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貴客來訪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劉家眾人真是過的無比充實,每天早上卯時二刻就要起床鍛煉身體,幾個小的還好說,只用圍着屋后跑跑步就行,十二個大的少年就慘了,不止要跑五公里,還要練習掌上壓、仰卧起坐等劉錫命想的到的科目,他還在村子裏找人幫忙做了十幾個石鎖,給大家練習舉重,提升力量。
每天早上練完,劉錫命等幾個還要去城中送菜,他專門留下於永凱教剩下的人學習識字,於永凱雖然流浪了幾年,不過畢竟是讀書人家,開蒙是早就完成了的,雖說他也不大會教人,但是這會兒劉錫命沒有其他人手可用,只好先讓他頂上了。
等到劉錫命幾人下午從城裏回來,十二人又要開始下午的訓練,包括體能訓練、隊列訓練等。到晚上,劉錫命便將前世的一些故事和現如今的一些時事夾雜起來給大家講講,也算開拓眼界,至於更系統的學習,就只能等忙完這段時間再說了。
不知道是因為年紀小適應能力強還是空間靈水的作用,十幾個少年雖然每天都被弄的精疲力竭,卻都硬抗了過來。不過為了保障他們身體不被拖垮,劉錫命專門請劉陳氏和吳嬸把伙食標準大幅提高,基本上每天都能有肉吃,若是訓練的好或者學習表現好的,那更是可以頓頓吃肉,這日子和以前他們在街上相比那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因此也沒人願意偷懶,只不過劉錫命兜里的銀子花的飛快,照這個速度,光伙食費一年怎麼也得要花個一百多兩。
哎,在現代養妹子花錢的速度都沒你們快,劉錫命不由感嘆。
話說這幾天劉家一下子多了這麼多人,要想一下子就進入正軌顯然不現實,眾人只顧着忙活家裏卻不知道張家灣村現在的氣氛很是詭譎。
“你聽曹二說了嗎?”陳家媳婦靠在自家隔壁鄭大姐家院門上一邊忙着自己手上的活兒一邊作出謹慎的表情東張西望了一下。
鄭姐疑惑道:“他說什麼了?”
陳家媳婦一臉我消息靈通的表情對鄭姐說道:“還不是老劉家的事,前幾天他家裏一下子買了十幾號人,你不會不曉得吧?要我說啊,這劉家老二肯定是在外面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生意,不然哪來的這許多錢養人。上次他還哄騙大家說是挖出了家裏祖產,真是騙鬼哦,要養這麼多人,一年怕不是要幾十兩銀子,他家總共也沒發達多少年,哪裏攢的下這麼多家財,看他們這遮遮掩掩的樣子,肯定有問題。昨天我無意中聽到曹二說的,說是他有次路過劉家,聽見劉家老二說一天他們就賺了十幾兩銀子呢。”
“當真?”鄭姐露出吃驚的表情。
“那劉家真是要發達了,以後你可得注意些,別老說人家壞話,不然小心他家以後拾掇你。”
陳家媳婦臉色一滯,顯然是沒想起這一頭,她心中有些慌張,自己這幾年可沒少晦氣他們家,要是……不過臉上仍然作出硬氣的神色,裝作不屑地道:“哼,還不知道賺的錢干不幹凈呢,說不定哪天就被官府抓了去,怕什麼!”
想到這裏她心中倒是有了主意,還真是這麼個道理,再說了上次張大戶家逼債不成,聽說張玉成老爺很是發了一通脾氣,要是讓他知道劉家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賺了大錢,嘿嘿,你說他會不會做點兒什麼。
這幾天時間村子裏到處都在討論劉家的事,如石匠、木匠這些從劉家得了好處的想的是老劉家發達了,自己平日裏也有些走動,現在可得再把關係好好處一下,將來說不定還能攀個高枝。
當然也有如陳家媳婦這樣心懷惡意、亂加揣測的,但是以前村裡就張家一家獨大,村裡大多都是他家的佃戶,如今突然冒出個劉家來,大家都想等等看張家怎麼表態,村子裏的氣氛一下子捉摸不定起來。
張家作為村裡地頭蛇哪能不知道劉家這麼大動靜,張府管家張達上次因為誤傳消息被張玉成狠狠扇了一頓,更知道自己老爺謀奪劉家田地不成一直懷恨在心,他哪裏還敢不把劉家盯緊點兒。
只不過劉家這段時間和村裡人打交道少,也就吳嬸一家來往密切,但是吳嬸現在全家都給劉家做事,張達哪裏打聽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他正發愁呢,誰知道竟然從陳家媳婦這兒聽到這麼勁爆的消息,趕忙又去找曹二問了一遍,見他說的斬釘截鐵,一溜小跑回去給張玉成稟報了。
“哦?曹二果然這樣說?”張玉成聽了張達的稟報,習慣性地眯起眼睛思索起來,隔了一會兒他貪婪地問張達道:“曹二可知道具體是什麼營生?一天能賺十幾兩,要是被我們張家拿到手,到時候在宗族裏本老爺也能硬氣起來了。”
曹二本就是晚上聽牆根的時候無意聽到的,他哪能知道劉錫命具體是做的什麼,依照他的想像力,無非也就是偷雞摸狗、殺人放火之類的才可能來錢這麼快,不過張玉成可不這麼覺得,劉錫命眼下也就一個半大小子,他能做這些買賣?肯定是有什麼橫財之類的!
