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臣妾早已不是以前的皇后
然後是外袍,明蔚然看了看系帶,這系帶看似簡單實則複雜,她皺了皺眉,解了了好久也沒解開,着急的緣故,她的額頭滿是汗珠,面頰微紅。
“你幹什麼呢?”
“這解不開……。”明蔚然收回手,諾諾得說道,“讓小綠過來吧,臣妾侍候不周。”
“不用。”說完,看了一眼系帶,伸手一扯,便解開了。
明蔚然悶着頭,他這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嗎……
褪去衣袍,只剩下銀白的中衣,景申轉身盯着明蔚然,手伸到中衣的系帶處,做解狀,明蔚然慌張得低下了頭,沒想到他卻一笑,收回手,三兩步走到床邊坐下。
明蔚然長舒一口氣,感受着自己急速的心跳聲。
“皇後站着幹什麼,寬衣吧。”
“皇上,臣妾真的不能與您睡在一起,我的風寒還未痊癒。”明蔚然似乎是懇求得說道。
景申的臉色沉了下來:“我說了不妨事。”
“臣妾睡在卧榻上就行。”明蔚然說著走到卧榻旁就要坐下。
景申的臉色越發陰沉,一言不發,只是看着她,空氣死一樣的安靜,明蔚然一時不知所言,這樣的沉默如同螞蟻在啃食她一樣。
她受不住壓抑的氣氛,決定打破,於是一狠心坐在卧榻上,剛準備要躺下。
景申一聲呵斥:“皇后?!”
“皇上,臣妾這也是為你好。”明蔚然停住自己的動作。
“過來!”
明蔚然起身不情願得走過去,沒想到他竟然將手伸到自己的束帶處,三兩下就將束帶和衿解開了,動作粗暴簡單。
“你幹什麼!”明蔚然推着他,他卻絲毫未動,他緊摟着她的腰,聲音低沉得說道:“皇后你在這樣扭扭捏捏,朕保不齊就不會顧及的你身子了。現在,立刻脫衣睡覺!”
明蔚然喘着氣,聽到這話嚇得一動不動,只等着他放開自己。
心中有萬千委屈只想要哭出來,然而她告訴自己告訴,不能!
景申鬆開手,明蔚然二話不說就躺在了床上,側着身。
“把你的外袍脫了。”然後又湊近道:“皇后,能解開嗎?”
明蔚然坐起來,摸索着衣帶。
暗道,可千萬要解開啊……
萬幸!
明蔚然脫下外袍,長舒一口氣,幸好還有中衣。【中衣一般是質地柔軟的對襟和褲子】。
景申這才躺下,兩人蓋着各自的薄被,雖然他們沒有任何接觸,可明蔚然還是十分得不自在,她僵硬着身子,感受着身邊人的動靜,他平躺着,沒有碰自己也沒有看自己。
明蔚然忍不住偷偷得瞄了一眼,只見他已經閉上了眼睛,片刻呼吸也沉了下來。
這個皇帝果然對自己的妻子沒有任何慾望……
景申每日要看那麼奏章,處理那麼多事宜,下那麼多的指令,他雖然年輕卻也有累的時候,總是着床就睡。
明蔚然還是僵硬着,卻還是忍不住盯着他看了起來。
驚人的側顏,眉頭微鎖,長而密的睫毛,淺紅的唇,完美的下頜角,雙手修長,關節分明……
忽然感覺到他的異動,明蔚然立刻轉頭看向一邊閉上了眼睛,暗罵自己一聲沒出息,不再看他。
片刻,窗外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春雨柔和無比,連雨聲都柔和安詳,明蔚然已經是無比睏乏,卻又怕睡著了,做出什麼不該做的,於是起身,躡手躡腳得下了床,拿起自己脫下的衣袍走到卧榻處躺下。
這會兒,身體終於放鬆了下來,天氣微涼,明蔚然只蓋着一件單薄的外袍。
夜已深,伴着窗外清晰的雨聲,明蔚然沉沉得睡了過去……
不知是否是下雨的原因,景申這一夜睡得十分安穩……
夜裏的雨一直溫柔得下着,等到天色微蒙的時候,大起來了,拍打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他被漸大的雨聲喚醒,睜眼卻不見身邊的人。
環顧四周,只見她蜷縮着身子窩在榻上,用衣袍裹着自己,睡得很辛苦。
他眸子一沉,起身,走向卧榻。
明蔚然片刻才感受異樣,緩緩得睜開朦朧的睡眼,只見景申正坐在榻上,一手撐着榻,正盯着自己。
景申散着青絲,眸子裏帶着笑……
她立刻起身,朝後縮了縮:“皇上,臣妾要起來了。”
她沒有明說,但意思很明白,皇上臣妾要起來了,您讓個空吧。
景申悠悠得站起來:“你怎麼睡在這裏?”
“我怕把風寒傳染給您。”明蔚然現在很是心虛。
“是么?”
“是的。”
景申自己將衣服穿上,一臉認真得看向坐在榻上的明蔚然道:“皇后怎麼和以往不同了?”
話說得突然,明蔚然怔了證,她明白這話的意思,以前的皇后對他死纏爛打,如今的皇后卻想方設法得遠離他……
“皇上,大病一場,臣妾已經不是以前的自己了。”
景申聽到這話沒有應聲,自顧自得穿衣。
明蔚然知道,就算自己這樣說,他自然也不明白眼前的皇后已經不是本來的皇后。
這句話的目的很簡單,自己不想再扮演這個皇后了,最起碼在他的面前,太辛苦了,自己有愛的人,對其他人的深愛裝不出來。
其實感情是最難強裝的,裝不出來愛,也裝不出來不愛。
景申只當自己沒有聽到她的話,自顧自得穿衣。
他的心中並沒有興起任何的波瀾,他從未愛過眼前的這個人,昨晚的種種也只不過是另有目的,他是皇帝,最會的事就是扮演和操控。
以前的皇后談不上價值,如今的皇后不同了,竟然要上疏,有價值的東西,尤其是對自己有價值的,他怎麼不想要控制呢?
可是似乎沒有成功,皇后依舊是有意得遠離自己。
不過,來日方長……
明蔚然不再說話,她穿好衣服,因為不會系束帶的緣故,這束帶鬆鬆垮垮得帶着她的腰上,景申看着她笨拙的樣子,暗道,“笨”這一點倒是沒變。
景申走帶西隔間,呂自勝已經帶着幾個小太監候在正堂,他看了一眼緊隨的小綠道:“幫皇后把衣服穿好。”
“是。”小綠說著走到卧房,只見明蔚然穿着歪歪扭扭的衣服,正在系衿。
待小綠給明蔚然整理好衣服,西隔間內呂自勝將景申的頭髮束好,他又是一副器宇軒昂,不可一世的樣子。
景申十分反感別人碰他的頭,若說整個皇宮能給他束髮的也就有兩個人——太后和呂自勝。太后是他的生母,而呂自勝是景申從小的大伴。
宮裏的其他妃子都沒有給他束過發,包括他最寵的和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