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沒必要親力親為

第148章 沒必要親力親為

第二日,長影拿着一疊書信,走進了中軍帳,“侯爺,少夫人,這是屬下剛攔截下來的書信,請您二位過目。”

謝風華聞言眼前一亮,搶先奪過來,一目十行地掃過去,又遞給了元旻舟。

等他也看完了,她才嘖嘖嘆道:“這個唐孟謙,還是有幾分腦子。居然還想要與北冥聯手對付咱們。這一招借刀殺人,還真是玩得光明正大。”

“而且,這刀似乎還挺鋒利的。”長影從旁附和道,“幸好這信被咱們的人截下來了,不然真要落到明天譽的手裏,只會給咱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本來臨城被兩頭的人夾擊,地理位置就已經很尷尬了。若真是被唐孟謙說動了明天譽,到時應付起來,估計會比想像中的要吃力很多。

豈料,元旻舟聽了,卻搖頭道:“你把這封信送出去。務必要送到北冥大皇子的手裏。”

“侯爺……”長影忍不住驚呼出聲,卻在對上那樣不容置疑的眼神時,硬生生地收了聲。

謝風華也有些不解,“你在打什麼主意?”

話音剛落,她的腦海里倏地閃過一些念頭,看向元旻舟的眼神里充滿了不可置信。她略一思忖,多少也能想明白其中的關鍵。

但戰事拖得太久,她只想速戰速決。不然,這些日子也不會不眠不休地整頓兵力。

——為的,就是儘快從北冥手中奪回城池,結束兩國之間的戰事。

私心裏,她並不將身後虎視眈眈的唐孟謙放入眼中。就算要與他們交手,也得等她將北冥人趕出梁朝並騰出手之後。

是以,元旻舟的做法,她能理解,卻有些不能接受。

元旻舟看出了她心中所想,連忙說道:“都多少年過去了,你這事事親為的性子還是改不掉……”

“說重點!”謝風華擰起了眉頭,嗔了他一眼,帶了幾分急切道。

眼看自家侯爺的臉色黑了下來,長影憋住笑意,見縫插針地說了句,“侯爺,您是打算將唐孟謙留給別人來處理?”

元旻舟讚賞地看了他一眼,又將他揮退,這才走到謝風華跟前,出其不意地將她抱到了懷裏。

謝風華有些不明所以,又有些惱怒,當即瞪了他一眼,掙扎着要離開他的懷抱。

這個人,越來越不分場合了。

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這麼不正經!

“侯爺,說著正事呢!”她一把推開兩人的距離,板著臉道,“你到底是什麼想法?這個時候,咱們不該一致對外?怎麼還放任唐孟謙與明天譽聯手了?”

元旻舟見她氣惱了,才懶洋洋地坐直了身子,提醒道:“風華,梁朝上上下下不只有你一人。一封摺子能解決的問題,沒必要全部攬到自己的頭上。唐孟謙不足為懼,今日他想出來的法子,焉知不是他來日的死法?”

也就只有你如此陰險地替人安排好了死法!

謝風華心裏這麼想着,嘴上卻不服輸,“那你倒是說說,這收拾唐孟謙的差事,應該落到誰的頭上?”

“這是天京大臣該操心的事情,我一個在外處理雪災的人,沒有插手的道理。”元旻舟卻跟她打起了馬虎眼,攬過她的肩頭,笑吟吟道,“現在,你就修書一封,向朝廷闡明其中的利害關係。以那些人的本事,定會將事情安排得妥妥帖帖的。”

說完,他一把拉起謝風華,往桌案後走去。

等謝風華回過神來,手裏已經被塞進了一支筆,沿着那筆往上看去,映入眼帘的是那張英俊而笑意盈盈的臉。

她忽然有些摸不准他的心思,久久地懸筆不下,墨漬落在紙張上,瞬間暈染出一團難看的污痕。

許是察覺出她的心不在焉,元旻舟眸光微凝,稍稍用力地握了下她的手,疑惑道:“怎麼了?你可是覺得哪裏不妥?”

謝風華眸色微暗,沉吟着道:“侯爺,這裏也沒有其他人,你不妨實話實說吧!你這麼做,可是已經做好了別的打算?”

元旻舟知道瞞不住她,便也開門見山道:“本來,我不想讓你為這些小事煩惱。可你既然問起了,我也沒有繼續隱瞞的理由。我得到消息,天京里的局面已經被杜成淵和孫丞相等人掌控住,暫時不會出現什麼大的變動。如今,皇上依舊昏迷不醒,難保有人不會趁此機會滋生出一些不該有的心思來。”

“所以,你要給他們找些事情做?”謝風華啞然失笑,隨即道,“這一次,你又要防着誰?”

