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英年早逝
“這年月,像本姑娘這麼務實的人實在是太少了。”白艾抬頭看着爬了一半的山邊擦着汗邊自我表揚:“明明可以靠臉吃飯卻偏偏要拼才華,世間珍品!”
學中醫,識草藥,親自爬山採摘和炮製,白艾干這一切像個男子漢,一切皆緣於家裏祖傳中醫瀕臨斷檔,爺爺八個孫兒孫女,最後只有她挺身而出接過搗葯棒。
“干吧,懸壺濟世醫者仁心,以醫技普渡眾生……”白艾邊說邊抓住了身邊一棵拳頭粗雜樹準備向上登:“啪”的一聲,樹連根拔起,人跟着往下滾。
英年早逝,世間少了一名大藥師!
白艾從兩百多米的半山腰翻滾之時腦子裏只想着這麼一件事。
疼,渾身上下哪兒哪兒都疼,不用掐手白艾都知道自己沒有死成,不過,這種感覺讓她生不如死。
“娘,姐姐醒了!”軟軟糯糯的聲音傳進了耳朵。
“真的,醒了?”急促的呼喊讓白艾睜開了眼睛,這是救命恩人?
大山裏的人就是淳樸啊,不怕被敲詐被勒索,看見自己就背回了家。
“香兒,你總算醒了!”抬望眼一個滿臉憔悴的中年婦人正在擦着眼淚:“香兒,你真是嚇死娘了。”
白艾咽了咽口水,從山上摔下來的是自己,但是傻了的好像是她吧。
“香兒,娘說過多少次了,你只帶好妹妹就行了,哪裏就需要你去找野菜野果吃。”婦人說著又流了淚:“香兒,你真要有個三長兩短,你讓娘怎麼向你爹交待啊!”
“姐姐,我再不吃牛奶子了,你不要去爬瓜子崖了,姐姐,我怕你會摔死,死了我就沒有姐姐了。”小小的人兒拉着白艾的手:“姐姐,葉兒會聽你的話,你不要再睡了,好不好?”
瓜子崖,沒錯,她爬的就是那座山,只不過,眼前的情況誰能告訴我。
白艾的眼睛盯着小人兒拉着的自己的手:血肉模糊不說,明顯的變短變小了。
難不成,她摔進了時空遂道……
“你哭起來真不好看。”哭會影響人的心情,特別是現在的白艾,渾身疼也就算了,被這婦人一哭搞得腦瓜子都疼了,她怎麼就變成香兒了,莫不是這位得了失心瘋:“能告訴我,我這是怎麼了嗎?”
“香兒,你不認得娘了?”婦人哇得一聲又大哭起來了,抱着白艾的頭就要看:“讓娘看看,是不是摔壞了腦子?”
大約是摔壞了身子,縮小了一半還多!
白艾嘆息一聲,茫然的盯着她都不敢開口了。
“我是你娘溫春蘭啊!”婦人一把拉過小女兒立在白艾面前:“你是不是連你妹妹艾葉也忘記了?”
點了點頭,素味平生啊!
“那我是誰呢,我爹上哪兒去了?”白艾現在是蛋疼,玩穿越玩重生什麼的能不能選一個好一點的家庭,看母女倆穿得補丁疊補丁,還要找野菜野果吃,這日子該是過得多窮困!
“香兒,你叫艾香,你爹艾長青。”溫青蘭剛一出口白艾“噗”的笑出了聲,然後就是呲牙裂嘴渾身疼得要死。
“你爹字連之,去縣城裏考秀才好多天了。”溫青蘭抹着眼淚道:“他回來要是知道你出了事一定會心疼死的。”
噢,這樣說來那個叫艾長青,嗯,她最先的時候忽略了中間一個字直接給聽成了艾青……算了,說大詩人的名字真的是褻瀆,稱呼字號吧,原主那個叫艾連之的爹是個二十四孝好父親?
艾香,新的身份新的名字?
有一點沾了邊的,就是帶着一個艾字。
可是,她還是有點接受不了這樣的日子:窮書生的爹,光抹淚的娘;可憐兮兮的小妹妹,再加上一個自己,就是一家人?
不過呢,原主的父親好像還是潛力股,考了功名也能雞犬升天跟着享福去,看來,她得助他一臂之力。
“香兒,雖然你和葉兒都是女孩子,但是你爹是個好父親,他總說女兒也是寶貝。”說起男人溫春蘭嘴角總算噙着一絲笑容,一邊給艾香擦着傷口突然間又黯然神傷:“要是知道他的寶貝傷成這樣,還不知道會不會休了我。”
“這只是意外!”人生太多意外了,白艾終於信了賣保險的人常說的那句話了:“等爹回來之前,我的傷也就養得差不多了。”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了一大跳,她的傷居然在流黃水,這是傷了多久了?
“三天,你昏睡了三天了。”溫春蘭又流淚了:“娘沒錢請大夫給你治病,就這樣……幸好菩薩保佑,你總算是醒過來了!”
真正的艾香已經死去!
這是虐待還是謀殺?
看她虔誠的雙手合十拜菩薩,白艾搖頭嘆息:窮真的是要人命的!
眼下她接手的是一具破爛的身軀,治傷要緊。
不,得先殺菌消毒才行!
金銀花、魚腥草、黃蓮、防風,辛夷……
白艾腦子閃過一堆的中草藥,卻是沒法向溫春蘭開口。
“姐,你是不是很疼啊?”艾葉也是眼淚汪汪,端着一個瓦片上綠油油的漿糊道:“姐姐,我給你上藥吧,上了葯就不疼了。”
“你這孩子,你姐是受傷了,不能和你玩家家了,快拿出去。”溫春蘭哭笑不得:“這些髒東西怎麼能塗到你姐的傷口上啊!”
“娘,我……”艾葉嚇得“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她才五歲,她什麼都不懂,她只想讓姐姐不疼,以前和姐姐玩家家的時候就是將油蔥摘了用石頭搗成漿糊塗在手上,說是治傷口。
“妹妹,來,你端過來,姐姐要塗。”白艾眼尖的發現瓦片上有她想要的東西。
“香兒,你可別胡鬧!”雖然不懂醫理,但是溫春蘭也是知道傷口不能亂塗東西的:“葉兒小不懂事,你現在不能陪她玩的。”
她卻沒有理會,揀起瓦片上的指甲大一塊的東西看了又看,確認後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