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狼
朱府,暗室內。
那一幅惡蛟從龍圖下,端坐的朱友望面前跪着的仍是那人。
“虎失手了。”那人不卑不亢地說道。
“什麼時候的事?確定嗎?”朱友望雖然早已習慣這些血腥事,但對一直護衛自己的虎行的死亡仍有一絲悲哀,發聲問道。
“虎的命符已經碎裂。在蒼靈鎮北官道旁,找到了他從不離手的‘子孫萬代’核桃。”那人似乎對於虎的死亡絲毫沒有感觸,只是在彙報一件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事。
“你認為,虎是怎麼死的?”朱友望收斂起那一絲悲憫,冷冷問道。
“某以為,應該是那個公子哥的馬車夫殺的。那個公子哥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定然無法殺了外家二品的虎,他的丫鬟更不用提,剩下的就只剩下那個馬車夫了。並且當晚,外家二品的猴曾去幫助虎,被那個馬車夫打退了。”那人沉思了一會回答道。
“這麼說,虎是碰上硬茬子了。你覺得,那個馬車夫修為如何?”朱友望嘆了口氣,問道。
“不知,按照猴的描述,最少內家二品上等。”
“內家二品上等……扎手的狠啊。這回算我倒霉吧。”朱友望聽完那人的分析,已然打起了退堂鼓,但又突然想起來那個公子哥在聚英樓里肯定看見過虎,那麼公子哥肯定會推測出是他朱友望派人跟蹤他,當即又說:“不,不能就這麼算了。狼,你親自走一趟,調查清楚這個公子哥,不管什麼身份,就算是當今皇子也給我格殺勿論。他應該已經知道我對他下手了,得儘快除掉他,否則可能會殃及王上的大事。”
狼行起身說道:“某遵命。”轉身出了暗室。
“失策了,不應該派虎去的。那個公子哥只知道虎是我的人,我應該派其他人去的。”朱友望感到深深的自責,“希望內家一品的狼能趕緊除了這個變數吧。”
另一邊,正在往南趕的唐墨感覺身體並沒有什麼不適,只是有些脫力罷了,便坐在床頭,一邊凝視着着手中的漢宮秋,一邊摩挲這漢宮秋上的血槽。
“那時候是怎麼回事,這漢宮秋竟然是活物?他索要的代價真的只是暫時支配我的身體嗎?”唐墨思緒如麻,默默思索着。
霜霜見唐墨如此專註,不忍打擾他,便站在一旁痴痴地注視着唐墨。
唐墨從沉思中醒來,感受到身旁美嬌娘如火般熾熱的目光,硬着頭皮問道:“霜霜,你有什麼事嗎?”
“沒事呀,霜霜只是看看公子而已。”霜霜笑眯眯地迎上唐墨的目光,巧笑倩兮道。
“隨你吧,以後出去行動,霜霜你一定不要和唐啟鵬以及我分開,再來一次調虎離山就真的沒辦法了。”唐墨無奈道。
“霜霜知道了,這輩子再也不會和公子分開了。”霜霜彷彿得了什麼寶貝似的兩眼放光地笑道。
“哎,啟鵬哥,我們到哪了?”唐墨嘆了口氣,朝車廂外面喊道。
“我們已經快過了蒼靈鎮了,應該明晚就能到金陵,小相爺的朋友們有可能已經到金陵了。”門帘外傳來唐啟鵬略有些疲憊的聲音。
“今晚盡量到離蒼靈鎮遠一點的地方停車,我感覺朱友望不會輕易罷休的。”唐墨略有些擔心,開口說道。
“聽小相爺的。”唐啟鵬出聲應道。
當晚,蒼靈鎮南十數里處。
唐墨正準備睡覺時,門帘外的唐啟鵬突然說道:“有人來了。”
“嘖,還真是陰魂不散,這個朱友望是在找死。”素來儒雅隨和的唐墨突兀地說道。
“公,公子,剛才是你說的嗎?”霜霜有些意外地問道。
“啊,剛才……應該是我說的……吧。”唐墨也被自己突然展示出來的暴戾秉性感到有些吃驚,回答道。
“沒事,公子無需吃驚,不論公子變成什麼樣,霜霜都會和公子永遠在一起的。”霜霜旋即回答道。
“遭了,應該是漢宮秋的問題,那道士說的沒錯,我應該是受到了一些反噬。不行,救完愛娜之後得趕緊前往皇城,我得趕緊提升武功。否則,這漢宮秋說不定會將我奪舍了。”唐墨被霜霜感動之餘,心中暗道。
唐墨朝門帘外的唐啟鵬問道:“啟鵬哥,這次來的人你能應付嗎?”
向來平穩鎮定的唐啟鵬此時竟然有些底氣不足,略微動搖地回道:“小相爺,這次來的人,我勉強能應付。但撐不了太久,小相爺你帶着霜霜見機行事吧。”
“嘖,大敵當前,我怎可臨陣脫逃。我何時逃過。”唐墨說完這話,自己更是被嚇一跳。
唐啟鵬問道:“小相爺,你怎麼了?”
“沒,沒事。我留下來和你一同禦敵吧,有漢宮秋這等神兵在,你也多幾分助力。”唐墨慌忙應道,心道:“難道這漢宮秋已經開始反噬我了嗎?”
此時,唐墨腦海中傳來一個虛無縹緲的聲音,“你不用擔心。”
“你是……誰?”唐墨心道。
“我,漢宮秋,還不至於眼光低到去奪舍一個凡人。”漢宮秋輕蔑地說道。
“那我剛才怎麼會說那樣的話。”唐墨在心裏疑惑地問道。
“你心神太弱,被我的殺伐氣息感染了。”
“你能再幫我一次嗎?”
“幫你有什麼好處嗎?”漢宮秋問道。
“你要什麼?”
“我知道你馬上要去尋那機緣,到時候,我要你帶我去皇城某處。”漢宮秋回道。
“可以。”唐墨很爽利地回答道。
“那好,你倘若不履行誓約,小心我直接跟你同歸於盡。你我現在是一體。你死,我大不了又變回劍,我死,非得拉上你墊背。”漢宮秋惡狠狠地威脅道。
唐墨無奈道:“我這人很講信用的。”
“你最好說話算話……那人來了。”漢宮秋結束了這個話題,對唐墨說道外面的情況。
“你覺得唐啟鵬擋得住嗎?”唐墨擔心地問道。
“嗤,倘若他一個人,對付那人頂多能勉強維持不敗。但現在加上你和你的女婢兩個累贅,他畏手畏腳,十招之內,必落下風。”漢宮秋嗤笑了一聲,對唐墨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