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
Alvin更加不知道,秦戟身為戰神,最喜歡做的就是用時空裂縫把別人的腦袋削成齏粉。
末日喜歡用雙極魔法將人炸成碎片。
帥哥喜歡用雷龍炮上附帶的刺刀把敵人做成烤肉串。
風泠更是將刺客的陰狠發揮到了極致,如果說阿白只是砍胳膊而已,那麼風泠就是用風之弦月將敵人片成了刺身拼盤——在廢柴同盟會,論暴力,永遠都是強中自有強中手的。
Alvin自進入WORLD以來,從來沒有見過像廢柴同盟會這樣的公會,如此強悍,卻又幾乎感受不到這個公會裏面有階級之分。大家都是平等的,大家都是朋友,可以為彼此兩肋插刀。在這個公會裏面沒有欺凌、沒有倚老賣老,哪怕大家遇事不決就喜歡找秦戟拿主意,那也不是因為秦戟階級比他們高,而是因為他是會長,這是該他背負起來的責任。
當Alvin將視線轉回記憶碎片上的時候,少女已經擊敗了海叉族。
她的利劍上染滿了鮮血,順着垂下的劍尖不停滴落。
少女提着這樣一柄血劍慢慢走向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伊麗莎白,海叉族被肢解的屍體在她身後的白色地磚上靜靜地擺放着,特殊的肉質讓它的屍體看起來像是海底的化石。
伊麗莎白怔怔地望着少女,視線從少女沾染了鮮血的臉龐上,緩緩下移,最後落在了少女手中的血劍上。
伊麗莎白嚇得猛然倒抽一口冷氣,不由自主地掙扎了一下,想要往後倒退。
但是跟剛才一樣,由於沉重的裙子的關係,她根本無處可逃。
少女走到她面前,彎下腰:“伊麗莎白小姐,怎麼只有你自己一個人?陛下呢?”
伊麗莎白眨眨眼,冰冷的淚水讓她意識到她還活着。
“陛下……?”伊麗莎白怔怔地呢喃:“陛下……不知道……”
“今天是你們大婚,你不是應該在陛下身邊才對嗎?為什麼會獨自一人在這裏?”少女繼續問道。
伊麗莎白搖起頭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但她就是覺得少女問的每一個問題,雖然合情合理,但她卻一個字都回答不上。
要她如何解釋,她剛和陛下成為夫妻,陛下就拋下她自己逃亡了?
要她如何有臉面解釋,她嫁給了自己愛慕的男人,可最終,卻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尤其在少女面前,她丟不起這個臉。
少女似乎猜到了原因,見伊麗莎白唯唯諾諾的樣子,她也不再追問。
她提起劍,走到伊麗莎白身後,手起刀落,割斷了伊麗莎白背後的系帶。
沉重的裙子猛然脫落,伊麗莎白纖細的身體猝不及防之下從厚重的裙擺里滾出來,摔得她齜牙咧嘴。
少女放下利劍,蹲下去幫伊麗莎白解開束腰帶。
那可怕的束腰帶,硬生生將伊麗莎白正常尺寸的腰肢勒成了巴掌大小,伊麗莎白沒有力氣提起裙子,何嘗不是因為她束腰帶太緊了,她無法正常呼吸,又哪來的力氣提着沉重的裙子逃跑呢?
而接受淑女教育的她無法當著人魚王的面脫掉這些束縛,所以她才會被扔下的吧。
畢竟穿着束腰帶和厚重裙子的她,真的就是個累贅而已。
裙子被脫掉,伊麗莎白便尖叫起來。誰知道少女還將她的束腰帶也解開了,這下伊麗莎白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尖銳的叫聲,她叫得如此凄厲,彷彿將滿腔的憤懣都發泄了出來。
少女站在她身邊,靜靜地看着她叫。
伊麗莎白像個瘋婆子一樣,完全崩潰了。她忘記了什麼是優雅矜持的淑女形象,她忘記了從小到大家族給她灌輸的淑女教育,她現在只想尖叫。
為她的恥辱,她的傷痛,她的絕望。
好不容易,伊麗莎白叫不出聲了,她便緩慢地退到牆根處,抱着雙臂蹲下身,開始從尖叫轉為了哭泣。
她痛哭失聲,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
但她覺得,短短時間內經歷了這一切的她,比誰都有資格好好地哭一場。
少女依舊安靜地站着,等待她哭停。
有海叉族循着哭聲找到天井來,一看到這裏有兩個鮮嫩嬌美的獵物,它們立刻舉起長矛衝殺過來。
少女眼都不眨,利劍畫出無數個圈,將這些海叉族盡數絞殺殆盡。
少女奮力拚殺之時,伊麗莎白依舊在哭。她好像沒有看見面前發生了什麼,她只是在少女的縱容下盡情地發泄着,她心裏知道,少女不會丟下她不管的。
伊麗莎白想起了自己從小接受的教育,忽然覺得那都是一些笑話。
什麼笑不露齒,行不帶風,什麼吃東西要把食物切成一厘米見方的小丁,保證吃的時候既不需要將嘴巴張得太大,也不會讓肉汁蹭到嘴唇上。
頭上頂着厚厚的書籍,練習端莊優雅的走路儀態。
穿上華美的裙子,學習如何將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
學習詩歌、繪畫、樂器,培養氣質,因為男人不會喜歡大腦空無一物的女人。
學習如何放軟姿態,不管何時都能表現出嬌柔順從的一面。
學習成為一個精緻、美麗的擺設。
這些她都學會了。
沒有人比她更懂得淑女之道,沒有人比她更為秀美佳絕,也沒有人比她更懂得如何激發男人的保護欲。
可今天……這都是怎麼了?
學會了一切的她,為什麼還是被拋棄了?
禮儀老師教會她如何走路,卻沒有教會她面臨危險時要如何奔跑。
男人說,喜歡弱不禁風的女人,卻沒有說過當大難臨頭的時候,他們會如何將柔弱的女人一腳踹開。
母親說,她要學會獲得丈夫的寵愛,因為丈夫的寵愛就是女人立足的根本。
可是母親沒有說過,如果丈夫不喜歡你,又該如何?
伊麗莎白哭得累了,她慢慢地收住哭聲,不顧早已哭花的妝容有多麼嚇人,她茫然地抬頭看向天井——
天井裏早已堆屍如山,少女依舊靜靜地立在陽光下,銀色的髮絲蕩漾着動人的流光。
伊麗莎白抽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