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亂之始 第七章、初見端倪
隨着木質樓梯傳來的吱吱聲，白夜知道，金老口中的那個人來了。
因為金聞不會上樓，他與金老雖為爺孫，但是關係一直不好，理念不合。
而普通人根本不被允許上二樓。
來人上樓梯的時候很小心，步法邁的很慢。
白夜笑了一下，心想，他也有着和自己一樣的顧慮。
這樓梯太陳舊！
房間的門被推開，白夜看到來者，點了點頭。
而來的人顯然不如他這麼淡定，刻有傷痕的眉頭都不自覺的挑了一下。
“姓白的...你居然會在這裏，有點意思。”
李天一打量了一下白夜與金老，眼裏意味深長。
“你們兩個認識？”
金老滿是皺紋的臉上帶着慈笑，有些明知故問的問道。
“也不算認識吧，見過一面，你知道的，我在便利店打工，那天剛好碰見他來店裏買東西，就聊上了。然後，你知道的，我還有一些兼職，幫人通通下水道什麼的，好像和他的家裏人有些生意上的衝突，所以聊的多了些。”
哐當！
李天一本來還想坐在一旁的沙發上，聽到白夜的話，一個釀蹌，若不是及時支撐住自己的身體，差點摔倒在地上。
“哈哈哈，通下水道嗎？有點意思。”
金老摸着臉上的山羊須，眯着眼睛看着李天一。
李天一笑了，只是有些勉強，在夾克的口袋裏掏了掏，拿出了一包煙。
他在心情鬱悶或者心情好的時候，都喜歡抽煙！
就是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是鬱悶還是好。
不過，最後他沒有抽，想了想，把煙又放了回去。
到了別人的家裏，抽煙的話總有些不合禮數。
“小鬼堵住了人家的下水道，你說通下水道，倒也沒有什麼問題，只可恨我家的那位，連個下水道都通不好，說來實在丟人，不過還好，他已經被我趕回李家了。”
李天一無奈地攤了攤手。
金老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好了，李家的小子，說說吧，到我這裏來有什麼事。”
“都說世間有一活太歲，通曉天下事，我如今來這裏有事情要辦，老爺子交代過，不論幹什麼，不論到了哪裏，只要您在，都要先來拜訪一下您老人家，不能丟了禮數，而且我也確實有些事情想向您老請教。”
“看樣子，你倆都是為同一事情而來。”
“我倆？”
李天一愣了愣，看了一眼坐在桌前的白夜，這個時候，他注意到了，那肩頭的白貓。
“我剛來的時候，有這隻貓？”
小白也像是有所感應，睜開眼睛瞄了一眼李天一。
緋紅的小眼睛裏儘是不屑。
哼哧了一聲。
小白將腦袋埋了埋，不再理會李天一驚咦的目光。
而那隨意的一喵，卻讓李天一心神一顫。
“每一次遇到這傢伙，總能給我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
李天一的眼中充滿着火熱，戰意盎然。
整個念舊一時間都莫名地晃動了起來。
坐在樓下的金聞感到這一動靜，皺了皺眉，打了個響指。
樓下就恢復了平靜，而樓上依舊在震。
“年輕人，有活力是好事，但是別用錯了地方。”
金老說話的時候，彷彿帶着一股無形的波動，包裹住李天一周身，那震動也隨之消失。
這一變故也讓李天一冷靜下來，乾咳了一聲。
“是我莽撞了。”
“都說李家長子天一，視戰如命，今天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頓了頓，金老似在整理思緒，嘆了一聲。
“好了，下面也該說說你們想知道的事了，最近的L市不太平啊...”
.....
“您是說，隱藏在都市裏的小鬼小妖都沒了蹤跡，或者說它們躲進了別的地方？”
聽到金老剛才的話，李天一摸了摸下巴。
“小鬼小妖怕人，但是又不能離開靈脈，平時都是躲在兩側的下水溝里，只有到了晚上才會出來活動，在街道上嬉鬧，說來也是，我來這裏這麼多天，還確實沒有看到過一隻。”
像是想到了什麼。
“...它們是在害怕，或者說在躲避什麼，而L市這段時日的騷亂都與那傢伙有關。只是像這種存在為什麼會來到這裏，是為了捕食？”
金老搖了搖頭。
“來的不一定是妖。”
“...或者說，不單單是妖。”
金老的話帶着兩層含義，來的不知一種妖，或者說那傢伙已經不是單純的妖了。
李天一點了點頭，他見過那道溝壑，裏面充斥着雷鳴般的力量，有妖氣，但是更多的不是，而是別的東西。
“對了，您老之前說有人一直在幫您照顧那些小傢伙，難道是...？”
答案已經不言而喻，在場的一共只有三人，金老不是，他不是，那隻能是——白夜。
李天一看着白夜，從頭打量到尾。
“你的墨鏡很有意思。”
戴着墨鏡，叼着棒棒糖，一直都是這樣子。
而這副墨鏡白夜一直帶着，從來沒有摘過，哪怕睡覺的時候，他也沒有摘過。
李天一很好奇，他很想知道藏在那副墨鏡下的，到底是一雙怎樣的眼睛。
而對於他的好奇，白夜只是笑了笑。
從頭到尾白夜都只是在聽，沒有說話，他想知道的事情已經有了大概，而且他們說的那個大傢伙，自己可能見過，即便是一閃而過。
“李家的小子，說說你看到的吧。”
李天一移開了自己的目光，一直盯着別人總不叫個事。
“一道溝壑，很深，很長，連成一條，不知通向哪裏，那傢伙速度很快，有着雷聲作伴，這連綿不絕的雷雨，與它有關。”
“小白，你呢？”
小白？
李天一愣住了，然後像是想到什麼，強忍着笑意。
白夜的臉色不太自然，最後還是嘆了一口氣說道：“青黑色的影子...”