“這樣,你先帶幾個人悄悄跟他一回,等摸清了底細咱們再想辦法好好炮製他家,嘿嘿嘿,這張家灣村裡,本老爺還不信了誰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張玉成一臉奸笑地吩咐張達到。
誰成想到了第二天下午,村裡突然來了十幾個陌生人,這些人一個個穿着錦衣玉袍,身上跨着腰刀,眾星拱月般圍着一個身穿大紅繡花直領長袍、頭戴簪纓的年輕人。
這群人也不和村裡人搭話,徑直走到村口的位置,剛好下過雪后的路上滿是泥濘,幾個躲在附近偷偷打量的村人眼見那年輕男子厭惡地甩了甩腳上的泥,一臉不耐煩地說道:“這村子也忒破舊了,要不是為了劉錫命這個狗才,本王……本公子怎麼會到這種鬼地方來,一會兒見了他,定要好好收拾他一回。”
這男子身邊一個面白無須、看上去陰氣沉沉的中年男子先是張望了一下周圍,然後諂笑着搭話道:“公子爺愛惜人才,憐惜劉錫命是個可堪造就的,這才給了他一場富貴,今日專程來訪,實在是他家修了幾世的福氣啊,只是沒想到這村裡如此腌臢。”
年輕男子傲然一笑,揚了揚頭道:“要不是我父……我父親不許張揚,今日少不得要他們凈街洒掃,哪像如今這般難堪。不過到了這卻去哪裏尋他?”
“公子爺放心,劉錫命得了這麼大一場富貴,不消說,那棟最大的宅子定是他家的,我們直接去叫門便是了。”中年男子趕緊回道。
年輕男子點頭應允,一群人便朝着村裡張家的宅子走去。
附近偷瞧的村人聽了面面相覷,這劉錫命到底得了什麼富貴,竟然有這樣的貴人前來上門,不過見他們這陣仗,雖然知道他們找錯了門也沒人敢上去搭話。
一到了張家門口,那群人里兩個武士模樣的直愣愣地便上去敲門,將這個大門敲得哐哐大響。
這屋裏立刻出來了一個小廝,一邊開門一邊大罵:“哪裏來的潑才、小娘養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到我家來撒野。”
等他開門見來了十幾號人,嚇的脖子一縮,那兩個武士聽他滿嘴胡話,哪還管的許多,一把便將他拽了出來,“啪”、“啪”賞了兩個大耳刮子,另一個一腳將他踢到在地,一邊生氣地說道:“你家管教的好奴才,要不是今天我家公子爺在場,老子非抽死你不可,快滾出去將你家老爺喊來,就說成都府的朱公子來了。”
這小廝平白挨了一頓打,眼見這群人打扮知道是惹不起的,卻也不敢抱怨,嚇得連滾帶爬地跑了進去,滿院子都能聽見他驚慌的叫聲。
張玉成家本也就是個兩進的院子,地方不大,一聽這小廝的稟報,張玉成雖然心裏直嘀咕自己哪裏認識什麼成都府的貴人,一邊也不敢怠慢,帶着張達和這小廝一路小跑了出來。
誰知等瞧見了張玉成,兩個武士還沒說話呢,那陰沉的中年男子一下子走上前來,指着張玉成的鼻子便罵:“混賬玩意兒,都給你們幾個狗才說了,是成都府的朱公子來了,你家主子人呢,憑白叫個管事的奴才出來搭話,看咱家,看我不剝了你們的皮。”
旁邊兩個武士彷彿配合一般,衝上前來一人一腳狠狠將張玉成身邊的張達踢倒在地。
張玉成被罵的一臉懵,趕緊賠笑道:“這位貴人請了,可是有什麼誤會?在下正是這裏的主人張玉成。”
這靠得近的幾個人立刻露出吃驚的表情,其中一個人作出抬頭的模樣瞧了瞧,疑惑地說道:“這門上匾額為何被塗抹了?”
張玉成吃了一驚,轉過頭去看,卻發現家中的門匾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抹了一坨爛泥,他立刻驚叫起來:“天殺的王八蛋,誰把我家的門匾弄成這樣。張達,你個混賬東西,還不趕緊找人來收拾!”
那兩個武士見他的樣子不像作假,一臉尷尬地小聲對中年男子說道:“公,管家,這家人好像是姓張的,不姓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