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又提前了
艾德蘭沒有想到的是自己以前埋下的種子，現在已經生根發芽了。這次戰爭中就是最好的體現，在被紅龍軍團緊盯着諾森德的一畝三分地之後，詛咒教派沒法在巨龍的眼皮子地下搞什麼邪惡的儀式，畢竟那裏是巨龍的墓地，他們可比那些邪教徒對周圍的一切了解得多，在巨龍們步步緊逼之下，詛咒教派在諾森德尋找龍骨的行動可謂是舉步維艱。
所以缺少了冰霜巨龍的助陣，燃燒軍團和天災軍團現有的空軍實力大打折扣，特別是在巨龍軍團支援后的現在，哪怕只有紅龍軍團與藍龍軍團的少量巨龍與幼龍的幫助，制空權已經牢牢掌握在艾澤拉斯聯軍一方了。
但外圍戰場上特別是地面上，凡人的軍隊還在殊死抵抗着彷彿無窮無盡的敵人，儘管在天空中取得了一定的優勢，可地面上由於各個強者被抽調離開后，不管是士氣還是形勢都處於下風的狀態，而且整條戰線也不可避免的向著後方一點一點的退去。
儘管在德魯伊們歸來之後，那些親近暗夜精靈的野獸和遠古的樹人、樹妖、山嶺巨人等盟友的重新歸入指揮系統，也不過是將敵人推進的步伐延緩罷了。雖然戰爭並不是單純的比拼數量的遊戲，但有時候，數量的確是左右着戰爭勝敗的關鍵。
燃燒軍團和天災軍團的特性就是它們本就不需要太過多的訓練，就能夠達到生者們一般士兵的練度，再加上它們的成型速度非常快，且不說那些天生就是惡魔的種族，其他的那種只要是燃燒軍團的大佬們心情好，直接賜予力量，一個新鮮出爐的惡魔種族就這樣誕生了，如果說賜予力量這種如同成為“xx神的選民”之類的事情太過縹緲，但成為燃燒軍團工具的例子就比比皆是了，比如喝下惡魔之血的獸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再看天災軍團，死靈法術便利到在戰場上只要給那些死靈法師、死亡騎士充足的時間和安全的環境，他們可以輕而易舉的拉起一支死亡大軍來！特別是阿爾薩斯，耐奧祖通過霜之哀傷的控制力量和吞噬靈魂的特性讓他幾乎就是一個永動的人形亡靈製造機！
所以速成的數量就是它們最大的優勢。
“……所以，我們要做的沒別的了，集合一切能戰的力量與敵人殊死一搏吧，如果能夠不使用遠古號角的情況下取勝自然是最好的，但如果事態發展到這樣不可挽回的地步的話，請各位助我卡多雷一臂之力！”
從艾德蘭把范達爾叫出去單獨聊聊之後，後者回到會議場后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開始慷慨激昂的高唱艾澤拉斯民族大團結，絕口不提指揮權的事，彷彿這件事壓根就沒發生過一樣。
對這種老練政客的變臉比翻書還快的表現，艾德蘭是自嘆弗如的。不過現在除了泰蘭德依舊把自己“關”在月神殿不見其他人外，其餘的事情聯軍方面已經準備就緒了，就連白銀之手聖錘也被克拉蘇斯帶來了。
這下，紅龍軍團算是徹底認可了艾德蘭為艾澤拉斯所做的一切，但是當白銀之手聖錘轉借到某個穿越者手中后，神器依舊沒有改變形態，保持着白銀之手的原貌。不過艾德蘭也沒有什麼心思了，他純粹是把神器當做強度更高的武器使用，哪怕某人並不習慣用戰錘作戰，但艾德蘭沒得選，他還能去哪找到神兵利器來武裝自己？
總之先湊合用吧，這麼多大佬在，沒準自己只需要在後面“刷血刷buff”就好了呢？某個穿越者如是想。
畢竟凡兵是無法承受與阿克蒙德的戰鬥烈度的，就像他原來穿着的這一身被紅龍附魔過的少校套鎧甲，早已在跟各種惡魔的戰鬥中破破爛爛的了，如果不是隨軍的矮人鍛造大師的手藝精湛反反覆復的幫他用昂貴的奧術水晶來修補的話，這套鎧甲也早就在好幾次面對強大的惡魔時被它們所散發出來的邪能給毀得一乾二淨了。
