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許班長,以後請多指教
從教室匆匆出來后,我差點忘了下午還要去學生科找林彎彎的事情。
剛走到學生科門口,我就聽見裏面傳來辛主任的聲音:“你這個申請書…網上抄來的吧?還有,你以為辦社團那麼簡單的?最後兩天時間,辦不了就給我斷了這個心思!”
過了很久之後,林彎彎才灰溜溜地出來了。
我趕緊上前,從上到下拍了拍她的衣服。
“你是雞毛撣子嗎?”她抬起眼皮瞄了我一眼。
我瞬間被她可憐巴巴的模樣逗笑,“對啊!掃掃你身上的喪氣,沒關係,又沒有說不能辦社團,不是還有兩天時間嘛!”
“嗯!”林彎彎點點頭,“我不能那麼喪!”
那天晚上,林彎彎大姨媽來了,疼得在床上翻來覆去。我心疼她,去醫務室幫她拿葯。
去的路上沒想到會遇到安禹。
他頭上扣着鴨舌帽,朝我迎面走來,雖然他刻意別過臉去,但我還是看見了他臉上的淤青,手臂也划傷了一個口子,還在往外冒血。
“你沒事吧?”我走上前問。
他看了我一眼,“你別管。”
“我正好要去醫務室,一起吧?”
“我不去!”他扭過頭。
“那你…”我看着他傷口周圍已經開始紅腫,而且血還在不斷往外滲,“天氣那麼熱,不處理感染了就不好了,你在這兒等我,我馬上就來。”
好歹我也是學過醫啊,沒想到還能派上用場。
本着職業病,這事兒我可不能看見了不管。而且,他還是我們班的新同學啊。
拿起消毒液,棉球,紗布和膠布的我,一路跑了回來,我看見他還在那兒等我,於是鬆了一口氣。
“有點疼,你忍一下。”我用鑷子夾着消過毒的棉球,先幫他把血跡處理了,然後再重新換了一個棉球消毒傷口,然後用紗布包紮好,“這兩天別碰水,兩天後最好來換一次葯。”
不知道他是不是被我弄懵了,居然一直盯着我,好半天才擠出來一句,“你都不問我這是怎麼回事?”
“啊?”我看着他,抿嘴一笑,“你想說就說咯,我只負責幫你包紮,好了!”
“謝謝。”他淡淡說,起身準備走,我突然想起什麼叫住了他,“哎,安禹!”
“嗯?”他回頭,“還有事?”
“林彎彎真的很想創辦跆拳道社,我知道,你跆拳道很厲害,希望…你能幫幫她。”
“我考慮考慮。”他說著轉身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這倆兄妹性格相差真大呢。”
回寢室把葯拿給林彎彎后,我順便給她沖了一杯紅糖水,還有暖寶寶。
我本來想把剛才的事跟林彎彎說,但又想着,不確定的事還是不要給她希望了。
第二天,一進教室,老張就已經站在講台上了。
我趕緊將嘴裏的半個包子塞了進去,然後匆匆跑回位子上。
我打開英語書,將頭埋了進去,嘴裏塞了半個包子的樣子可不能讓人看見。
誰知旁邊的許諾一下就把英語書給我拿了下來,還不忘懟我一句:“你的臉就是這樣被撐大的。”
“你@#&…”我嘴裏吃着東西,又說不出話來。
“別噎着了。”許諾將一瓶酸奶放在我面前,然後又將英語書立在我面前,遮住了我這一言難盡的吃相。
“今天我們有班會活動,大家也相處了一周了,下面我們競選班長。”
隨後,老張讓大家推薦推薦四名候選人,然後再由全班同學投票,決定最後的班長人選。
老張說完,下面開始了嘰嘰喳喳的討論。
“許諾吧?”
下面有人說。
“我看行。”
“安綺呢?她人緣這麼好!”
“她可是不良少女,怎麼能當班長呢?…”
“那安禹怎麼樣?”
“沒準行!人家可是省學霸!”
我看向許諾,“你想當班長嗎?”
許諾聳了聳肩,“我無所謂。”
“切。”我白了他一眼。
最後,候選人選出來了,許諾和安禹不相上下。
接下來,由大家把理想人選的名字寫在紙條上,統一交上去,再做最後的統計。
我偷偷瞄了一眼許諾,“你該不會寫你自己吧?”
他將桌上的小紙條展開,裏面空空如也,“我才不寫。”
隨後,他伸長了脖子,想來看我的,我立刻遮住了紙條,“我才不給你看。”
“小氣鬼。”
最後,每個組第一個同學收好了紙條,上交給了老張。
老張叫了兩個同學,一起統計。
我看着黑板上兩個人名字前的正字不相上下,歪着頭問許諾,“你還說無所謂嗎?”
“你寫的誰?”許諾突然問。
“你不是無所謂嗎?”我學着他剛才的樣子,聳了聳肩。
他剛剛還轉着筆的手停了下來,目光微沉地看着我,“現在有所謂了。”
“最後一張。”
老張手裏攥着紙條,回頭看了看黑板,大家的目光追隨老張,直勾勾地盯着黑板上兩個人的相同的正字,現在就只剩老張手裏的那張紙條了。
大家屏息以待,我們這三年的班長就要從這裏產生了!
老張慢慢打開紙條,停頓了一下,然後,緩慢地念出了上面的名字。
“許諾。”
“耶!”下面頓時傳來一陣歡呼聲。
我轉過頭看着許諾彷彿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樣,“許班長!以後請多指教啦!”
許諾嘴角蕩漾着淺淺的笑意,目光望向我,“所以你選的是誰?”
“當然是你啊!”我朝他露出了我最誠摯的微笑,“那作為班長的同桌,我是不是有特殊對待呀?”
“休想!”許諾傲嬌地偏過頭。
“小氣鬼!”我撇了撇嘴。
“接下來,班長上來發言。”老張說完話,許諾走了上去。
在一片歡呼聲中,許諾目光沉着,語氣一如既往的淡定:“謝謝大家的支持,至於那些想被我特殊照顧的人,想得美。”
說誰呢!我氣呼呼地看着許諾走下來,等他坐回座位,我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剛才說誰呢?”
許諾認真地思考了一下,回了我一個字:“豬。”
此刻正好伴隨着放學鈴聲,我看見許諾嘴角蕩漾着的淺笑。
媽呀,他剛才明明在罵我,可我怎麼覺得,不僅不生氣,還,有點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