她知道,元旻舟不會無的放矢。既然能讓他出手,想必對方確實做得過分了。

元旻舟斟酌片刻,才道:“你待在邊城,想必不知道杜皇后曾經讓杜成淵做了一些上不得檯面的事。之前不跟你說,也是擔心你會多想。但這幾日天京傳來的消息,在提起這個杜成淵時,話里話外都在彰顯着他的有恃無恐。”

“這是杜平飛的意思?”謝風華如是問道。

“不知道。”元旻舟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繼而又說道,“但不管是誰的授意,這樣的舉動實屬異常。孫丞相幾次三番修書給我,闡明其中的緊要之處,並請我拿個主意出來。恰好邊關之事短時間內也解決不了,若是能藉此機會分散掉杜家那兩人的注意力,倒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這麼一說,你可明白了?”

謝風華若有所思地點頭,心裏卻暗暗盤算着此事。

看來,杜成淵的本事,遠比想像中的要高很多。這才過了多久,竟然將手伸到了整個朝堂里,引起了孫明遠的忌憚。

她突然問道:“杜平飛知道這些事么?”

“這個只能問她自己了。”元旻舟臉色凝重道,“我總覺得,杜皇后與杜成淵之間存在着某種交易,但一時半會兒之間也查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最壞的局面是,杜家死灰復燃。若是杜皇後知道,自己引狼入室,不知會是何種感受。”

就在他說話間,謝風華已經提筆寫好了摺子。

元旻舟伸手拿過去,不經意間瞥到她複雜的神色,不免好奇道:“你在擔心什麼?”

“我在想,如果將此事呈報朝廷,那朝廷會做出何種決定?”謝風華背着手踱了幾步,臉上又恢復了以往的沉穩冷靜,邊思考邊分析道,“如今,天京內能夠領兵出征的武將,已經不多了。思來想去,似乎也就只剩下武威侯和竇長柯的父親竇石謙了。”

一想到這兩人,她的心情突然變得沉甸甸的。

她想起了被唐孟謙擄走的竇長柯。

此前,暗衛傳來消息,竇長柯依舊被困在唐孟謙的大軍之中,根本找不到營救的機會。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本來就對竇長柯心懷有愧,若是竇石謙再牽扯進來,出了什麼變故,她又於心何安?

元旻舟見她臉色有些難看,稍微想了想,便也知道她心中的想法。

他點了點頭,道:“你說得不錯。目前朝中只剩下這兩人可用。你是覺得不妥?”

“也談不上不妥,”謝風華遲疑了下,才道,“你也知道,戰場兇險,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

元旻舟沉默片刻后,又重新鋪開一張紙,提筆寫下幾個字。而後,連同謝風華的摺子一起送了出去。

謝風華有些不明所以,卻聽他解釋道:“此事倒也不是沒有操作的餘地。既然你不願意讓武威侯和竇石謙上戰場,那我就讓孫丞相不考慮這兩人。可是,風華你也該知道,天京里必須要派人出來,否則我不放心……”

謝風華眸光一暗,隨即道:“是我太過優柔寡斷了。不過,也沒那麼麻煩,我又不是不能應付得過來……”

“風華!”元旻舟突然叫了她一聲,捂住她的嘴,眸中盛滿脈脈深情,細看之下,還能窺見隱藏極深的沉痛之色。

謝風華怔了怔,想起他的用意,不由得嘆了口氣,“侯爺,我明白你的意思。可現在我不是好好的嗎?你也不要太杞人憂……哎你……”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元旻舟一把攬入了懷裏,獨屬於男子的陽剛之氣將她整個人籠罩其中。她心頭一緊,想起以前的種種,細細密密的疼痛頓時滋生出來。

一時間,她回抱了回去。

許久之後,元旻舟才拉開彼此的距離,直直望進那雙眸子,鄭重其事道:“當初的事,我不希望再發生第二次。你可明白?”

說他自私也好,冷血無情也罷。經歷過那種死別的疼痛,他此生惟願兩人安好度日。而戰場兇險,刀劍無眼,不到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他是怎麼都不會讓她身處險地的。

他自然知道,以她的本事,假以時日,定能還北部邊境一片平靜。可那樣卻要冒着極大的風險。與其說不想等那麼久,還不如說他不敢賭。

謝風華沉默不語。

此刻,她再說什麼都變得矯情,便也只能點頭,默許了他的做法。

這摺子很快就送到了天京。

由於謝風華呈上的是“征討逆賊”的摺子,並在其中闡明了利害關係,以孫明遠為首的朝臣立即商討出了對策。

只是,在帶兵將領的人選上卻犯了難。

這些年,朝中的武將寥寥無幾,比較合適的竇石謙和武威侯又在元旻舟的排除之外,一時之間,一群念着之乎者也的大臣爭得面紅耳赤,動靜大得直接驚動了後宮的杜平飛。

下朝後,孫明遠被召進了後宮,聽到杜平飛問起此事,老臉微微一變,佯作不懂道:“皇後娘娘,這是朝廷大事……”

