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 法器
我把陳怡從椅子上攙扶起來,她綁的時間太長,雙腿有些麻木,需要一會兒才能恢復。
我問她怎麼進來的,陳怡嘆口氣說,爸爸給她一個非常重要的法器,是尋找陰魔的關鍵物品。她拿着之後,正趕上上班,一個人收拾道具房間,一時心癢拿出來研究,誰成想,還沒明白怎麼回事,自己就進了一個極為古怪的森林世界。
就是在這裏了。
“我們現在是在鏡子裏。”我解釋給她聽,什麼叫“境”。
陳叔叔交給她的法器,很可能具有入“境”的神通,這面鏡子裏就是一個“境”。
陳怡緊緊拉着我的手,有了安全感,女孩不但不害怕,反而嘴角上揚有些高興。我現在滿腦子都是官司,看她滿不在乎的樣子,就有點動氣:“你怎麼還覺得無所謂呢?”
“沒事啊,反正有聰哥在,我就感覺特別踏實。”她笑嘻嘻說,一點沒有深陷困境的覺悟。
現在不好跟她講陳叔叔的事,她還不知道,等脫離困境再說吧。
這時,陳怡忽然道:“聰哥,你看對面的鏡子。”
我們對面的牆上掛着一面又臟又破的橢圓形鏡子,鏡子上全是灰塵,髒的照不見人。
陳怡眼睛瞪得很大,死死盯着鏡子:“聰哥,你看那裏面。”
我走到近前,用袖子擦了擦,鏡子裏的影子稍有些清晰,這麼一看大吃了一驚。鏡子裏按道理來說,應該映襯出我和陳怡,但此時鏡子裏出現的,卻是那一群密室玩家。我一眼看到了那個好心的女孩,她正和其他幾個人說著什麼,還有密室的工作人員,他們的表情極為惶恐。
我忽然明白了,要從這個“境”里出去,這面鏡子就是出口。它對應的就是密室里的那個梳妝枱。
這就很奇了,梳妝枱是進口,我是從那裏進來的,兜兜轉轉一圈,又要從那裏出去,出口和入口的位置卻不一樣。
這個“境”真是詭異萬分,不知是哪位高人留下來的。
陳怡特別高興能在我的身邊,拉着我的胳膊,說我們出去吧。我馬上擺手:“這哪行。外面那麼一群人呢,咱們出去突然現身,怎麼解釋,這不是惹事嗎?再一個,現在不能走。”
“怎麼啦?”她問。
“我們要拿回你丟失的法器,”我說:“我救爸爸就指着那東西了。”
“可,可是已經被這裏的瘋子拿走了。”陳怡都快哭了:“聰哥,對不起,我不該那麼任性。”
我擺擺手,現在說這個還有什麼用。我想了想說,“這樣吧,一會兒外面的人離開,把房間空出來,我就送你出去。”
“你呢?”
“我要留在這裏,把法器拿回來。”我斬釘截鐵地說。
陳怡拉着我的胳膊,又是撒嬌又是哀求:“聰哥,東西是從我手上丟的,我不可能不負責任,讓我跟你一起吧。”
我看看她,凝神考慮着。陳怡說:“聰哥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拖你後腿的。”
“好吧。”我指着這間破屋子的門,“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得去找那個瘋子。”
我提起地上的馬燈,交給陳怡。掃視了一圈屋裏,牆角依着一根細長的木棍子,我拿起來揮兩下,還算趁手。
指指外面,示意走。
我們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屋子,外面黑暗沉沉,簡直是黑色的虛無世界,伸手不見五指。我在前面走,陳怡提着燈在後面跟着。
我們前進的速度很慢,走在這一片黑暗裏,每一步踏出去都在折磨神經。
我能聽見女孩沉重的呼吸聲,她緊緊拉着我的胳膊,手都在顫抖。
走着走着,前面忽然有了動靜,我做個手勢示意停下來。我們等了片刻,就看到從黑暗裏走出一個人,這個人出現的竟然是個背影,看着像是此人在倒着走路。
我這時候神經已經綳到了極點,棒子和手之間都是汗水,一出現這個人實在是忍不住了,我先發制人,上前用棒子照着這個人後腦一砸,“去你嗎的!”
這人哼都沒哼一聲,摔倒在地,身體還抽了兩下。
陳怡大大喘了一口氣,輕聲說:“聰哥,我都要嚇死了。”
我的手也在哆嗦,告訴她用燈照照,看看這人。她提着燈過來,往上一照,“咦”了一聲。
我擦擦頭上的冷汗,走上前問怎麼了。陳怡驚慌地說:“聰哥,好像打錯人了,他不是幫綁我的那個。”
這個人砸倒的時候,是面朝下趴在地上。
我蹲在旁邊,把這個人硬扳過來這麼一看,“沒錯,就是他。”
他就是那個穿着白條病服的那個病人,臉色蒼白,瘦了吧唧,兩隻手跟雞爪子似的蜷縮在胸前。
“就是這個瘋子。”我擦擦頭上的汗。
“不是他,真的不是他,”陳怡着急地說:“這麼說還有一個人。”
我突然有點起雞皮疙瘩了。
這麼詭異的地方,還有一個人藏在黑暗的深處。
“先別管這些,查查他身上。”我讓陳怡把燈提起來照亮,我翻着這個瘦子的衣服,翻了翻,摸到兜里的有個硬東西,鼓鼓囊囊的。
我趕緊翻出來,這玩意是個白玉的耳朵狀事物,盈手可握,摸起來又冰涼又溫潤,乍看起來就像是某種外掛式的藍牙耳機。
我下意識拿起來在耳朵上比劃了一下,發現大小正合適,正要往上掛,陳怡驚喜道:“聰哥,這就是爸爸給我的法器。”
“什麼?就這玩意?”我說:“看着也沒什麼稀奇的。”
“我爸爸告訴我,這東西能感應到陰魔,但前提必須是道法中人,有法力的催動才可以。”陳怡說。
“那你也沒法力啊,”我疑惑:“當初怎麼用這東西進到鏡子裏的?”
陳怡低低說:“當初用這個東西試驗的時候,我玩了通靈遊戲。我知道自己沒法力,所以想藉助通靈,來借那些阿飄的法力。”
我瞪了她一眼,“你可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