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魔災?!
艾德里安什麼都沒看到,他的眼睛被自己捂住了。
當然,就算他想看到,也什麼都看不到了。
周洲一把火燒了本應存在魅魔的地方。
“咔噠”
深淵的族群中,屬於魅魔的魂鈴應聲而碎,化為粉塵。眾位正在觀望的妖魔都露出了駭人的神色。
魅魔不死不滅,只有強大法師或最純凈的火能讓她們完全消失。在眾魔族凝重的目光中,魂鈴的灰塵漸漸變成灰黑色,在風中被吹走。
深淵魔族為此亂成一團,又將大戰的計劃推遲了不少。
……
“你會得到美人,得到財富,得到你所想要的一切……只要你簽下你的名字,將名字給我。”美麗的女人露出動人心魂的笑容。
卻是對着周洲的。
真可惜,周洲想:我又不是男人。
不然我可有事可做了。
艾德里安以為他真的將魅魔的屍體燒了,他跟上周洲,琵琶被他又背到了肩上,大大的貓兒眼裏冒出星子:“周九你剛剛好帥!你是怎麼做到的,魅魔的媚術一向對男人無往不利的。”他大概忽略了自己,艾德里安應該是一個心智很堅定的人。周洲覺得自己完全只是開了掛的。
不過思索中的周洲自動過濾雜音,沒空給他解答。
魅魔的交易不一定就是完全公平的,其中漏洞百出。
周洲設身處地的將自己比作魅魔,她大概會這麼想:
我難道不美么?和我交易了之後,你都是我的,當然得到了美人。
魅魔的財富是任何魔族還是人類都無法比擬的,如果猜得不錯的話,在交易之後,是將自己的靈魂賣給魅魔。
還是那句話,你都是我的,我的當然就算是你的了。
只是你沒法用而已。
魅魔的交易會吞噬人的靈魂,他們最終變得沒有意識,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還不是魅魔決定的。
漏洞百出。
周洲在心中冷笑一聲,又轉向了艾德里安,問出了她一直疑惑的問題:“在魅魔來的時候,你為什麼下意識就擋在我前面。”她可不相信是什麼“男人合該保護女人”,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她現在就是一隻貨真價實的雄性……
艾德里安驚訝着:“周九你不是法師嗎?”
周洲:我可沒承認過我是法師……
艾德里安拍了拍周洲的肩膀:“法師是一個隊伍里最強大的戰鬥力量,但同時,他們的體力甚至比不上一個牧師或者游吟詩人,每一個人都該知道的,想要長久地生存下去,第一時間法師是必不可少,不能犧牲的。”
翻譯一下就是:脆皮法師只能呆在同伴背後猥瑣發育。
周洲一時側目:這個傻乎乎的傢伙,也不是很單蠢啊……
但是大哥……你就這麼相信了……
一個穿着法師袍的人就是法師?
還有她什麼時候和他一隊了?
艾德里安交代完這些,眨巴着圓圓眼亮晶晶的看着周洲:快誇我快誇我。
周洲看着艾德里安酷似某種小動物的眼神,無語的捂住額頭:天哪,還是好傻。
她憋着想揉小動物耳朵的衝動問:“你為什麼那麼確定我是法師呢?”
艾德里安笑了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本來不是很確定,不過周九你不是已經用實際行動解釋了嗎,根據你的藤蔓,你是木系法師對吧。”
艾德里安湊到周洲跟前,周洲一時不備,被他突然襲擊搞得不知所措,她慌張的跳遠一步:“幹什麼?”
艾德里安揪住周洲的寬大的袖子不讓她走。
感謝這個大兩號的法師袍,讓已經避開的她又一次回來了……
“周九你躲什麼?”艾德里安【黑人問號】:“是不喜歡別人接觸嗎?”
周洲狠狠甩了下袖子,企圖把艾德里安的手甩下來,瞪了艾德里安一眼:知道你還這樣?
