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因為身高的原因,景申垂着眸了看明蔚然。一笑,轉身朝正堂走去。
一時間迴廊中,正堂里多了好些人,明蔚然還是杵在哪裏。
心中暗道,明蔚然別這麼沒出息,不就是長得好看嗎?趕緊平復下來,喜歡美好的容顏是人之常情,但自己也是擔當大任的人,不要因為他顏值高,是皇帝,就慌了神,說到底還是個寵妾滅妻的昏君。
不能這麼沒出息,她要為這個皇后,這個宮,掙點面子了。
面對這樣一個氣場強大,貌如神嫡而且還是皇帝的人說實在的,明蔚然有些慌了神,但是她卻不斷鼓舞着自己。
能擔當大任的人,不會慌不會亂,自己是要給這裏改天換地的人,想到這裏,明蔚然深吸了一口氣,氣定神閑得走到了正堂。
看着坐在御榻上的人,道:“臣妾失禮了。”
景申似乎沒聽見明蔚然的話一樣“過兩日太后要回宮,你準備着,還有你衣服……”說道這裏景申才仔細得看了看明蔚然的裝扮。
一身深藍色的衣袍,將她襯得英氣不凡,馬尾高束,大有一種經過不讓鬚眉的意味,怎麼?大病一場,整個人都變了?
“你怎麼把頭髮束起來了?這可不合禮制啊。”景申看着明蔚然的髮絲道。
明蔚然平靜的說道:“臣妾喜歡這髮型,皇上喜歡嗎?”
前半句是真話,後半句是依着這個皇后本來的性子說的。
景申一笑,暗道,還是那德行。
見無可消遣,景申隨即進入正題:“三日後,太后回宮,見到太后,別說我沒來過。”
“臣妾知道。”原來是應付太后才來的。
然後就是沉默。
景申納悶起來,前一次來,都是粘着自己的啊,一會端茶一會倒水的,如今是怎麼了……茶也沒上,算了,這樣更好。
景申看了明蔚然一眼,起身出了正堂,他步子大,幾步就走出去了。明蔚然側身看着景申離去的背影,對這突然的離去不知索然。
“恭送皇上。”小綠對着景申離去的背影行禮。
等到這一堆人都出了宮殿,明蔚然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得坐到一旁的圈椅上,暗道,什麼人啊,不打招呼就走。
小綠看着明蔚然有些詫異,心想,娘娘如今怎麼如此淡然?
明蔚然想着剛才自己的言行,不覺有些汗顏:“小綠,你快教教我這宮裏的規矩吧。別等到見太后的時候失了禮。”
“是,娘娘剛才見到皇上沒有行禮,可是嚇了奴婢一跳啊。”小綠后怕道。
“我一時有些懵,皇帝來的太突然了。”
“娘娘,見到皇上或太后的時候要請安,就像這樣。”說著,將雙手放在腰部以上的正中間,微微低了一下頭“娘娘,您的禮儀與我們下人是不同的,像宮女見皇上是半蹲跪着,太監則是雙膝下跪。”
明蔚然起身學着小綠剛剛的樣子行了個禮“是這樣?”
“嗯,娘娘學得很像了,左手要放在右手上,要在正中間。”
“那你們見到宮嬪的時候行什麼禮?”
“這樣。”說著小綠微微欠身,將雙手放在腰部右側,“娘娘,這是常禮,也是宮嬪對您和皇上的禮節。”
“她們的禮節和我不一樣嗎?”
“不一樣,只有娘娘可以不用欠身,行頷首禮。”
“哦。”明蔚然有些感嘆,這永朝的嫡庶尊卑觀念還真是強烈啊,禮節都要分開,而且宮嬪竟然要對皇後行與宮女一樣的常禮。
除行禮外,小綠還詳細說明了自稱與敬稱,比如對皇帝要自稱臣妾,對太后要自稱兒臣,對下人與宮嬪要自稱本宮,其他妃子,對皇帝也自稱臣妾,但是對皇后和太后要自稱嬪妾。
明蔚然想到宮斗劇里,妃子們之間都喊姐姐妹妹的,便問道:“小綠,我能和其他妃子互稱姐妹嗎?”
“娘娘,這是萬萬不可的,就算是真的親姐妹也不行,只有其他宮嬪,為表關係和睦可以互稱姐妹。因為娘娘您是一國之母,全天下獨一無二的,可不能和其他妃子互稱姐妹,降低了身份,您是嫡妻,她們只是側室。”
明蔚然聽到這樣的答案帶着些驕傲得點點頭,但同時也倍感壓力,一國之母,也就是國母,好大的稱呼啊。
倆人一直到深夜才將這宮裏的基本禮儀說了齊全,不只講明蔚然要有的禮節,也講了下人與妃嬪該有的禮節,這都是明蔚然要求的,還是那句話,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小綠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哎呀,奴婢糊塗,娘娘還沒用膳呢。”
“沒事,我不想吃,太晚了,吃太多不好的。”明蔚然笑了笑。
“可是娘娘還要把葯吃了,您風寒還沒好利索。”
“沒事,我覺着好多了。”發生了這多的事情,明蔚然倒是還沒怎麼在意過自己的身體。
“不行的,娘娘前兩天病的那麼厲害,娘娘等着,奴婢這就去催人做飯。”還未等明蔚然叫住她,就一溜煙得跑出了。
明蔚然坐在那裏無聊得等着,想着剛才的禮儀,片刻,就睡了。
小綠回來時,看着熟睡的明蔚然,輕輕得叫醒了她,明蔚然昏昏沉沉得看着小綠。
“我不喝葯了,我先去睡覺了。”說著朝卧房走去,着床又睡了。
小綠也不忍再將她喚醒,喝那苦得要命的葯,將明蔚然的鞋子脫了下來,便守夜去了。
今夜卻沒有那麼好眠,明蔚然夢到了沈時遠,夢到那一晚,重複得夢着,那樣的一個夜晚,她多次想起,總有些心有餘悸,但也甜蜜和難忘。
次日,起床、洗漱、穿衣、梳妝、用膳后,明蔚然又一次來到了含芳園。
今日天氣陰沉,不見陽光,也起了風,明明已經入春,這風卻如秋天的一般得蕭索,明蔚然坐在石凳上搓了搓冰涼的手。
剛到含芳園卻不見青玉,等了片刻,院子門被推開,只見青玉從門外進來,氣喘噓噓得走到明蔚然面前“賑災款下發了。”
“西寧?”
“是,因為運糧麻煩,首輔徐巳的意思是直接撥銀子,讓江彼才和徐茂昌用銀子到大戶和其他省份買糧,再發給災民。”
“你不是說還沒下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