也許是克拉蘇斯細心發現了艾德蘭的窘境，不光是沒有稱手的武器，就連一身盔甲也都破破爛爛的了，然後他在為後者帶來白銀之手后，還為他帶來了一套非常合身的魔法裝備審判套裝。
穿戴整齊后，一身“t2”和拿着白銀之手聖錘的配置，讓艾德蘭感覺自己彷彿在穿越中遇到了時間亂流一樣，這種年代的“錯亂感”，也就只有他這個穿越者才能感受到了。
但他現在也沒那麼多功夫去感受這種惡趣味了，因為輪到他去“勸說”泰蘭德了。之前能夠“勸說”她的人都已經試過了，現在死馬當做活馬醫，有過一定交流的艾德蘭也比“選上”做最後的努力。
畢竟在對付阿克蒙德的時候，泰蘭德的力量也是非常重要的，這一點不管是某個穿越者還是土著們都是一致這麼認為的。
然而所有人都以為泰蘭德是因為傷心過度而躲在月神殿裏不想見人，但只有范達爾在艾德蘭即將去“勸說”泰蘭德的時候隱晦的告誡道：“如果你發現有什麼不對，最好離月神殿遠一點，我想泰蘭德已經把自己逼到絕路了。”
“嗯？這是什麼意思？月神殿？那裏不是女祭司們祈禱的地方嗎？”艾德蘭是真的不太懂，雖說歷史發生了改變，但無論什麼時候月神殿不是什麼危險的場所吧？
“我也是在一次巧合中才看到一本《上古卡多雷典籍》中記載過的內容，上面描述了一種非常強大但也非常恐怖的晉陞儀式
月夜戰神。那是艾露恩憤怒的化身，就算待在儀式場所附近都會有生命危險。”
范達爾一提，艾德蘭就想起來了，“後世”里，泰達希爾被女妖之王燒掉后，憤怒的泰蘭德在無法得到聯盟有效的幫助下鋌而走險進行了這樣的一次晉陞，儘管她成功了，但至少在遊戲裏，艾德蘭並沒有感覺那個被吹上天的月夜戰神有多麼厲害。
“所以你懷疑泰蘭德在月神殿裏在進行這個晉陞儀式？”
“沒錯，德魯伊對自然的感應遠比你想像中的要強，不光是我，其他德魯伊也都發現月神殿周圍的自然能量流動已經不正常的，起初我們懷疑是阿克蒙德干擾了諾達希爾的正常生長所致，但後來反覆確認之後我們才發現他暫時還沒有對諾達希爾做什麼，而是一個勁的往自己身上增強着什麼……”范達爾有些凝重的眺望那個依舊在世界樹邊上忙活着的大惡魔的身影，又看了看天空中那兩頭巨大的飛龍的幻影，他們像是忌憚什麼一樣遲遲不肯動手，導致凡人軍團哪怕準備完畢也無法馬上進攻。
“那這個叫做月夜戰神的力量很強嗎？”
與艾德蘭並肩而行的范達爾換上了懷念又謹慎的語氣說道：“據說，很久以前，艾露恩將她的憤怒賜予我們最強大的戰士，用以保護卡利姆多。經過神聖的儀式，其中的最強者會成為她的化身月夜戰神。那位月夜戰神也不負眾望的帶領我們獲得了勝利！可後來在卡利姆多面臨危機時也有人想進行這儀式，但無一人生還……艾露恩之力撕碎了他們。”
在通往月神殿前的岔道處，范達爾停下腳步，頗有感慨的說道：“這一仗恐怕不太好打了，希望你的勸說能夠讓泰蘭德早點出來，不管她有沒有晉陞月夜戰神，我們都需要艾露恩的庇護才能夠直面阿克蒙德。”
“嗚”蒼涼的號角聲響起，這是事先安排好的預警正在發出警告，阿克蒙德有什麼動作了！
遠處，世界樹下，阿克蒙德放聲狂笑，“愚蠢的大蜥蜴，我得感謝你們的膽小，讓我不受干擾的完成了佈置，現在你們就眼睜睜的看着你們的世界被毀滅吧！”
心中暗叫不好，現在已經不是顧忌傷不傷到世界樹的時候了，阿萊克斯塔薩和瑪里苟斯幾乎是同時撕裂了空間，將自己的真身降臨到幻象處，一出場，蘊含著生命烈焰的紅龍吐息與代表着無上魔法能量的藍龍吐息朝着阿克蒙德的方向涌去！