意思是,你一深居後宮的,不可妄議朝政。

杜平飛眼裏劃過一絲不悅,面上卻不動聲色道:“相爺,如今皇上無法主持大局,本宮也是憂心前朝大事,想要為皇上做些事情,這才多問了一句。你若是知道什麼,不妨如實說來。興許本宮還能解掉什麼燃眉之急呢!”

孫明遠猶豫了下,但脊背依舊挺直着,眸光堅定不改初衷。

杜平飛見狀,當即扶着風荷的手款款走到他面前,意有所指道:“相爺這是不相信本宮?”

孫明遠眸光微閃,隨即搖搖頭,語氣複雜道:“皇後娘娘多慮了,老臣並沒有這個意思。只是,事關祖宗法度,老臣也不敢輕易觸犯。還請娘娘恕罪。”

“恕罪?”杜平飛細細品味着這兩個字,玩味一笑道,“既然相爺如此堅持,那本宮也不瞞你了。前朝的事,本宮多少也聽說了一些。現在似乎在將領人選上出現了紛爭,是以征討逆賊的事情懸而未決。你是皇上予以信賴的重臣,難道不知道耽誤了軍機大事,會讓皇上寒心嗎?本宮和你一樣,都是為了江山社稷考慮,這個時候還要分什麼後宮干不幹政?”

頓了頓,她眸光微閃,繼續道:“還是說,相爺打算延誤軍機大事,置邊城戰事於不顧?”

“皇后,請你慎言!”孫明遠嚇得身子一抖,怒不可遏道,“老臣對朝廷、對皇上忠心耿耿,又豈會有這般大逆不道的想法?你豈可這麼污衊老臣?”

“有沒有污衊,相爺不是最清楚了?”杜平飛似笑非笑道,“相爺,你也是明白人,本宮也不跟你說糊塗話。若真是因為你的猶豫而出了事,那麼,以皇上對謝二的看重,醒來之後必定會追究因果,到時你可能承擔得起後果?”

孫明遠暗暗心驚,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她,思忖片刻后,才道:“請恕老臣愚鈍,不明白皇後娘娘的意思。但老臣並未有耽誤戰事之舉,就算皇上要追究,老臣也無愧於心。”

見他這麼不識好歹,杜平飛臉上漸漸露出一絲不耐,不悅道:“相爺,本宮也不與你兜圈子。橫豎就是個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何必想得那麼複雜?”

孫明遠想了想,也不欲在這個問題上爭執太久,只道:“既然皇後娘娘有為國效力的心思,老臣自然不能阻止。正如娘娘所言,眼下朝中沒有可以任命的武將,否則臣等也不需要絞盡腦汁去想這個人選。”

杜平飛思考了一番,隨即說道:“據本宮所知,武威侯和竇家老爺都是武將出身,並且都有領兵打仗的經驗。為何不考慮他們?”

孫明遠額頭青筋直跳,暗道元旻舟多事。

這麼明顯的人物,居然還特意囑咐不能用,這舉動問連他都看不懂了。

察覺出他的猶豫,杜平飛立即心中起疑,追問道:“相爺,難道這其中有什麼隱情?”

孫明遠支支吾吾了好半晌,才硬着頭皮開口,“回娘娘的話,這其中的確有些隱情。此前,定遠侯特意囑咐不能啟用這兩人,不然老臣也不會如此難以抉擇。”

杜平飛心頭的疑惑更深了幾分,“好端端的,為何不能用那兩人?定遠侯可有說是什麼原因?”

“沒有。”這才是孫明遠覺得頭疼的地方。

他了解元旻舟的為人,也很清楚這麼交代肯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原因。只是,還沒來得及交代清楚。於他而言,這“交代”卻是不能不聽從的。

可杜平飛卻從中嗅出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她想了想,還是建議道:“相爺,眼下形勢緊急,務必要儘快定下人選。本宮有一法子,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還請娘娘賜教。”孫明遠忙道。

杜平飛說道:“依本宮看來,竇石謙的本事毋庸置疑,可謂帶兵征討最佳的人選。可你若是不放心,不妨找個人同去,彼此也能有個照應。”

孫明遠聞言,頓時眼前一亮,點頭道:“娘娘所言有理。老臣知道應該怎麼做了。剛才若是有冒犯之處,還請娘娘請勿見怪。”

說著,他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神色里多了幾分敬佩。

“相爺言重了。”杜平飛連忙虛扶住他,說道,“您是國之棟樑,本宮敬重您還來不及,又何來怪罪?”

