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來自肖恩的邀請
當夜行月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一周后的下午,劇烈的疼痛刺激着他的腦神經,眼前的黑暗讓他慌亂摸向了自己的眼睛
——一層厚厚的紗布綁在了自己的眼前。他突然回憶起了那天的一切,以及男人最後陰冷笑着向他伸出的雙手……
“啊啊啊啊!”
夜行月死死地抓着被褥,奔潰地慘叫了起來。
女孩聽到了他的叫聲,立馬跑進了他的房間,焦急地問道:“你怎麼了?是哪裏不舒服嗎?快讓我看看!”
女孩剛把手伸向了夜行月,想為他診斷病情,卻被他一把推到了地上。
“走開!你是誰?!你別管我!”
“你說什麼胡話呢?身為醫師的我,怎麼可能不管你?你快讓我看看。”
女孩說著又再次站了起來,走到了夜行月的面前,然而他卻大聲咆哮道:“我是死是活都跟你沒有關係!我都已經這個樣子了,你還不如就讓我死了算了!死了才是真正的解脫!”
女孩眉宇一皺,一個巴掌打在了夜行月的臉上。
“死很容易,可難的卻是活下去!如果你弟弟還在的話,你覺得他會是希望你就這樣跟隨着他而去,還是好好地活在這個世界上?他想看到的一定是你的幸福啊。”
“我都這個樣子了,還有什麼幸福可言……”
夜行月牢牢地抓着被褥,神情極度悲傷。
女孩剛想說些什麼,門外卻傳來了一陣敲門的聲音。
她迅速地來到了門口,輕輕地開啟了大門,只見一個身材健碩、大約一米八幾、略有一些絡腮鬍的四十幾歲的中年男子站在了她的眼前。
女孩上下打量了一番中年男子——男子身穿一件做工精緻且昂貴的黑色制服,制服的領口和袖口處的刺繡,單從材質上來判斷應是由紅袖國最上等的銀線所制。
男子的胸口處別有代表獵人身份的貓頭徽章,徽章看上去有些暗沉,隱隱約約還粘有暗紅色的斑點,這斑點應是血液凝固后的痕迹。
他的左右還各插着一把銀質手槍,手槍上有很多劃痕,明顯經常使用。
她還記得小的時候,爺爺曾和她說過自從九百年前的一顆隕石撞擊,這個世界上就誕生了名為獵人的職業,對於他們這些平頭百姓而言,雖然並不清楚這獵人具體是幹什麼的,但卻還是能隱隱約約地感覺的到,這個世界似乎發生了什麼本質上的改變了。
想到這裏,女孩不禁向中年男子質問道:“我看你這個樣子倒是健康的很,你來這裏不是為了看病吧?”
中年男子俯視着女孩,並未向她說明自己的來由,而是直接將她推到了一邊,徑直走進了她的屋子。
“我說你這個人,你怎麼能隨便亂闖別人的屋子啊!”
女孩跟在中年男子的身後,雖然幾度試圖阻止他,可卻還是被他找到了夜行月的房間。
他慢慢地走向了夜行月,夜行月聽到了他的腳步聲,緊張地喊道:“是誰?!”
中年男子仔細地打量了一番夜行月,隨後問道:“你是不是遇到了一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你怎麼知道的?!你是誰?!”
“看你的反應,看來就是他了。”中年男子一手托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他究竟是誰?!他在哪裏?!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夜行月一個激動直接摸空從床上滾了下來。
“他,是變形獸,最古老最殘忍的異形之一……”
中年男子的話剛剛說到一半,女孩便急忙跑了進來,擋在了夜行月的前面。
“你千萬不要受他蠱惑,他是獵人,看上去很危險!”
“獵人?是戴有貓頭徽章的那個獵人嗎?”
夜行月依稀想起了小時候,母親曾和他說過他們的父親也是一名獵人。
女孩難以置信地看着夜行月,她沒有想到原來夜行月也知道獵人。
中年男子的眼中突然閃起了異樣的光芒,他一把推開了女孩,蹲在了夜行月的面前,喃喃自語道:“長的還真是像啊,這算得上是機緣巧合,還是命運的安排呢?”
“你在說些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要不要收你為徒,讓你走上跟我一樣的老路呢?”
“跟着你,我能找到變形獸嗎?”夜行月認真地問道。
“能不能找到我不知道,但卻可以得到和他有關的線索。”
夜行月沉默了兩三秒,剛想回答,卻被女孩制止了。
“你知道獵人是幹什麼的嗎?你就這樣跟他走了?”
“那黃毛丫頭說的也有幾分道理,我不急,給你三天時間考慮。如果你三天過後真心想跟我走的話,就憑着這個來漫水城11號的酒吧找我。”
中年男子笑了一下,將一張黑色小丑牌飛到了夜行月的旁邊。
“等一下!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肖恩。蕭邦的肖,恩惠的恩。”
肖恩留下了這句話,便悄然地離開了博古德醫師的屋子。
“你千萬別聽那肖恩的蠱惑,你沒見他穿的一身黑,左右還戴着兩把槍的,一臉凶神惡煞的樣子,徽章上還泛着血跡,一看上去就不像什麼好人……”
女孩一個勁兒地勸着夜行月,可他卻似乎根本沒有聽進女孩的勸說,而是極力試圖站起。
“你都這個樣子了,就應該好好的躺在床上休息,怎麼還勉強自己?”女孩一把扶住了夜行月。
“夠了,我的事不用你管,我要回去,你再阻止我,小心我對你不客氣。”夜行月分明有些惱了,他甩開了女孩扶着他的手。
“好好好,我不管你。但你一個人你怎麼回去呢?你現在這個樣子,而且眼睛又看不見的。好歹讓我給你拿個輪椅,推着你過去吧?”女孩試探性地退一步說道。
夜行月猶豫了一下,終於點了點頭。
女孩高興地推了一個輪椅過來,輕輕地將他扶到了輪椅之上,為他蓋上了一層毯子,推着他朝上山的那條小路走去。
大約是過了大半個小時的時間,他們終於來到了山頭的小木屋前。
女孩感傷瞭望了一眼園子裏的墓碑,滿臉充滿着歉意。
“對不起,你之前一直昏迷,在沒有經過你同意的情況下,我就先把你弟弟葬在了這園子裏。”
“你不用道歉,你已經做的很好了,他一直都很喜歡小木屋前的園子,葬在這裏他也會高興的吧。”夜行月說著用力地捏了一下輪椅的把手。
女孩哀楚地望着他的背影,從他的背影之中,她讀出了那份落寞的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