艾德里安接受到周洲的眼神,忽然有一種不合時宜的想法:這樣的周九真的好可愛……他被自己嚇了一跳,尷尬地輕咳了一聲,鬆開雙手表示自己毫無惡意:“周九你真的很厲害,你的魔法好像是瞬發的,我聽說很少有人能學會瞬發技能。”
他說著,又將手放到了周洲的袖子上,大眼睛又開始眨呀眨。
周洲:“哦。”【冷漠】
艾德里安顯然注意到了她的目光集中在他的手上,他趕忙放下手,趕緊低下頭做認錯狀,不知所措的看着周洲,更像小動物了……
周洲天生就對毛茸茸可愛的萌物沒抵抗力,她忍了好久,最終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艾德里安毛絨絨的頭,哭笑不得的安慰這個焦急的快要哭出來的大男孩:“乖,沒事。”手感和想像中的一樣好。她漫不經心的想着。
艾德里安瞪着眼睛看周洲,不敢置信卻僵着身體不動,似乎在思考自己算不算是被認可了。
艾德里安琥珀色的眸子漸漸盈滿了歡快,像一顆漂亮的寶石,他下意識親昵的蹭了蹭周洲的手心,抿着殷紅的唇露出一個笑容,臉頰上的酒窩又甜又軟,就像一隻可愛的小奶貓。
周洲收回手道:“別笑了,蠢死了。”
自以為得到了認可的艾德里安:“……”
果然周九原裝貨還是芝麻餡的。
趕路大概會花費他們一半的時間,這種路程在曾經只坐車出門的周洲眼裏應該是枯燥的。
但有了艾德里安的加入,意外的變得還不錯。
用來逗趣兒的小萌物,當然不會只是個萌物。
游吟詩人魔法來自音樂,他們的力量是大自然賜予的。
自然給他們靈感,沾染墨水的羽毛筆下,凝聚着美麗希望的音符。
琵琶不是琵琶,它沒有名字,每一個游吟詩人會在天賦覺醒那天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樂器。
沒人能叫他們怎麼彈奏,這是只有自己才能領略的地域。
流過血的手指,才能彈出千古絕唱。
琥珀眼眸的大男孩在工作的時候意外認真,他眸光澄澈,鼻樑挺直,從側面看,鼻子上的駝峰在他不笑的時候竟有了一些嚴謹范兒。
周洲托着下巴想着:人一工作起來就是不一樣啊……
認真嚴謹的成功人士筆尖一頓,突然激動的捧着羊皮紙:“啊啊,終於寫好了!”這一抬頭眼神撞到坐在他對面假寐的周洲身上。
艾德里安捂住嘴巴,長卷的睫毛顫了顫。
男人看似撐着頭假寐,實際只有兩三根手指虛虛的碰到臉頰,平日裏看人莫名冷漠,好像對誰都是鄙視的眼睛閉上,竟意外的柔和,有點像個姑娘家。
艾德里安湊近看,白嫩的皮膚為自己的想法而通紅,他使勁甩了甩頭,想的卻是:要是讓周九知道了,他一定會一藤蔓呼死我。
“你在想什麼?魂不守舍的。”頭頂傳來小提琴似的優雅沉悅的嗓音,卻讓艾德里安受驚的跳起來。
“嗷嗚!”
同一時間,兩人一個捂着頭頂蹲在地上噝噝吸氣,一個捂着下巴縮在椅子上。
艾德里安眼裏冒出淚花:“啊啊,好痛好痛……”
周洲還算爭氣,沒有直接叫出來,她只是給了艾德里安一記飛天掌,讓他知道知道什麼叫跪下喊爸爸。
“艾德里安……”周洲壓着嗓怒氣沉沉,這次沒人認為她的紅眼眶是感動到淚流,艾德里安杵在地上捂着又遭了一次摧殘的額頭,委屈地拽周洲的袍角,小聲道着歉:“周九我不是故意的……”
周洲沒理他,小萌物軟乎乎道歉的樣子着實可愛到炸,放在平時周洲就輕鬆揭過了,但這次她卻沒空管艾德里安。
她凝重地對艾德里安說:“你聽,有聲音。”
聲音漸漸明晰,如轟隆的雷聲在地面上巨響,遠方揚起塵土飛揚,青灰色的浪潮隨時間而接近。
艾德里安驚恐地抓起周洲的手飛奔:“魔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