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悲切
“張良你給我回來,你這是什麼意思?讓你滾你就滾?你還有把這裏當成家嗎?我早就說了,你這種男人,就是廢物,一直裝出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裝好脾氣,怎麼?我說兩句,你就給我臉色看……”
王芳氣急敗壞的聲音格外的刺耳。
張良卻當成沒有聽到。
直接換了鞋子離開了家。
王芳氣瘋了。
她一直覺得自己是這個家的主人,她是柳詩雨的媽,說話必須好用。
見張良離開。
王芳氣的對柳詩雨說道:“詩雨,你看看他是什麼態度,離婚,必須離婚!”
柳詩雨苦笑一聲。
她的確感覺今天張良有些異樣,不過自己這個老媽的性格,實在是讓人很難接受,不但說話難聽,而且非常的霸道。
柳詩雨嘆了口氣,說道:“媽……事已至此,得過且過吧,我們去吃飯!”
王芳輕哼一聲,說道:“一輩子可長,怎麼能得過且過,你現在還年輕,這件事你一定要好好考慮清楚!”
柳詩雨笑了笑:“好,我一定好好考慮!”
……
……
天色漸漸變暗。
張良獨自一人走在前往天馬山的路上。
路上行人很少。
可呼嘯而過的車卻給人一種極為嚴肅氣氛的感覺。
天馬山腳下已經被封了路。
張良沒有走大路。
身形一閃。
從一條小路閃身而過。
守在路口的兩個人只感受到一股陰風吹過。
其中一人不由的身子一抖,問道:“小王,剛剛是不是有什麼東西過去了?”
小王聳聳肩,說道:“沒有啊,你眼花了吧,好好守着吧,上面可是一個兇徒,誰沒事上去找死啊!”
那人點點頭,自語道:“也是……”
岩城天馬山。
整座山並不大,坐落在西南方向。
上山的路並不會難走。
不過。
時不時會有隊伍路過。
甚至有不少人受傷了。
張良往上走去,前方几個人正抬着一個受傷的人走來,表情顯得格外急切。
“天哪,山上那個到底是哪裏冒出來的怪物,連續讓八人人間蒸發!”
“是啊……我們數百人整座山搜索,別說見到他,只要他一出現,我們必定有人倒下,也幸好他目的不是殺人,否則,我們再多的人也不夠他殺的!”
“這究竟是為什麼啊!”
“以他這種能力,絕對有着大好的光明,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情,再強也不可能和整個城市對抗啊!”
“哼,他這種兇徒,遲早會被繩之以法!”
聲音越來越遠。
張良從樹後走出,眼神陰沉到了極點。
他加快速度往山中走去。
十分鐘之後。
張良的腳步突然猛的停了下來。
他環顧四周。
眼神陰沉無比,瘋狂的怒吼!
“張強,我是真沒有想到,你竟然這麼厲害,簡直厲害過頭了,一人耍着所有人團團轉,真是給我長臉啊!”
“真強啊……這些年的所學,你可是用到了極致,想要讓誰人間蒸發,誰就必須人間蒸發,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厲害呢!”
“出來啊……躲着算什麼英雄好漢?給老子滾出來!”
林中一片寂靜。
很快。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
一個身材強壯的男子從林中緩步走出,眼神凌厲中帶着一絲絕望,他看着張良,神情有些慌張。
張良冷着臉,問道:“怎麼?看到我很吃驚嗎?”
張強渾身顫抖,臉上露出一絲痛苦之色,這個讓岩城出動整個城市力量都沒有追拿到的人,這一刻竟然在張良面前,撲通跪下!
張強渾身顫抖,雙眼流出眼淚,說道:“的確很吃驚,我沒有想到會遇見您!”
張良冷笑一聲,說道:“你不是很牛嗎?作為天鷹的隊長,我最看重的就是你,現在你竟然擅自行動,還鬧出這麼大動靜,一夜之間,讓八人人間蒸發,好厲害的手段,我張良現在就站在這裏,來吧,讓我人間蒸發看看!”
張強紅着眼,瘋狂的搖頭,說道:“少主,我……我不敢!”
張良冷哼一聲,說道:“不敢?你膽子不是很大嗎?怎麼這會不敢了?”
張強低着頭,咬牙說道:“您是我的少主,我張強這輩子命都是你的,我如何敢對您出手!”
張良冷冷的說道:“不敢就好,滾起來和我走!”
說完,張良轉身就要離開。
然而。
曾經對張良的命令絲毫違背的張強卻依舊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張良雙眼一眯。
眼中閃過一絲殺意,轉過頭來,說道:“你敢違抗我的命令?”
張強一咬牙說道:“少主,再給我三天時間,等我完成了最後的使命,我會親自到你面前謝罪,生與死全交給您處理,我張強絕不多說一句!”
看到張強的神情。
張良沉默了。
他很清楚,能讓張強違抗他的命令,必然是天大的事情。
張良深吸一口氣,緩緩的說道:“你很清楚天鷹的規則,其中一些規則還是你親自參與制定的,你擅自回來,已經破壞了規則,給我一個滿意的理由,不然,你很清楚違背規則的後果是什麼!”
張強雙眼赤紅,呼吸沉重,宛如一頭野獸一般咆哮。
張良心中有些不安。
張強是他很看重的手下,甚至這些年的佈局,大部分都有張強的影子。
他實在不想讓張強過度的暴露。
可能讓一向穩重的張強露出這樣一幅表情,恐怕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果然。
張強重重的呼出一口氣,語氣低沉的說道:“少主,我今年三十四歲,我七歲練武,十六歲混跡江湖,二十九歲認識少主,直到現在,我可以說我的命都是您的,因為是您給了我新生,您待我更像是兄弟手足,為您拋灑熱血我在所不惜,您佈局天下,我甘願為您當馬前卒……”
張良輕哼一聲說道:“屁話不用多說,說重點!”
張強雙手微微顫抖,說道:“我張強這一輩子,除了您,唯一的牽挂,就是我的女兒,當年為了報仇,為了能給她一個安定的未來,我將她送到親戚家裏寄養,我身份見不得光,知道自己永遠不可能給她一份父愛,可我以為她能和普通人一樣,好好學習,談個戀愛,嫁給一個相知相守的男人,幸福一輩子,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
張良呼吸開始急促起來,冷聲問道:“我乾女兒悠悠……怎麼了?”
張強全身僵硬,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說道:“少主您為了緩解我的思念之情,允許我每年偷偷去看一次女兒,就在前段時間,我回到岩城,準備偷偷看看女兒,可是……我什麼都沒看到,只看到一張黑白色的遺照,哪怕是遺照,她的臉依舊那麼清純動人……可是……她為什麼會死啊……啊……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啊……”
張強瘋狂的用雙拳砸着地板。
這段時間憋着的怒火。
彷彿像是滔天洪水一般宣洩出來。
他悲切的就像是一頭受傷的野獸。
張良臉色終於變了,變得陰沉無比,張強雖然一直叫他少主,可張良打心眼裏把他當成自己的兄弟。
張強的女兒,更是張良的乾女兒。
張良甚至還記得,當初他和張強在浴血奮戰的時候,張強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從帽子裏拿出女兒的照片,和張良炫耀她多麼天真,多麼單純,多麼可愛!
可是……
她現在死了!
張良只感到自己心中升起無盡的怒火,他咬着牙,一字一句的問道:“悠悠……為什麼會死,到底……發生了什麼!!!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