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運動會如火如荼地進行着。對此，一部分人漫不經心，一部分人熱情似火。

晟景當然屬於後者。完全沒有閑下來過，有他比賽了，他去熱身參賽；反之則在操場上為別的運動員加油。雖然他可能也不認識對方。但他的精力就好像使不完一般。

當然，精力無限的還有一人……曹瑜昕自第一天和晟景相識后，就一直纏在晟景後面，晟景到哪，她也一路跟到哪。為此我還跟晟景打趣說找了個“小迷妹”呢。他也就是笑笑。

男子一千五百米的比賽很快拉開序幕，在此之前的一千米，晟景毫無吹灰之力便拿下第一。可在衝刺階段，一個不小心，在臨近終點線時晟景扭傷了腳。

全年級不是只有晟景一個體育特長生，那些人一樣被派上了長跑比賽。即便晟景是所有人里最突出的，但其他人也不是吃素的。只是相比晟景來說，他們身上的光輝會暗淡一些。

比賽本就不是為了一個人而舉辦的，跟不可能因為晟景腳扭暫停、延緩下一場比賽。

“還能跑么？”曹瑜昕一臉擔心地問着。

晟景一臉輕鬆，說：“不影響，讓他們一條腿照樣能贏。”

與其說一千五百米的長跑是各班學生的較量，倒不如說是各班體育特長生的一次對決。能選入進去，無一不是如狼似虎。

“晟景這次有些夠嗆啊。”我靠在牆上，望着還在與別人吹噓的晟景，自言自語道。

“一千五百米不是明天進行嗎，應該能緩過來吧。”鮮瓊聽到后，細聲說道。

白嵐搖了搖頭不認可。其實心裏最清楚的還是晟景了。

放學后，眾人團團將他圍住。

“喂，你們這是幹什麼。”他倚在樹上漫不經心地說。那副表情和口氣就好像事不關己一般。

此話一出，各人反倒不知要對他說些什麼。

“要不換個人替你跑吧。”鮮瓊建議。

“我能跟你們一樣？我可是全校紅人欸，那些領導都認識我的。”他點了根煙，吸了一口道，“況且，那些餓狼，就咱們班那些瘦小的男生，誰跑的過。”

說罷還看了我一眼。我不淡定了，敢情後半句話是在針對我啊！而且怎麼還自封了一個“紅人”，搞得好像全校都得認識他一樣。正想反駁，但又找不到話語，轉念一想，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畢竟晟景在市運動會，那個各校領導雲集的地方拿了一等獎，很難不會被注意到。賽后必然要當面誇幾句晟景，就算沒有，再見到晟景也會知道這是那個誰誰誰。

“總之，加油吧。抗不住別死撐着。”我走過去，把他嘴裏剩一半的煙拔出來，丟掉；用力拍了拍他肩膀說。

無法替他上場，無法改變他的想法；那麼我們唯一能做的，只有支持，祝福。

次日一早，我坐在站台上，老遠就望見晟景。走路倒還真沒什麼事，就如同平常人一樣。心也安穩了下來，如果他腳不利索仍要死撐着，我倒真會再去勸一勸。

我朝他揮了揮手，他嘴上翹，笑了笑，沒有其他動作。之後就見他走到操場另一端，開始做起熱身。曹瑜昕也注意到了他，不一會便提着兩瓶礦泉水坐在他旁邊。

“這麼明示，大塊頭怎麼還不懂呢？”鮮瓊不知何時已經到我旁邊坐下了，望着那邊一臉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是啊，這小子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我應和道。

“現在不是關心這些的時候吧。”坐在下方的禾安扭過頭突然冒了一句。

對啊，這些對於眼下來講都是次要的了，怎麼腦迴路順着鮮瓊就過去了呢。雖然我有時也很八卦，但此時只能抑制住我心中那股八卦氣焰了。

今早第二場比賽便是男子一千五百米。

至少目前看晟景的狀況，還是不錯的。只是不知道……

我搖了搖頭，讓這些壞想法都飛出我的大腦。

“聽天由命吧，真有意外了，我們也無法預測阻止不是嗎？”夙琦不咸不淡的來了一句。

“這話從你嘴裏出來真的很奇妙。”我笑道。誰都知道，夙琦是最不會相信“聽天由命”這一茬的，她總是與命運抗衡。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有的，只是你不夠努力罷了。這是她的作風，同樣也是她的座右銘。

上次我在她家的課桌上發現了刻下的這一行字。當時還感慨萬分，那晚睡前，我也立下了自己的座右銘，與她不同的是，第二天我便忘的一乾二淨。甚至現在我都記憶不起當時的座右銘究竟是什麼。

“請參加男子一千五百米的同學到檢錄處檢錄。”第一場比賽——女子四百米即將結束時，廣播傳來通報。

不一會，就見晟景站在了比賽跑道上。

我帶上眼睛，望向那邊，讓我嚇了一跳。第三跑道上站着的晟景，與我印象中那個遇事莫不經心的晟景有些不一樣——滿臉堅定，眼神堅定的好像能刺出一把劍一般。

這是追求勝利的神情吧，我心道。

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往往只是集中於第一，儘管前三名都有獎勵，都能為班級加分；但聚於燈光下的只有第一，相較下亞、季軍顯得黯然一些。冠軍的掌聲會更激烈，鮮花會更鮮艷。

任何比賽都是如此，因此參賽者們都全力向冠軍衝刺。那是一種榮耀，那是一種信仰。每人都想成為冠軍，可惜的是，冠軍只有一個。有人沒日沒夜訓練，卻因天賦欠缺；有人天賦極佳，卻因努力不足，都一一與這份榮耀遠去。二者相輔相成，缺一不可。

唯有二者具備，最優秀者，才可擔得起這個稱號。

晟景也是如此。

一槍令下，準備動作的各位起身開跑。眾人都保持着一樣的速度，排成一列，在一號跑道——最內側開始這場比賽。

晟景是隊首，目前而言狀態調整的不錯。我們這些哥們姐們也都放下了心中那塊添堵的巨石。

但好景不長，在第三圈，差不多九百米的地方，他開始一跛一跛的。很快，就被後方的猛虎反超，不到五秒，晟景已經從隊首落至隊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