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鎮帝武神試(三)
鎮帝武神
“請問前輩,是接您幾成功力的一刀?”玄晏淵抱拳躬身,小心翼翼地問道。
少年心底還存有一絲僥倖,若是三成之內,那他還有些把握應付下去。
可是在聽到那人的答案后,少年的心卻徹底涼了下來。
“幾成?老子的刀什麼時候分過幾成功力?”刀河冷笑一聲,似乎聽到了什麼笑話。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便已消失,絲毫不給少年們求情的機會。
“這……”
玄晏淵面容苦澀,一時半會竟沒了主意。
這可如何是好。
“玄公子,你怎麼了?”見到平日向來風輕雲淡的臨淵君子這般模樣,月琅嬛不由得出聲關切道。
她未聽過刀河的名字,自然也就不會知道對方的可怕。
“那可是刀河,天元帝朝赫赫有名的至強者。曾助天元烈帝征戰八荒,立下了不朽功績。他一輩子只練了一刀,那一刀卻能斬盡八荒……”
蕭寧苦笑着搖了搖頭,雖不想打擊自己的隊友,但是這個情況下,若不告訴他們一些真相,恐怕在挨刀時會更糟。
“而且這刀河還是個瘋子,發起瘋來誰都攔不住。連那位翻手覆天的天元烈帝都不被他放在眼裏,曾一刀將天元帝宮劈成兩半,令天元帝朝帝運驟減三十年,這樣的人……”
蕭寧停了下來,沒有再說下去。
這樣的人,實在不敢確定他會……留手。
還有句話他亦隱瞞了起來,世人曾送刀河“弒無敵”的稱號。
因為與那人同一時代的,還有一位絕世劍客,被世人尊稱“無敵”。
“憑我們幾個,這如何接得下?”茂衍之怒極而笑,突然有種想要叉腰罵娘的衝動。
這刀河名動千古,他也有所耳聞。放眼神洲萬載歷史,能接下他一刀的人也沒有幾個,他們這群人又如何接下來?
虧得他還想在試煉中強勢表現,以期受到鎮帝青睞,奪得最多的那份鎮帝世運。
現在看來,連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個未知數,更遑論其他。
“都還沒接過,就已經如此喪氣。你們這些人,真弱。”東方既白冷笑一聲,言辭中毫不掩飾輕蔑之意。
少女輕輕撫着手中鳴鴻,眼前寒光乍現,一如她的武者之心,凜冽,鋒利,不知畏懼。
刀河又怎樣?論玩刀,有幾個人誰玩的過他們東方世家?
“那你倒是去接一個,我看能不能接的下。”茂衍之亦是冷笑,針鋒相對。“叫你祖宗來還有資格說這個話,你又憑什麼?”
東方既白俏臉一寒,抬手便對着茂衍之面門劈下一刀。後者冷哼一聲,絲毫不懼,手中真氣狂涌,一股磅礴無匹的拳勢瞬間將二人籠罩。
可是下一瞬,卻有人輕輕握住茂衍之的拳頭,不動聲色地化解了他的拳勢。
“茂少俠,稍安勿躁,何必因一時的火氣而傷了和氣。”蕭寧將茂衍之的拳頭緩緩按下,輕聲笑道。
茂衍之面露不悅,心中卻有些詫異。當初蕭寧調查不語樓靈州分舵被屠一事的時候,他曾隨師父和這位白衣樓主交過一次手,老頭子八成功力的一拳便將其打得滿口吐血。
所以在他的心裏,蕭寧的武功,一直就處於一流高手中的二流水平,從不將其放在眼中。
但從方才對方化解自己拳勢的手段來看,恐怕上次一戰,蕭寧藏拙了。
而另一邊,東方既白的刀也被寒月輪架住,不得再下落分毫,卻是月琅嬛出手相阻。
“茂少俠,你是不是在血龍淵中獲得過一件寶貝?”蕭寧突然目光一亮,表情認真地詢問道。
若是有那件物什,說不定真能……
“怎麼?蕭樓主有何計謀?”
茂衍之皺着眉頭,有些試探地問道。那東西是他最大的依仗,每次使用都會耗費極大的血氣,上次對付石林時已讓他元氣大傷,好不容易才恢復過來,難道又要來一次?
更何況……
“哼!”玄晏淵冷哼一聲,彷彿對蕭寧哪壺不開提哪壺的行為極其不滿。
當初正是由於有人在血龍淵發現了大衍血扉圖的蹤跡,惹得九尊俊彥齊聚薊北,才有了後面的種種是非。那件事是少年心中打不開的一個結,如今蕭寧舊事重提,豈不是在撥他逆鱗?
“玄公子莫要動氣,蕭寧也是為了大家的性命着想,不得已才提及那件物什。”
蕭寧真誠地看向少年,言語中充滿歉意。
“唯有藉助大衍血扉圖,再加上我們眾人合力,才有一絲接下對方一刀的機會。”
即便這個機會也非常渺茫,但總好過束手待斃。
“罷,既然蕭樓主已有想法,便依着你來吧。”
玄晏淵輕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終於決定臨時不去計較血扉圖的事情。
就在此時,一直跟在眾人身後的灰衣少女卻走到臨淵君子跟前,輕輕拉了拉他的袖子,有些怯生生地看着對方。
“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玄晏淵獃獃地望向幽雨霖,心中一時間百感交集。
司空天涯手握摺扇,笑盈盈地看着面前那位身材曼妙的優雅婦人,桃花眼中閃過一絲警惕。
他們所處的鏡閣,實如其名,四面八方都被晶瑩無瑕的銀鏡所覆蓋。少年們無論站在哪個角度,都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身影。
而那個女子,也正是從鏡中走出,與少年們相向而立。
“在下名叫鏡無境,是這鏡閣的主人,你們可以叫我鏡夫人。”只見那女子盈盈一禮,優雅地說道。她的聲音有如銀鈴一般清脆動人,煞是好聽。
“參見鏡夫人。”儀凰、嬴繇和萬寶寶皆對女子躬身行禮,以表敬意。
特別是萬寶寶,自從知道要面對縱天強者后,整個人都乖巧了一大截,站在那裏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可司空天涯和玄清雨卻一動不動地盯着對方,也不顧失禮與否,彷彿想從那張精緻無瑕的玉面上看出點什麼來。
“怎麼?我的臉上有什麼髒東西么?”鏡夫人一臉錯愕,彷彿不知這二人究竟是何意。
“不知夫人您是叫鏡無境,還是境無鏡呢?”司空天涯笑容神秘,意味深長地問道。
“你知道些什麼?”鏡夫人臉上重新掛起笑容,漫不經心地問道,但明亮動人的眼眸里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該知道的,我都知道。”司空天涯笑意不減,彷彿在與對方打啞謎,但只有他清楚,對方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不該知道的呢?”鏡夫人面不改色,再次問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司空天涯聳了聳肩,擺出一副“我怎麼會知道”的表情,似是一種服軟,也是一種表態。
無論你是鏡無境,還是境無鏡,都與我們無關。
“你這少年,倒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