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突然就打上門去了
第二天一早,艾德蘭神清氣爽的來到臨時的辦公室,一進門就被這滿屋子的酸爽的汗臭與酒糟的味道讓他差點沒把剛吃的早餐吐出來。接着他一腳把在這裏醉倒的赫洛德和泰蘭這兩個新交的酒友給踢醒,這兩人喝醉之後的睡相還真是不敢恭維,兩條臭男人緊緊相擁的睡在一起着實是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什、什麼情況?亡靈打來了?”被驚醒的赫洛德連續抓了三下才把身邊的長劍握在手裏。
泰蘭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推開壓在他身上的赫洛德后第一反應不是先給自己丟個恢復法術清醒一下,而是在地面上爬了一會,撐着倒得四仰八叉的椅子想努力的站起來,“快扶、扶我起來!我……要回到、隊伍里去!”
艾德蘭一把推開了窗戶,久違的陽光灑了進來,他捏着鼻子說道:“跟你們的值星官確認,如果沒什麼事就給我滾回房間去睡覺!”
泰蘭笑嘻嘻的打量了一下艾德蘭,“嗝,你小子,看起……來氣色很不錯啊。”
“行了,我也不廢話,布麗奇特是我的人了,到時候婚禮會叫上你們的。”艾德蘭一指敞開的大門,“現在,你們給我馬上從這裏滾蛋!如果想繼續工作就給我去好好洗一遍清醒了再過來!”
聽罷,泰蘭和爬起來的赫洛德相視一笑,前者滿不在乎的留下一句,“到時候你可要做好被喝……嗝,倒,的準備啊!”就跟後者勾肩搭背的走了出去。
艾德蘭笑着略略整理了一下座位,然後開始專心看起整理好的一部分戰後的相關文書和報告。戰後的工作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這種時候如果有一個合格的幕僚和文職團隊的話,就能夠解放指揮官們的空餘時間了。當然,艾德蘭是輕裝快速行軍的騎兵部隊,文職?不存在的。他還不如直接從生態船上把老國王和老團長等專業人士叫下來直接處理後勤方面的文書要方便。
不過好在提爾之手在培養新人的時候這方面的人才也有一些,現在已經在輪班的工作了,這就讓艾德蘭可以享受一把容易叫人墮落的資本主義官僚特權了,他在品嘗了漂亮的、並帶着崇拜英雄目光看待自己的女勤務兵……送來的熱咖啡后,翹着個二郎腿對照了一下昨晚統計的一部分戰損、物資等文書。
在確認了第二輪的統計之後,他才覺得這一仗打得是有點虧了,帶出來的部隊都打殘了,建制還算完好的部隊也都是過度疲勞的狀態。不是說疲兵不能上戰場,但上了戰場之後那個戰損率可以說高得嚇人,而且更容易讓整個軍事部署發生嚴重的漏洞。
所以這種情況是必須杜絕的。不過好在現在東瘟疫之地的短期未來走向就差最後一戰就能決定了,只要搞定了巴納扎爾,剩下的游勇散兵就可以不用花費艾德蘭太大的精力去處理了。於是,艾德蘭翻出了布麗奇特專門給他的提爾之手的情況文件,儘管在昨晚**時刻的小憩時間中兩人有就這個問題大致討論和共享過情報,但親眼看到這些文件之後艾德蘭才知道提爾之手的情況也不是太好啊。
同樣是被亞力山德羅斯和達索漢多次抽調過精銳,提爾之手現在幾乎都是新兵,就連有實戰經驗的軍官都不超過100人,也真是難為他們之前打的那一場絕妙的配合了,如果沒有提爾之手敞開城
門大舉進攻的話,恐怕那場殲滅戰恐怕還要拖延一陣子。
可以說正是提爾之手的部隊出擊,分散了敵人的注意力也幫艾德蘭的部隊分攤了不少傷害,這才挽救了更多勇士的生命。
只不過現在嘛,雙方的部隊都需要一定時間的休整才能夠參加下一**戰,但艾德蘭現在缺的還真就只有時間……他無時無刻不想着儘快的搞定北地的事情,專心“種田”,然而只要瘟疫之地還有大亂,他就無法裁撤多餘的兵力,比如像報告中寫到的這些
提爾之手新兵連第15連隊,第33中隊,因為巡邏隊慘死的消息和亡靈大軍已經將提爾之手的大門圍得水泄不通后,在戰鬥之前就自中隊長以下全都喪失了戰鬥力,甚至出現了帶頭潰逃的行為。
目前類似這樣的臨陣脫逃的士兵都被關了起來,有些已經被恐懼支配的傢伙由於大鬧軍營而在當時在當場就已經被處決以震懾軍心了。
像這樣的人應該怎麼辦?放出來嘛?他們的確是敵前潰逃,亂了自家陣腳;不放嘛?現在北地的青壯勞動力又這麼少,之後復國了更是人口缺得厲害……難道就這樣直接明正典刑?
