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一怒為紅顏
薛含煙不怒反笑:“不是所有人都想當簡家少奶奶。”
這句話不僅說給簡桀聽,亦是沖給薛離。
“我知道姐姐不喜歡我,以後我再也不出現在姐姐面前就是了。”說完薛離賭氣似的想逃脫簡桀的懷抱,提起裙角就往外沖。
自然被簡桀給攔下了,他冷冷的瞥向薛含煙,“該走的另有其人。”
薛含煙的臉上至始至終掛着淡淡的笑容,她就像在看一場小丑表演似的看着薛離,“簡總以為我不想走嗎,只要你把小淼給我,我可以現在就消失在你的眼前。”
“好,明天準備接受法院的傳票。”
“正合我意。”薛離點頭,終於要上法庭了嗎,可惜她的律師還沒有準備好,不過她也不想再拖了,早日判決對誰都好。
這時薛離小心翼翼的拉了拉簡桀的衣角,“簡哥哥,我這個樣子還怎麼見人啊。”
她哭喪着臉,真不想把狼狽的一面給簡桀看,可是必要的時候還是要做些犧牲的,這次的效果就超乎想像。
呵呵,不就是生了個兒子嗎?她還以為有多厲害呢,現在看來,充其量就是個生育機器而已。
不過那孩子,留不得。
簡桀回道:“我讓人帶你去洗漱。”
“可是人家的裙子已經不能穿了,簡哥哥,你能不能送我回家啊。”
簡桀微蹙眉頭,最後還是答應了下來,“你去樓下等我。”
“不要,人家要和你在一起。”說完她還刻意瞄了薛含煙一眼,后怕的縮回目光,摟着簡桀的手臂更緊了,似乎把薛含煙當成魔鬼惡煞。
簡桀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沒事,我還在這裏,誰敢放肆?”
此時薛含煙再也看不下去,這兩個人讓她噁心,她剛想離開,簡桀卻沉聲低吼:“站住,想這麼簡單就走了?”
“那簡總你想怎麼樣?”
“薛離沒有怪你,不代表我不追究。”
嘩啦!冰冷刺骨的猩紅液體猛的從天而降,從頭到腳澆了一個徹底,寒意自顱頂滲入全身,但仍比不上此刻心涼。
薛含煙閉上雙眼打了一個寒顫,紅酒順着光滑的雙頰流到嘴角,澀澀的。
“你和薛離算是扯平了。”簡桀冷哼了一聲,帶着薛離揚長而去。
不久窗外響起了發動機的轟鳴。
簡家人多嘴雜,這點小事很快就在傭人間傳來了。
他們自然不知道來龍去脈,只當薛含煙真看不慣薛離,欺負了人家,唯獨梅姨感慨,她是真心實意希望這兩人能好好的,怎麼又鬧起來了。
睡前遞熱牛奶的功夫,梅姨輕嘆:“薛小姐,都這個點了,少爺還沒有回來,要不然你打電話問問?”
“他不是經常不回來嗎?”薛含煙神情默然,半點也不關心簡桀此刻在哪,在做什麼。
其實猜也猜得到,她何必自討煩惱?
“可是自從孫少爺在,少爺每次都不會超過九點回來。”梅姨悄悄瞥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將近十二點,這太不正常了。
“那麼大個人難道會丟不成?”薛含煙像灌酒似的一口喝完那本牛奶,對梅姨催促道:“我要睡了,梅姨,你先出去吧。”
“薛小姐……”
“幫我關下燈。”薛含煙淡淡打斷她,自顧自鑽進了被窩。
見狀,梅姨也不好再說什麼,她只是一個保姆而已,又有什麼資格左右這倆個人的心思呢。
這一晚,簡桀果真徹夜未歸。
第二日也沒有回來,他直接去了公司,吩咐秘書辦理小淼撫養權的起訴狀。
秘書心中暗驚,何時憑空冒出來個兒子?但哪敢多問,默默下去做事。
之前安排去打探小淼信息的手下也來了,但是臉色相當古怪,似有難言之隱一般。
簡桀見他那副便秘似的表情就頗不耐煩,不過開口時還算克制。
只聽他沉聲道:“又什麼也沒找到?”
手下連忙否認:“不,只是不知道該不該講。”
“有屁快放!”
手下咽了一口唾沫,這才答道:“屬下將時間線延長,凡是和薛含煙接觸過的人都細查了遍,卻發現三年前,薛家司機阿龍的賬戶里莫名其妙出現一筆巨款,一路追查打款人竟然是薛離,薛大小姐。”
“這能說明什麼?”
“關鍵是,打款的日期是三月,一個月後,薛大小姐才回歸薛家。”
本來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簡桀忽然臉色大變,雙眸立刻陰沉下來,冷冷的開口:“你確定沒有弄錯?”
“沒有,屬下願意為說的每句話負責。”
倘若真有其事,照理來說三月薛離並不認識阿龍,何故打款,還是一筆巨款,定是有事委託!簡桀越想臉色越難看,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她為什麼給阿龍錢,你查到了嗎?”