孫明遠又客氣地說了幾句,便轉身出宮。

杜平飛目送着他離去,隨即傳召了杜成淵,問道:“最近邊城可有什麼消息傳來?”

杜成淵便將自己所知道的說了一遍,末了才道:“娘娘怎麼突然問起這些事?”

“謝二關於討伐唐孟謙的摺子,你應該看過了吧?”杜平飛問道。

杜成淵點點頭,一臉不解。

卻又聽她繼續道:“按理說,這是前朝事,本宮不應該過問。可奇怪的是,定遠侯有過交代,不能讓竇石謙和武威侯出任此次帶兵將領一職。你說,這是為什麼?”

杜成淵並不知道這一茬,此刻聽了也是萬分驚訝,不答反問道:“娘娘知道其中的原因?”

“本宮就是不知道,才會問你。”杜平飛瞥了他一眼,“這既是定遠侯的意思,也是謝二的意思。可她為何會這麼吩咐?難不成,真有什麼是咱們不知道的?”

杜成淵顯然不關注這個,只是好奇她會怎麼做。

等他問出這個問題后,杜平飛才緩緩說來,“本宮剛才給了孫明遠一個建議,讓他去勸竇石謙帶兵出京,同時在朝中挑選一名隨行人員,以作照應。”

聽到這裏,杜成淵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娘娘想要微臣將這個人選攬過來?”

杜平飛隨即點頭,“本宮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一直以來,本宮與謝二都不對付,你若是跟隨前往,不妨多留意些那邊的動靜。一旦發現不對勁兒,就見機行事。”

杜成淵自然沒有任何問題。又詢問了一些問題,這才腳步飛快地出了宮。

而正如杜平飛所想的那樣,杜成淵也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將這個隨行的人選攬了過來。

此次大軍打的是“征討逆賊”的旗號,糧草等籌備完畢,便定於三日後離京北上。

七日後,竇石謙率領大軍駐紮在錦城之外,與唐孟謙的大軍遙遙相望。

而在得知竇石謙帶兵征討的第一時間裏,謝風華打碎了一個茶杯,怒道:“不是說了,不要讓竇石謙帶兵嗎?你難道沒說清楚?”

元旻舟同樣不解:“據說,這是杜皇后的意思。除此之外,杜成淵還隨行出征……”

聽到這個消息,謝風華立即踢翻了一張桌子,“杜平飛!又是杜平飛!這個女人就不能一天不搞事?這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亂來。”

想起這個杜皇后的手段,元旻舟也頗為不贊同,但現在顯然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首要之事,就是做好相應的準備。

謝風華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連忙問道:“你手下還有多少暗衛可用?”

元旻舟想了想,說道:“不然這樣,我騰出幾個,讓你去做其他的事情。”

謝風華一怔,心情瞬間變得複雜起來。她也知道,自己似乎有些多管閑事。本來跟在兩人身邊的暗衛就已經不多,其中一部分已經被派出去打探元旻冬和竇長柯的下落。若是再騰出一些人,他們的安全估計就成了問題了。

她不能這麼自私!

想到這裏,她便說道:“要不就算了吧?竇石謙本事不差,縱然對上唐孟謙,也應該不會應付不過來。”

元旻舟還要說什麼,卻被她半路打斷,“侯爺,不必再說了。咱們也該去準備準備了。”

他們原來的打算是,一旦朝廷派人來對付唐孟謙,那麼,被夾在中間的他們自然會趁此機會找到突破之機。眼下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去確認和安排,實在不宜將精力浪費在這些事情上。

只是臨出門之前,謝風華還是不免多問了一句,“可有竇長柯和元旻冬的下落?”

“沒有。”元旻舟也頗感奇怪,想起這個無故失蹤的弟弟,他的眉頭也緊緊皺了起來。

而這時,藏身於灌木叢中的竇長柯打了個噴嚏,正看着不遠處的營帳出神。

那日,從唐孟謙軍中逃出來后,他一路往南逃去,沿途還碰到了幾撥追殺自己的人。好在都被他躲了過去。躲不過去的,也全部出手處理掉了。

他正想着該何去何從,突然聽到自己父親帶兵征討唐孟謙的消息,便也左躲右藏地來到了營帳之外。此刻趴在灌木叢里,就是思考着該如何與自己的父親見上面。

怕就怕,這征討之兵里也有唐孟謙安排的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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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鏡:與子成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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