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滿腔恨意血釋放
林祈年吼叫一聲斬破了車廂殺出來,青綠色的碧龍劍彷彿一道電光,把距離馬車最近的黑衣人瞬間腰斬!
他終於找到了發泄的點,那滿腔的憤恨終於可以釋放,他瘋狂地前沖,手中的劍左斬右砍,凡是接近他身邊的人都被大開大合的劍勢所斬倒,身體分裂,血肉斷離。
他要殺人!殺光他的仇人,他要用血來撫慰他的仇恨,他不在意力量的損耗,死在他手底下的人,被詭異的方式斬殺,在他的身後留下來血染的路面和一地的碎屍。
……
乘雲閣中掌起了燈,侍女們把銅燈柱抬了出來,每一閣中就有四盞,如星光點點排列,把整個長閣照得如白晝般透亮。
江太師似乎顯得很輕鬆,他把白綢衣的衣襟鬆開,露出了裏面瘦骨嶙峋的胸脯。他笑着問站在身邊的穆尚和於秉心:“那段故事講得不錯,但那林祈年似乎沒什麼反應,你們兩個怎麼看?”
於秉心屈膝說道:“乾爹,我看可以確定了,林祈年跟那個晉陽林家,估計沒有什麼關係。若他要真是那林倫的孽種,聽到兒子的那段講述,早就該氣吐血了!”
江耿忠哈哈大笑,抬腳在於秉心的屁股上踢了一腳罵道:“你這乖兒,口上也不積德,如此殘忍的事情也能講得繪聲繪色,如沉浸其中。”
於秉心諂媚地笑:“乾爹,實不相瞞,兒子當年去監刑的時候,絲毫沒有覺得殘忍,反而很快意,因為那林倫是乾爹的仇人,也就是兒子的仇人。”
“說得沒錯。”江耿忠慨然說道:“能與我同仇敵愾者,非你於秉心不可。”
站在旁邊的穆尚,笑容有些不從心,他也點點頭說道:“於公公說的沒錯,這林祈年的嫌疑可以排除了。”
江耿忠拖着白綢衣在地面上走來走去,思考着說道:“雖然他是林氏遺孤的可能性已經排除,但是對這個人不能掉以輕心,他必然跟我不是一條心,這我能看得出來。這也是個有野心的人,我也能看得出來。”
他扭頭對慕容凱說道:“慕容凱。”
慕容凱上前,半跪的地上領命:“末將在。”
江耿忠伸出兩根手指頭,在空中虛點着說道:“我之所以派你帶金刀衛過去,就是防止那林祈年把嚴州當做自留地來養兵。這小子雖然精,可別以為吾看不出他的如意算盤。這次出征,他就是一個替你打頭陣的,他打下來一個縣,你接防一個縣,他打下來嚴州城,你就趁機把嚴州佔到手裏。”
“想在吾手裏耍花招,他還嫩得很。慕容凱,你給我記住了,他若打下嚴州后實力衰弱,兵力不存,你就趁勢將其給滅掉。若他實力尚存,你就傳我的令,命其防守嚴州邊境。”
樊岐在下方贊道:“聖公此計甚妙,就算這林祈年能戰,也要讓他在陳國人手裏把那點兒家底折損殆盡,這就叫借刀殺人!”
閣中的其餘人也齊聲稱讚:“聖公妙計。”
江耿忠踱步回到榻上,側躺着對眾人揮揮手:“吾累了,你們退下吧。”
眾人齊聲告退:“遵命!”
樊岐、慕容凱等人緩緩走出閣外,李綱似乎有些遲疑,被江耿忠敏銳地察覺,睜開眼睛問道:“李大人,你似乎還有疑慮?”
李綱停住腳步,躊躇着語句道:“屬下只是覺得,林祈年算是個人才,若能善加任用,何愁……”
“我知道你的意思,”江耿忠掐斷他的話頭:“對於吾來說,首先是忠,然後才是能。此人忠心尚疑,所以不可信。吾寧要十個忠心的廢物,也不要一個危險的能人。這話,你可明白?”
看着江耿忠凝縮的瞳孔,李綱便無可再辨,江太師的執念,是無法被說動的。
……
林祈年的衣衫已經被血浸染,他身上散發著濃郁的血腥氣,這上面多數是敵人的血。他身邊的親兵已經折損殆盡,只有他依然站立着。
在他的前方還站着十個不到的黑衣人,這些人似乎已經被嚇破了膽子,渾身瑟瑟發抖。
他發出了猙獰的笑聲:“哈哈哈,過來受死!”
這些人雖說有些遲疑,卻不敢後退,因為背後還有眼睛盯着他們。他們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同時沖了上去!
林祈年手中的碧龍劍發出錚鳴響聲,他從這些人身邊飛掠而過,轉瞬間四人倒地,他又折返回來,對着其餘的幾人痛下殺手。
其餘一人終於承受不住,飛快地跑進了旁邊的樓房中逃避,林祈年將剩下的幾人斬殺,追着那人沖了過去。
驟然間他頭頂發冷,林祈年猛然停止腳步,揮劍朝頭頂上斬去。只見一襲黑色身影倒立而下,手中長劍化作千百道光影,如蜘蛛網一般罩住了林祈年。
林祈年殺意尚未收斂,他絲毫不退,反而朝上衝擊,碧龍劍發出一聲長吟,綻放出碧光直上穿梭,彷彿斂入了澄凈的夜空中。
那黑衣人突然收回了劍勢,縱身一躍飛落到了樓頂的屋檐上,林祈年緊追而至,雙腳在二樓的欄杆上一點,再度撲身而上。
他落腳的地方被兵器砸中,欄杆木屑橫飛。樓下不知何事出現了個身材壯碩的漢子,揮動着長槊再度劈來。
站在屋檐上的劍客趁機下攻,要將林祈年夾擊絞殺在這樓層之間。
林祈年揮劍下斬,碧綠色的劍氣盪出,將砸來的長槊格擋開來。頭頂上的劍客已挺劍刺來。他來不及格擋,用劍刺中樓閣的柱子,身體在空中硬生生地扭轉,長劍在他的肩頭上劃過。
林祈年在樓閣長廊上疾聲後退,腳下的樓板寸寸碎裂,揮動長槊的武士每一擊都掃在他腳前的樓板上。
頭頂上的劍客掃擊着房檐上的瓦片,如一片片暗器朝他射來,不給他一絲調整氣機的時間。
林祈年猛然撞破窗戶衝進了樓中,轉瞬間從屋頂的瓦礫中撞出,揮劍蕩滌出波紋,絲絲的劍意在夜空中延展開來,劍客的胸口撲濺出鮮血,彷彿一塊破敗的布絮朝樓下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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