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二章
蘇瑤努力掙扎了半天,沒用,那糖水全進了她肚子裏,嗆得她咳了半天都緩不過來。周清安急忙將碗放下,伸手替蘇瑤拍拍背。
蘇瑤心中大喊:完了完了,三十年了,她連個正常男人手都沒摸過,連個戀愛都沒談過,清白就要毀在這男人手裏了,真是虧啊。
一面竟還滋生出一點想法:還好這個男人不老也不醜,雖說衣服破破爛爛,頭髮……
等等,頭髮?這男人為什麼是長頭髮?還扎着辮子?
還沒等蘇瑤想清楚,門又被推開了,進來一個女人,兇狠的盯着他們兩人。
王翠花兇狠的看着他二人,又怒氣沖沖的瞪了蘇瑤一眼,三步兩步走上前,看着五斗柜上那個只剩下一點渣滓的碗。
周清安弱弱的喊了聲:「娘……」
王翠花一把將碗撈過來,吼道:「好你個小畜生,竟敢偷家裏的糖?這糖是我存着,以後喜兒坐月子用的!我說怎麼灶台有人用過了,原來你是去燒熱水給賤人沖糖水喝,我呸,她也配喝糖水?」
蘇瑤被她這一陣罵,罵得腦殼疼,這人聲音怎麼這麼大啊,吵死人了,一聽聲音,就是之前外頭那個尖利的女聲。原來那難喝的水,真的是糖水啊,呸,真是的,這樣的糖水,她還不稀罕喝呢!
周清安站起來擋在蘇瑤床前,說道:「娘,娘,你少說兩句吧,瑤兒她受了苦,這才剛醒,咱家也沒有什麼東西給她補補……」
蘇瑤心中琢磨着,瑤兒?這人怎麼知道她的名字?
王翠花衝著地上吐了口唾沫,噁心得蘇瑤簡直要把剛喝的糖水,全都給吐出來了。
王翠花繼續罵道:「小兔崽子,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個眼皮子淺的,為了個女人就把老娘的什麼好東西都偷給她,哼!不要臉的賤貨,以為自己長成天仙啊?沒見到人家柳家都不拿正眼瞧你么?哼,竟然嫌棄我周家不好,要不是從小說定了的親事,你這種女人,咱們周家絕不會要……」
她還想繼續罵,周清安打斷她的話說道:「娘,你別說了,瑤兒她已經嫁給我了。不就是一點糖水么,你那小半包,我不過舀了一點點…往後田裏的事情,我多做些便是了。」
王翠花一聽這話,更是怒氣橫生,踮起腳來要去戳他的額頭,吼道:「小沒良心的,有了媳婦忘了娘!你想想她是怎麼對你的?為了柳家那個男人尋死覓活的……」
蘇瑤呆若木雞,這是啥意思?她什麼時候從小定親了?等等……這意思,她們在外頭吵架的那個……那上吊的女人,是她?而且名字叫做瓊瑤?瓊瑤?
等蘇瑤回過神,發現王翠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只剩下周清安還在。
周清安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道:「瑤兒,我娘她……你也是知道的,她就這樣,你別聽她胡說,也別管她……」
蘇瑤打斷他的話,問道:「等等……這是哪裏?」
周清安摸不着頭腦,答道:「這是……我家啊……當然你嫁過來了,也是你家。我知道你不願意,不過蘇家你也回不去了,姑且就當這兒是你家吧。」
蘇瑤獃獃看了看他,指着自己的鼻子問:「我是誰?」
周清安皺着眉頭,莫名其妙的看着蘇瑤,伸手想要摸她的額頭,被她一躲,趕緊把手縮回來。問道:「瑤兒,你是……還沒清醒過來嗎?」
蘇瑤不耐煩的問道:「我問你,我叫什麼名字?」
周清安深吸一口氣,說道:「你叫蘇瓊瑤,我叫周清安……瑤兒,你怎麼了?」
蘇瑤伸手用力搓搓臉,掀開被子想下床,周清安臉一紅,急忙轉過身去,說道:「瑤兒……我知道你不願意,成親已經辱了你清白了,若是你這樣衣衫不整的……往後方正他豈不是更要介懷?」
蘇瑤莫名其妙的看看他,低頭看着自己,怎麼就衣衫不整了?長衣長褲,還穿了兩層,連脖子都包住了,這衣服寬大,也不顯身材啊。
蘇瑤往床下一看,見地上有一雙破舊不堪的黑色棉鞋,便趕緊趿上,蹭蹭蹭跑到窗戶邊上,輕輕推開一道縫。此刻她才知道,原來之前覺得被子漏風,那根本不叫漏風。窗子打開這麼點,外頭的冷氣直往裏頭鑽,吹得她打了好幾個噴嚏。
周清安已經上前將門關好,又過來將窗子關好,說道:「趕緊到床上去,你好不容易醒過來了,若是凍病了怎麼辦?你這個樣子,被我娘瞅見了,她又要罵了……」
蘇瑤已經看見了,外頭是個院子,籬笆院子,不是正常農村的那種水泥院牆,連紅磚都沒有。想是之前下了大雪的,地上全都被雪覆蓋了。外頭還有幾戶人家,都一樣有院子,房子也都是土磚的,破破舊舊的。
蘇瑤也顧不上回床上,拉着周清安問道:「這裏是哪裏?現在是哪一年?」
周清安獃獃的看着她,又獃獃的說道:「我們這裏……叫溪坡,現在是……齊景三年……」
蘇瑤心裏一沉,齊景三年,她聽都沒聽過,這麼說,她是穿越了?
周清安猶豫着打量了她一下,發現她沒穿外裳,趕緊撇過頭去不看她,說道:「瑤兒……你這是怎麼了?不然我去請神婆過來……你……」
蘇瑤低頭沉吟片刻,若是說出她不是什麼蘇瓊瑤,只怕面前這男人會立馬找人來驅鬼吧?就算他不這麼做,外頭那個兇惡的中年婦女也會這麼做的。
蘇瑤慢慢爬到床上,將被子蓋好,又勉強對着周清安笑笑,說道:「我頭有些暈,事情不記得了……我頭好暈啊,怎麼這麼暈……」
周清安愣住很久,上下看着她,彷彿不認識一樣,過了許久才說道:「昨天你上吊了一回,氣兒都沒了,好在今晨又活過來了,估計還是傷着了,所以不記得事情,別擔心,也許休息幾日就好了。」
蘇瑤點點頭,看着面前這個男人,又說道:「謝謝你肯替我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