就在所有人以為這又是一場足以促成天地異變的能量大碰撞時，那兩道足以開天闢地的吐息就這樣在接近阿克蒙德的時候消失於無形了，彷彿它們根本就沒有在世界上出現過一樣！
兩位戰鬥經驗豐富的龍王馬上意識到了這個大惡魔是運用了某種魔法免疫的力量后，立刻撲了上去與他進行了近身肉搏！
“哈，兩頭愚蠢的大蜥蜴竟然想來肉搏？”阿克蒙德一手頂向一邊做出了“禁止通行”的手勢后，兩位龍王竟然就這樣保持着俯衝的姿勢垂直從空中跌落下來！
“轟”
巨大的煙塵和劇烈的震動無一不在說明眼前僅僅一個交鋒，原來在上古之戰中有過交手的大惡魔如今已經變得非常陌生，就連兩位龍王的合擊也被瞬間瓦解，這讓一時間還處在觀戰位置的凡人們感到手腳發涼。
“我得去組織進攻了，你盡最後的努力吧，如果泰蘭德還不出來你就趕緊過來，我們需要你。”范達爾一個變身化成風暴烏鴉飛走了。
不得不說，卸下了一個必須幹壞事毀滅世界的心理包袱后，儘管他比較嚴肅和嚴格，但范達爾還是一個比較合格的長者的。
事態緊急，艾德蘭也不再慢悠悠的走了，幾個衝刺就來到了大門禁閉的月神殿門外，在這裏哪怕是跟自然能量都搭不上關係的他都能夠感覺到這裏的能量流動不正常，而且門外也沒有安排任何的衛兵或是其他人員，應該是被泰蘭德支開的。
然而千言萬語總有個開頭，艾德蘭並不知道自己可以跟泰蘭德說些什麼，沉思着，遠處傳來的山崩地裂般的戰鬥聲不斷的催促着艾德蘭需要儘快勸說成功或是趕回戰場去！他明顯的錯估了大惡魔的威力，如今兩大龍王聯手都無法對阿克蒙德造成什麼有效的傷害，反倒是後者輕輕鬆鬆的彷彿在玩耍似的。
“喂，泰蘭德，我知道你能聽到我說話的，多餘的廢話我也不多說了，我想你也知道外面的情況是多麼險惡，卡多雷需要你也需要你對艾露恩的祈禱，我知道你很悲傷，但是你”
艾德蘭的話沒說完就被月神殿內部的幽然聲打斷，“你知道怎麼對付價值觀相左也無法溝通的敵人嗎？”
“啊？”
泰蘭德突然出聲，說的這種莫名其妙的話讓艾德蘭一頭霧水。
“很簡單，付諸武力就好，古往今來的歷史無不如此。當然也會有一些特殊情況，比如在戰鬥結束時，勝者的願望得以實現的同時，敗者也能獲得一定的尊重，這就達成了所謂的和解。但想要獲得這樣的結果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畢竟它需要勝者不蔑視或是憐憫敗者，而敗者也不能對勝者心懷仇恨……”
話音暫落，月神殿的大門打開，一股強烈且濃烈的狂風從中湧出，差點將艾德蘭給吹飛。
大門打開了？這算是邀請？還是說泰蘭德表示願意跟自己好好聊一會？搞不明白的艾德蘭只好試探性的說道：“人類是一種弱小又轉瞬即逝的生物，這種狹隘的短視是無法避免的，所以我能理解你所說的，泰蘭德。”
“作為智慧種族而言，人類已經算是很好溝通的了。但是對於只是不斷毀滅世界的燃燒軍團而言，仁慈、退讓、幻想和溝通又有什麼用呢？”
艾德蘭站在月神殿門口，敞開的大門內部一片漆黑，就像是漆黑的夜空一樣，這種漆黑絕不是自然形成的東西，不然以他的眼力不可能看不清泰蘭德在裏面幹什麼的，所以這也應正了范達爾的話吧？
就當艾德蘭想着怎麼接泰蘭德的話時，在月神殿那漆黑中，接二連三的出現了點點星光，美輪美奐的星光跟平時所看到的夜空別無二致，艾德蘭揚聲道：“漆黑的天空，明朗的星光，就像綢緞上佈滿了彩虹色的閃亮寶石。自從我來到這裏所看到的夜空跟我的祖國一樣美麗、溫柔、祥和……夜空中無光的寂靜之海真是讓人移不開眼睛啊……星光在月之女祭司的你眼中就像是生命在脈動吧？這樣的天空或許在你眼中會更顯美麗？”
