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準備中
次日清晨。
明蔚然好容易才找到機會和青玉單獨交談。
“青玉，你說怎樣才能出去？我看這裏守衛森嚴，怕是別想了。”明蔚然小聲道。
青玉拿着掃帚：“不能用逃的。”
青玉來到這裏唯一的職責就是清掃院落。
“那怎麼辦呢？”
青玉搖搖頭。
“要我說還是應該讓於莫雪幫這個忙。”明蔚然自問自答道。
“你認為可行嗎？”這話似乎是疑問也似乎是反問。
明蔚然皺了皺眉看着青玉，試探得答道：“可行……吧。”
“你如果認為可以就這麼做吧。”
明蔚然點點頭，對青玉的這個反應有些意外。
“如果宮人的家裏出了急事是告假可以出宮的。”青玉提醒道。
“嗯，我知道。”明蔚然點點頭，其實關於什麼策略她早就想好了，只是她偏要問問青玉才可安心。
畢竟她再怎麼膽大，也知道有些事情遠沒有說起來那麼簡單，此次自己決心前往西寧所牽連之人必定很多，甚至關係到自己的性命，是真的馬虎不得，絕不能由自己任意決斷，兩個人的心思總是比一個人的心思周全一些。
明蔚然在青玉的身旁站了那麼一會，等待他詢問自己的打算亦或者說說他的想法，可是他只是自顧自得掃着地，好像沒有什麼話要說了。
明蔚然剛要說話，卻見小綠出來尋自己。
“娘娘，怎麼出來了？”
“出來看看。”明蔚然答道，她無奈得看了青玉一眼，轉身離去，不明白他今日對自己為何有些冷淡。
……
已經呆坐了幾刻鐘的明蔚然，幾度要開口卻又止住，猶豫片刻，才道：“小綠，把阿才叫來。”
這本是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要求，而明蔚然卻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提出來。
“娘娘，讓阿才進來嗎？”
“是。”
待小綠出門后，明蔚然衝著館內站着的其他宮女道：“齋戒需要清凈，你們在外面伺候即可。”
這幾名宮女，微微頷首欠身後，便到了門外。
一會兒，小綠便帶着阿才過來了。
阿才立刻行禮道：“奴才參加皇後娘娘。”
明蔚然點點頭沒有應聲。
小綠一見所有的人都到了門外侍候，娘娘又一言不發，便以為是有什麼事情了。
“小綠，你也出去吧。”明蔚然平靜地道。
小綠有些不知所以然得出了門，想要多說一句，卻發現此時的娘娘似乎有些嚴肅，便打消了這個念頭，乖乖得出了門。
此刻正堂內只剩下明蔚然和阿才了，寂靜十分，正堂的門敞着，宮女和太監們就站在門外。
明蔚然思索片刻又道：“小綠，帶所有人好好得把院子清掃乾淨，要用水沖洗乾淨。”明蔚然大聲道。
“是。”小綠對這個命令也沒有很奇怪，畢竟齋戒是講究“凈”字的，可是沒想到自家娘娘竟然這麼在意，連院子都要用水沖洗乾淨。
得了命令，幾個宮人紛紛前去拿掃帚和水桶過來。
在一角打掃的青玉看到這一景象全然不知發生了什麼，疑惑了片刻，又低頭繼續清掃。
沒有一會，院內便都是竹掃帚摩擦地面的聲音，水聲，宮人們勞作的聲音。
現下沒有人注意館內的皇后和阿才，也沒有人能聽見他們說什麼，但是只要經過門前卻可以清楚得看到他們。
明蔚然這才輕聲開口道：“阿才，本宮先說好，不論本宮說什麼你都不要跪，也不要驚訝，問什麼答什麼就好，聲音不要太大。”
這聲音也只有阿才能聽清楚。
“是。”阿才站在一旁點點頭，雖然他還不知道明蔚然要說什麼，但卻有一種被委以重任的感覺。
“好，聽清楚了。”明蔚然道，“西寧的百姓受了難，而且有一位清官也失蹤了，可是西寧巡撫及按察使竟將此事壓了下來，密不上報，本宮得去看看西寧到底是什麼情形，所以要出宮一趟，而且不能告訴皇上，這得請你幫忙。”
阿才仔細得聽着，露出一臉的驚訝與不可思議。
這個反應在明蔚然的意料之中，甚至比意料中的要好，“聽明白了嗎？”
阿才這才反應過來，於是點點頭。
“有疑問嗎？”
阿才顫顫巍巍道：“娘娘……是要逃出去？”
“是。”明蔚然乾脆利落得答道。
“那奴婢如何幫您呢？”
明蔚然沒想到阿才竟然直接問了這個問題，還以為他要好一番勸說自己呢。
好！是個爽快人，沒有看錯他。
“你假裝家裏有急事，告假出宮探望，然後去見於莫雪，把我的話帶過去。”明蔚然說著朝門外看了看，宮人們還在認真得清掃院落。
“皇後娘娘，不知是什麼話？”
……
阿才仔細得聽着，明蔚然給於莫雪說得這些話義正言辭且不容商量，阿才有些擔心自己是否有膽量將這些話說給堂堂的工部尚書。
明蔚然似乎是看出了阿才的猶豫：“你只管義正言辭得說，你是本宮派去的人，代表的就是本宮，倒時，千萬不可怯場。”
“是！”阿才聽到這話，打消了方才的念頭，堅定得答道。
“你可知道於莫雪住在哪裏？”說實話，自己都還不知道呢。
“奴才只知道在那條街，不過這也不難，奴才出了宮，幾裡外就有租賃馬車的地方，於府是當年皇帝封裳的府邸，在京城很是出名，車夫應當都知道的。”
“好，你穿着常服，可千萬不要被人認出來你是宮裏的人。”明蔚然仔細叮囑道。
“是。”阿才點頭道。
“可是於府在京城的繁華之地，又是大的府邸，恐怕護院不讓奴才進去啊。”
“你就說是西寧有要事，應該可以見到他。”
“是，娘娘。”阿才的聲音中一直帶着緊張，“那奴婢何時前去？”
“午膳過後，就今天。”
不能再拖了，自己得知禹成失蹤的消息已經是兩三日前的事了。
也就是沉默了片刻，明蔚然看着阿才，緩緩開口道：“阿才，此事一旦出了什麼岔子，你可能就會受到牽連，但本宮也沒有什麼選擇了……一切都擺脫了。”
那日自己和於莫雪偶遇，只有小綠和阿才在自己身邊，得找一個於莫雪面熟的傳話，小綠是個姑娘家，很難辦事，只有阿才了……
是的，只有阿才，別人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