白夜在回憶。
“...腳下還有一道風火，如果我沒看錯的話。”
速度太快了，一閃而過。
“你的眼睛有點意思。”
李天一說著，重新望向白夜，帶着一絲興趣。
金老聽到兩者的話，皺了皺眉，他好像知道什麼，但是又不太確定。
“夔kuí?牛。”
夔牛？
李天一和白夜都看向了金老，他們聽說過。
“夔牛即雷獸，一足奇獸，據傳——狀如牛，蒼身而無角，一足，出入水則必有風雨，其光如日月，其聲如雷，其名曰夔。”
金老訴說著，夔牛來歷不小，他的臉上充滿着不安。
“不對啊，我家老爺子說過，夔牛，只有一隻腳，平時都是跳躍着行走，雖然一躍百里，但是和我所看到的不一樣，那是只有在地上劃過才能留下的痕迹。”
“那道風火...”
白夜補充道，臉色也有些凝重，每一隻異獸都尊貴無比，世間少有，如果那真是夔牛，恐怕是天底下僅存的一隻了。
“難道是風火神行？”
金老喃喃道，他活的太長久了，好像什麼都知道一般。
“這是什麼？”
李天一一臉疑惑。
“風火系鬼道，作用類似禹步。”
禹步，運用靈施展的高階步法，將人的速度達到極致，一般陰陽師根本無法運用，即便強如李天一也無法做到。
“相傳同步施展風火系鬼道，能大幅提高鬼道威力。”
鬼道即為陰陽師藉助靈施展的陰陽術法。
分為甲乙丙三級，上中下三等，一般鬼道創立，它的品級就已定型，威力只會因施術者的實力變化而有所不同。
“如此說來，靈骸等級相同之人，如果一方會施展風火神行，那便是如虎添翼，怎麼可能！”
李天一震驚的站了起來。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記錄在案，它可以評為乙級上等，直逼甲級，只是...”
有些話金老沒有說，因為關於這個鬼道，有許多奇怪的說法，不過李天一卻不淡定了。
“乙級上等？如果是乙級上等我肯定聽說過！”
金老呵呵一笑。
“你今年多大？”
這問題來的莫名其妙，李天一看了一眼白夜，悻悻然說道：“二十八。”
白夜小小的震驚了一下，他一直以為李天一三十起步...
“這門鬼道本身就據傳非常難指引，根本無法施展，再加上它不是破道術法，所以鮮有人知，而且，因為三十年前的一場變故，能成功指引出這個術法的人已經不存在了。”
李天一點了點頭，如果是三十年前就消失的術法，那他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金老站起了身，來回走動着。
這件事情不簡單，可能還要牽扯到某個家族。
而且他總感覺，大傢伙不可能是單純的在都市裏遊走，顯然有着什麼目的。
因為，都市裏的那些存在都太躁動了！
“不管是什麼，都要去阻止，它的力量太強，影響到了現世，不去管的話，會是一場災難。金老，你知道它下次會出現在哪嗎？”
金老張了張嘴，還是搖了搖了頭，有些東西他即便知道也不能說，至少不能從他的嘴裏說出來，這是它們的規矩。
但是，或許可以指明一下方向。
“墨家。”
頓了頓。
“...你去那裏，或許能找到線索。”
李天一陷入了沉思，L市墨家，老爺子也和他提起過，本身是名動一方的家族，但是因為一些事情，淡出了眾人的視線，而變動的時間好像是——三十年前？
“風火神行...”
李天一懂了，起身向著金老抱拳。
與白夜擦身而過。
“期待我們下次見面。”
白夜感覺他好像和自己犟上了，很是無奈。
看看時間也不早了，白夜起身告辭。
“小白。”
白夜立在了門口。
“這次的事情你不要再插手了吧。”
白夜苦笑了一聲。
“即便我想幫，也是愛莫能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