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動心神,爍黎明
回到青衣閣已經是兩天後的事情了。
昭千璃立於密室中間,微微頷首望着密室通風口外蒼白的天空。
“咕咯——”
密室的大門被打開,一團清幽的煙火浮現在昭千璃的雙眸之中。昭千璃雙眸一凝,身上的氣質一變,散發著陣陣冰寒的肅殺之氣。
宮柒漣推門而入,臉上的笑容怎麼也掩蓋不住,千凝兩個字就在嘴邊剛欲喚出口臉上便傳開了一道力道。
“啪”的一聲脆響,宮柒漣挨了一個耳光臉上紅了一片,趔趄了兩步險些倒在地上。昭千璃凜凜地凝視着宮柒漣,密室沒有風,而她的一頭藍發卻在腦後飄揚着,衣角亦是搖曳着。宮柒漣抬眸看起,這絕不是她所認識的昭千璃。
昭千璃冰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回來后想了很久,你為什麼要讓我孤身一個去天竺城,他為什麼會在那,焰心嬋為什麼會知道我的軟肋,原來都是你們設計好的,宮柒漣你們算計我!!!”
昭千璃這一聲痛徹心扉,不知是因為她被算計而怒,還是別的什麼,只知她許久未曾這般喊過。
雖然昭千璃那一聲看似只是普通的怒喊,但宮柒漣卻已不由自主地戰慄起來,嘴角流出滴滴鮮血。
這就是風靈的力量?
昭千璃眸中清幽的煙火已經變成了一團鬼火,她氣勢更比方才道:“宮柒漣你到底還有什麼沒告訴我的!我體內的封印,到底是什麼!”
話音尚未落定,昭千璃抬手間又要朝宮柒漣送出一波攻擊。
“姐!”
密室的大門再次被打開,一個墨色的身影閃入,抬手一股靈力送出才勉強擋住昭千璃的攻擊。
宮柒漣回頭看去,顧言已經進了密室,她也顧不得剛才顧言怎麼喚她的,忙不迭道:“小心!”
昭千璃雙眼一凜,瞪着突然冒出的顧言,她與顧言見過一兩面,都是匆匆一別,還是三年前的是,自然沒有認出他來。
顧言看了眼昭千璃的雙眸,那團鬼火竟吸人魂魄,稍有不慎就會深陷其中。
“顧言的迷藥藥性可真是不一般的強,添一下就不行了……”
當日聽到的焰心嬋的那句話回蕩在昭千璃腦海之中,昭千璃眼中的鬼火又明亮的幾分,殺意瀰漫,森然道:“原來你們合夥算計我。”
顧言蹙眉而立,看着昭千璃眼中赤裸裸的殺意,和微微抬起凝聚靈力的右手,顧言急中生智道:“昭千璃你看看你胸前的那顆吊墜!”
昭千璃眼眸泛起一絲漣漪,清幽的鬼火剎時淡了個色調。
在昭千璃低頭愣怔地看着玲瓏骰吊墜的時候,顧言抓住了時機,一枚金針從指尖彈射而出,扎進昭千璃細嫩的皮膚里,她雙眼一翻,隨即昏了過去。
宮柒漣不知何時站了起來,看昭千璃倒下她又飛撲上去將昭千璃的身子托住。
宮柒漣問:“她怎麼樣了?”
顧言拔出扎在昭千璃頸上的金針,兩指併攏探在昭千璃耳垂下兩寸的穴位上。
片刻,顧言收回手,道:“無礙,許是風靈現世守了它的影響染了它的一些力量,意志不堅讓風靈趁虛而入了,睡一覺就好了。”
宮柒漣自卑地看着昭千璃,道:“她,知道了。”
顧言道:“無妨,知道是一回事反抗是另一回事。我們料想沒錯,要想九玄功齊聚就得用那種辦法,現在她已經具備容納完整九玄功的條件,不管她知不知道,只要她殺了北辰弦就好。”
宮柒漣眼中柔情似水,看着昭千璃的面龐不禁有些憐憫與自責,她道:“我之前是用她的一世情緣來封印醞合殘卷的,根本就不算斷情,現在都這樣了,那她對北辰弦……如何能讓她手刃北辰弦。”
顧言沉吟片刻,良久,幽幽地道:“我記得沒錯的話,她還有一個愛她疼她的哥哥吧?”
宮柒漣睜大了眼眸,錯愕地看着顧言。
風行城,竹林小屋內。
北辰弦愣怔着眼,坐在床頭,床沿上還放着斗笠,雙膝上放着一盞花燈,雙手微微用力抱着它。
含玉匆匆忙忙踉踉蹌蹌的從屋外跑進來,一打開門就看見北辰弦這副模樣,剎時呆住,方才的急切一掃而空。
她茫然無措,不知該做些什麼,說點什麼,良久,她僵硬地道:“公子,我,都聽俞斯說了。”
北辰弦睫毛一閃,含玉道:“我這就去把昭千璃殺了。”
“沒用的。”含玉已然轉身,北辰弦幽幽道,“你進不了她的身。”
含玉雙手攥成了拳,指甲快要扎進血肉里去,她緊咬着下唇悍然轉身道:“難道就這麼算了嗎!他們怎麼能,怎麼能……”
北辰弦淡然道:“這裏面,應該也有你們黑龍會的意思。”
含玉一怔,低下頭,道:“我脫離黑龍會已久,不知道他們的計劃,只是偶爾,去打聽些罷了。可是公子,你跟昭千璃,她……”
北辰弦又眨了眨眼,淡漠地打斷了含玉的話,“我又看到了。”
“看到而已,看到又怎樣,公子你——你能看見了!?”含玉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當她反應過來時,已是大驚失色。
北辰弦平靜地點了個頭,算是做出了肯定的答覆。
含玉欣喜着,方才的憂愁掃去了大半,她連忙上前,在北辰弦眼前伸出兩隻手指,做出“耶”的手勢,問:“公子,這是幾?”很迫切,很期待。
北辰弦瞥了眼含玉的手,淡然道:“手受傷了。”
含玉定睛看去,這才看見她手背上不知被什麼東西劃了一道淺淺的傷痕。
含玉心中大喜,如果北辰弦回答是兩根手指她或許不信,因為以北辰弦的修為,就算不能用靈力,沒有本命石,但底子還在,可以清楚的感應到外界的動靜。
微風撫過,與屋內任何東西擦出幾乎沒有的聲響,都能讓北辰弦辨別物品所在,唯獨看不到這些物品,長什麼樣。
含玉收回手,掩住手上的傷,道:“我,我沒事,公子你真的看見了?可是,你將醞合的一卷殘卷剝離自身,代價就是看不見任何東西,怎麼可能恢復?難道,難道,是因為你和昭千璃……”
北辰弦十指一縮,忽然抱緊了懷中的花燈,但又怕抱的太緊,讓這紙做的花燈破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