“還是先打發這些人去從事危險的重勞動吧,再規定個看似很長但可以通過優秀表現縮減的時間,應該差不多可以抵罪了吧?”艾德蘭自言自語的嘟囔着,然後在文件上籤上了大名,並批註了自己的意見給憲兵部隊的人。畢竟不管怎麼選都是想讓他們戴罪立功,如果直接咔嚓就真是太浪費了,如今的洛丹倫可真是每一個青壯勞動力都是十分珍貴的,所以艾德蘭的想法就是既然那樣的人不適合戰場就把他們放到適合的地方去發光發熱好了……
第三天,自覺這麼等下去不是辦法的艾德蘭決定只帶着光鑄者軍團和維綸統率的德萊尼守備官們一起,登上了生態船,將一眾要去見證他所說的達索漢出了問題的原血色十字軍的高層也帶上之後,朝着斯坦索姆的方向直接飛去。
原本從提爾之手走大路,正常快馬也要1天時間才能感到斯坦索姆的,在生態船上不過是半個小時的事情。這還是艾德蘭和維綸擔心巴納扎爾又搞出什麼么蛾子會傷到飛船,甚至可以做到伏擊並消滅自己這支連飛船帶軍隊的先進武器,從而降低了飛行在雲層中的潛航速度,一切以安全第一為最優先的基準。
“現在我們已經到達了斯坦索姆正上方了,這片充滿毒氣的雲層下面就是你說的那個城市。”維綸也不用技師的報告,直接將當前的坐標告知了出來,畢竟他坐了這麼久的飛船,好歹也是懂一些這種航行方面的知識的。
“艾德蘭……將軍,你打算怎麼做?”說話的是伊森利恩,他是不相信達索漢竟然已經在悄無聲息中被一個恐懼魔王殺死並附體了的說法,這樣的說法簡直是天方夜譚。他同樣不相信一同前來的法爾班克斯的話語,哪怕是雷諾那頹喪着臉的“承認”了自己的所作所為,他也不相信,他只相信自己雙眼看到的東西,這是原血色十字軍總檢察官的堅持。
艾德蘭並沒有介意對方在稱呼上的不習慣,他反倒是挑釁似的笑了笑,“你是想看他主動承認呢?還是讓我們花點時間去逼他承認呢?”
“行了,別賣關子了,說說你的想法吧。”泰蘭弗丁出來搭
話,他知道自己的導師在對自己人的問題上有些過分的溫柔了,這種情況下,不管哪邊的觀點有錯,也最好是把事情趁這個機會一次性弄清楚來,不然這件事很容易就成為好不容易才又回歸在白銀之手騎士團的戰旗下的聖騎士們再度崩分離析的契機的。
聽罷,艾德蘭點點頭,他走到了維綸邊上,微微欠身示意需要一個高台來講解一下,後者會意退開了幾步自覺的成為了背景板,“我的方法很簡單,出動光鑄者軍團,讓泰瑞納斯……閣下與烏瑟爾閣下直面還保留着達索漢外觀的恐懼魔王,逼他現出原形。當然,我也不是讓你們去製造殺戮,最好是能夠讓那些被恐懼魔王蠱惑的將士們清醒過來,做不到也沒關係,至少讓他們先保持中立,再則,如果連這點都做不到的話,那隻能動用武力了……”
泰瑞納斯和烏瑟爾連互相之間的眼神都不用確認,他們點點頭,表示了認可。
說到這,艾德蘭轉向了也在旁聽但一直沒有任何錶態的穆魯身上,“這一點我想請穆魯也幫個小忙。”
原本就已經有些光亮的穆魯聽到了艾德蘭的點名后,它的身體一閃一閃起來,神聖的光輝開始像清晨的霧氣一樣緩緩的漂流着,它沒有發生器官,只能通過精神共感來將自己的“話”傳達給其他人,“請說吧,聖光的選民,你的請求只要是為了光明的事業而戰,我是不會拒絕的。”
“好,那我就直說了,我想請穆魯在接下來有可能爆發的戰鬥中,將那些被納斯雷茲姆蠱惑得太深依舊要反抗的血色十字軍的將士們的聖光之力給暫時剝奪了,這樣方便地面上的兄弟們可以更安全也更不會過分傷及對方的前提下,將他們制服起來。”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我很樂意幫忙。”
“十分感謝。”
穆魯與艾德蘭的話看似非常隨便也非常稀鬆平常,但在船上這些人類的眼中,穆魯的形象就從聖光的化身變成了可以隨意操縱聖光能量的一種生物。
本來聖光對人類而言,最早就是人類在夢中夢見了類似穆魯這樣的七巧板生物,進而發覺對方身上充滿了神聖和溫暖,這種給人希望和力量的錯覺讓他們產生了信仰。而一旦建立了信仰之後,後者就可以通過信仰的傳遞,將聖光的力量傳播開來。納魯生物在宇宙中為其他文明傳播聖光信仰幾乎都是這個套路。它們對聖光擁有絕對的控制權,這一點這些納魯肯定不會去主動說明的,所以艾德蘭才要在這種時候給這些盲從而狂熱的聖光信徒們暗中告誡一番。
你以為你是用信仰換來的屬於自己的力量,其實不過是對方給予的隨時可以停掉或是收回的力量。
也得虧納魯們幾乎都是一根筋,不會在意信徒們的想法,反正它們能夠隨時停掉對方的能量供給,那還在意他們的想法幹嘛?在納魯們看來,信徒不過就是工具罷了,幫助它們對抗燃燒軍團對抗虛空的工具罷了。這一點跟燃燒軍團的本質是一樣的,只不過燃燒軍團表現出來的是惡意,做的事也是殘忍並背離了人性,幾乎就是此世之惡的幾何體,而納魯們卻是用善意做得讓人心甘情願的為之效命。
但這其中的本質,艾德蘭如今已經點明了出來,現在就看這些工具人怎麼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