了。”言罷,青檸猛然上前,扼住了素曇的咽喉。
僧衣落地,露出了素曇的雙肩。
“上,上神大人,素曇知錯了。”素曇昂着頭,艱難的言着。
青檸送開素曇,素曇倒地。
“把那衣服穿上,凍壞了,算誰的,你先回神族,等我命令,你記住,你,永遠不可能勝過顧遙知,更不可能勝過念安。”留給素曇一個背影,進入殿中。
素曇握上了眼前的僧衣,手指用力“顧青檸,你等着,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目光透出了兇狠。
“你都看到了?”青檸進入殿中,發現靈姬立在窗前。
靈姬轉身看向青檸“看到了,你為何掐她咽喉?”言語輕盈,裝作自己未聽到外面說什麼的樣子。
“沒什麼,發生了一些小爭吵而已。”青檸回答,重新做坐與殿中。
“哦!”靈姬故作輕鬆的坐在自己位置上,經過青檸時,目光透出了幾分恐懼,回到座位上便盤算着要如何將事情告訴顧遙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