“打完款一周后,阿龍便撞了人,那日他載着的正是薛含煙,撞得人正是薛離,也因這場車禍,薛家才知道薛離才是薛家真正的血脈,屬下猜測可能和這場車禍脫不了干係。”
簡桀一言不發,臉色憋得鐵青,空氣中只聽得到他鼻子喘氣的粗聲,半晌才咬牙切齒道:“你再給我查一件事。”
“請少爺吩咐。”
在另一邊,秘書已經把起訴狀及其它材料準備的差不多,就差送達法院。
她望着那些資料深深發愁,簡總的秘書不好做啊,不僅僅要處理商務,就連家庭瑣事也要她插手,對了,上回買的珍珠項鏈還沒送呢。
想到這裏,秘書趕緊拿着精緻的禮盒去請示。
“簡總,買給薛小姐的珍珠項鏈已經打包好了,您要親自去送還是我現在去送。”
同是女人,說實話,她還挺羨慕薛離的,簡桀一向冷若冰霜,她在簡桀身邊工作了整整三年,從來沒見過簡總隊哪個女人多看一眼,更別說送禮了。
員工私下總免不了對自家總裁的八卦,大家一致認為簡家少奶奶非是薛離不可了。
不料,簡桀聽到“薛小姐”三字,眼中忽然竄出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就好像要蹦出閃電。
他極力壓制自己暴怒的情緒,冷斥:“給我退掉!”
“啊?”秘書一臉茫然。
職場最忌諱讓領導重複指令,因此簡桀說的每一句話秘書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聽,可是這次,她明明聽懂了,卻不禁懷疑自己聽錯了。
“簡總,您是讓我把項鏈退了嗎?”
她小聲的詢問,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簡桀現在的心情差到了極點。
“對,難道不能退嗎,那就送給你好了。”
秘書大驚失色,這可是價值十五萬的天然粉色海水珍珠,她怎麼敢要?
她誠惶誠恐道:“那怎麼行,我現在就去退,還有簡總,訴訟狀已經備好。”
簡桀怔了怔,面上飛快閃過一絲複雜,“你已經送至法院了?”
“還沒有,我馬上……”
“扔了。”不等秘書說完,簡桀冷冷吩咐。
秘書一下呆愣在原地,她眨了眨無辜的大眼睛,不知道該不該再確認一遍,又生怕惹簡桀生氣,一時糾結不已。
“簡總,您不打算訴訟了嗎?”
“暫時不用。”
“好,我馬上安排,簡總還有其他吩咐嗎?”
“沒有了。”
秘書腳底抹油趕緊離開令人喘不過氣的總裁辦公室,她輕輕拍了拍胸脯,像是躲過一場大難似的長呼了口氣。
簡總的心思可真難猜,一會這樣一會又那樣,變化太快,她根本跟不上啊,心想着年後是不是該辭職?這份工作可不是一般人能勝任的,壓力太大。
情緒最複雜的還當屬簡桀,他捏緊了拳頭咯咯作響,額頭陰雲纏繞。
忽然砰的一聲巨響,只見簡桀狠狠錘向了桌面,力道之大頓時砸出血花,泛白的關節染上一層殷紅,驚心刺目。
那天,他是纏着紗布回家的。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當年的真相,可是打探消息的屬下一直沒有來信,與其把希望放在一個手下身上,不如直接去問當事人。
“薛含煙在哪?”
見少爺臉色不悅,梅姨兢兢戰戰的回答:“小姐在後院賞花,少爺,您的手怎麼回事了,我馬上拿醫藥箱來,少爺請等一下。”
梅姨生怕簡桀是來找薛含煙麻煩,想要拖延一會,順便讓少爺熄熄火。
但簡桀一點也不領情,半點話也未說直奔後院而去,梅姨心道不妙,正要去追,卻被簡桀一個冰冷的眼神嚇在原地。
“告訴其他人,不準接近後院。”
五月,後院的鳶尾花開得正烈,遠遠望去,似大片的藍色蝴蝶在風中飛舞。
薛含煙着一身白色長裙,墨色長發隨意披散在肩上,古典優雅,像從希臘神話里走來的穆斯女神。
她半蹲着,翹挺的鼻尖湊近鳶尾花瓣,完全沉浸在這花海當中,沒注意到身後的簡桀。
見到這一幕,簡桀渾身上下那殺氣騰騰的氣息霎時斂了。
這片鳶尾花海還是當初薛含煙建議種的。
這三年他從來沒好好的賞過,原來已經長得這麼旺盛了。
“你知道鳶尾花的花語是什麼嗎?”少女嬌俏的笑聲彷彿在耳邊,“不同顏色的鳶尾代表的花語也不同,我們種藍色,因為藍色是愛情的信使,代表着長久思戀。”
簡桀從回憶中拉回思緒,他輕咳了幾聲,想要吸引薛含煙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