月神殿裏沒有傳出話語，這讓艾德蘭有點尷尬，冷場了。但他還得硬着頭皮把中二的台詞說下去，“原本應該是這樣美麗的夜空……但是在這蒼穹之下的惡魔已經在開始他的毀滅世界的計劃了，所以……你已經休息的時間夠了吧？泰蘭德，你是卡多雷的領袖，你可以悲痛，但決不能悲觀，你可以懊悔，但決不能認輸。恐懼也好苦惱也罷，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背負你的責任吧。”
“責任嗎……不，卡多雷需要的不是責任，艾澤拉斯需要的也不是責任，我們需要復仇！”
隨着泰蘭德幽幽的聲音傳出，月神殿內的氛圍再次變化，越來越濃郁的能量充斥着他的視野，而順着能量源頭抬頭，就能感受到那是來自天空中降下的某種能量，這種猶如一個普通士兵在極短時間內突然晉陞成英雄級強者的突變讓艾德蘭為之一振，所謂的月夜戰神要出現了嗎？
“艾露恩！你的子民愛戴你！但你卻袖手旁觀，任由敵人殺戮他們！無數百姓慘遭屠殺。無數家庭頃刻間灰飛煙滅，就連我的愛人也在保衛艾澤拉斯的時候被無情殺害……”
“我侍奉了你一萬年，但今天，我不是少女、母親，甚至不是女祭司……現在，只有你賜予我正義之時，我才會侍奉你！”
“inashuldaelune！”
“kulerathshul，kulerathsin。”
“ashrohkilisar！anudoriniashka！”
“我要用上古法咒，召喚你最無情的月相。”
“我要用這份供品，展現你最黑暗的面容。”
“艾露恩！讓我成為你復仇的利器！”
“現在，我們要伸張正義。我已化身……月夜戰神。”
月神殿中那如同咒語般的高亢之聲一落，在門口有些不知所措的艾德蘭感到裏面原本充盈的能量瞬間消失一空，這種空洞彷彿是被什麼像是黑洞的東西整個吸收乾淨了一樣，一點都沒剩下。
“嗒嗒嗒……”輕盈的腳步聲傳來，這讓艾德蘭下意識的有些警惕的對着那依舊看不清的一片漆黑擺出了一個備戰的姿勢。
一個曼妙的身影輪廓逐漸從黑暗中走出來，是泰蘭德本人沒錯，但在艾德蘭看來，對方每走近一步，他都會不由自主的想着要後退一步，因為她給他那種在氣勢上就不斷的壓迫感使得他本能的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泰蘭德變強了，同樣的原來那個優雅的月之女祭司已經不復存在，從她那不苟言笑的面部表情上看甚至還能看到跟范達爾如出一轍的仇恨。她瞥了一眼這個比她還矮的年輕人類后，將目光投向了那遠處似乎要天崩地裂一般的戰場上。
“仁慈的時代過去了。”泰蘭德拉開了她的艾露恩塔拉高階女祭司之弓，就像是神弓索利達爾那樣根本不需要箭矢，月神之力凝實成的“光之矢”出現在了弓弦上，並且在箭頭處不斷凝聚着肉眼可見的能量。這種劇烈而仿若瘋狂一般的能量匯聚不光讓這把弓有些承受不住發出了不堪重負的悲鳴，而且還讓艾德蘭撐開了聖盾術並退開幾步，以免自己被這種狂躁的能量所波及。
“anudora！”
“嘣”清脆的弦音響起，巨大的“光之矢”激射而出后竟然突然消失了！
在艾德蘭驚訝的目光中，幾乎是轉眼之間，“光之矢”準確無誤的刺穿了阿克蒙德的某種防護，大惡魔的怒號響徹天際！
“我沒能保護我的子民，但我必將為他們復仇。”泰蘭德毫不在意的扔掉了自己那把已經整個崩裂無法再用的千萬年來都從未離身的傳奇寶弓，她用月神之力凝實出了一把互相逆轉的新月月刃來作為她的新武器。而後她一個口哨，霜刃豹阿什阿拉迅速來到了自己主人身邊，泰蘭德翻身而上，對着還在驚嘆的艾德蘭說道：“那麼我們走吧，人類，讓我們去收拾這個可憎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