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絕交
周一,天氣陰。
老張進教室第一件事,就是告訴我們,安綺和安禹轉學了。
我看着旁邊安禹空蕩蕩的座位,有些難受。
兜里的手機振動了一下,我悄悄瞄了一眼,上面有安禹給我發的消息。
他告訴我,昨天和安綺敞開心扉聊過之後,他們已經和解了,包括跟他們的爸爸。
他還說,我看見消息的時候,他已經不在這座城市了,讓我別忘了那天晚上,他跟我說的話。
“李筆筆!”
“啊?”我一抬頭,被老張抓了個正着。
“上課玩手機?”老張目光炙熱,“自己交上來。”
我臉快紅到脖子根了,灰溜溜地上台交了手機。
老張看了一眼,說:“我知道你們感情好,捨不得,有事下課再說。”
完了,這下都知道我在跟安禹發消息了。
班上同學一片嘩然。
我低頭,這下好了,都誤會了。
下課後,林彎彎趕緊來我座位:“你不是吧,你跟安禹什麼情況?”
“沒有。”我趕緊解釋,“也就是他走了我還是有點難過,正好看見他發過來的消息我就打開了,誰知道就抓個正着。”
林彎彎聳了聳肩:“不過,你沒看見許諾剛才整張臉都綠了,他一定誤會什麼了,你倆不會一直這樣不說話吧?”
“我也不知道…”我低下頭,其實我最討厭這種冷戰了。
我看見許諾上台跟老張說了什麼。
下節課開始,老張就說:“李筆筆,你坐回原來的位子去。”
嗯?
我愣了一下,原來的位子?許諾旁邊?
“趕緊。”老張催促道。
我還是慢吞吞地開始收拾東西,一臉不情願地走到許諾旁邊坐下。
“就這麼不想和我坐?”
我沒想到坐下之後,許諾和我說了這兩天以來第一句話。
“是又怎麼樣。”我小聲嘟囔着。
“行。”許諾臉一沉。
整節課,我和許諾一句話都沒有說。
下課我都會別人嬉笑着說話,可是面對許諾,總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
快放學的時候,許諾看我收拾東西準備走,然後說:“等一下,我們聊聊。”
我想這樣也好。
林彎彎朝我使了一個眼色,讓我好好聊。
教室里只剩我和許諾。
“我不喜歡冷戰。”許諾輕聲說,“你就沒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我還在生許諾的氣,然後賭氣說沒有。
“我再問你一遍。”許諾繼續說,“你是不是以後都不準備跟我說話了。”
明明就是他不對在先,還來這樣質問我,還凶我,我越想越覺得委屈,都沒過腦,我也理直氣壯地回答:“是。”
許諾點點頭,他深吸了一口氣:“你是不是覺得安禹比我好?”
我腦海中浮現的全是這些天許諾和安綺的畫面,又想到安禹走了我還很難過,我想也沒想脫口而出:“是啊,安禹比你善解人意,更能照顧人的感受,他還…”
“李筆筆。”許諾突然冷冰冰地打斷了我。
我心一抖,想着是不是不該這樣說的,可是已經說了,我只好硬着頭皮:“怎麼?”
許諾聲音從未有過的冷漠,甚至還有些發抖,艱難地從唇間吐了出來:“你聽好了,我們絕交。”
絕交?
我沒想到許諾會這樣說,我心一緊,他不是一個會隨便說這兩個字的人,可是一旦說了…
我一時不知所措,許諾說完這句話,轉身把我一個人丟下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獃獃地坐在位子上,越想越委屈,然後趴在桌子上不管不顧哭了一通。
抽抽搭搭哭了一會兒,我收拾好回寢室了。
一回寢室,林彎彎他們三個看我眼睛紅紅的,趕緊一擁而上:“怎麼了?許諾是不是欺負你了?”
“他要給我絕交。”一說出來我又忍不住紅了眼眶。
“絕交?他也太絕情了!”劉美然憤憤不平,“明明是他有錯在先,憑什麼就說絕交?”
“我覺得許諾的性格應該不會輕易說絕交這種話。”林彎彎皺着眉頭,“我最討厭這種,等我去幫你問清楚,如果真的是他對不起你,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如果他真的討厭我了呢…萬一他真的喜歡安綺了呢…”我有些不自信起來,也開始胡思亂想。
“你別急,我去幫你問問。”林彎彎是行動派的,說著就直接衝出寢室了。
“我和你一起去!”劉美然說著也一起去了。
剩下田曉柔過來安慰我:“沒事的筆筆,你別難過…”
“沒事,”我搖搖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劉美然和林彎彎回來了。
看見他們回來,我裝作不在乎,但又很想知道…
劉美然氣呼呼地坐在床上不說話,我看見她的樣子心一沉。
林彎彎也沒有說話,我頓時有些忐忑,扯了扯林彎彎的衣角:“怎麼了?”
“我沒想到許諾這次那麼絕!”來沒等林彎彎說話,劉美然就搶先說,“我以前真的看錯他了。”
“他…說什麼了?”我越來越沒有底氣,小聲問。
林彎彎頓了頓,說:“我問他,為什麼要跟你絕交,他沒有說話,我問他這次是不是認真的,他也沒有回答我。”
“所以…”我舔了舔乾燥的嘴唇,“他就是…決定,再也不理我了唄。”
“沒事,不理就不理了!咱們不稀罕,有什麼大不了的,我也不理他了,別說他,胡萊我也不搭理了!”林彎彎心一橫,說。
“對,我也不理了!”劉美然也附和道,“絕交就絕交!”
那天晚上我一夜未眠,聽着窗外雨聲淅淅瀝瀝。
我看着手機,如果這時候他給我發消息就好了,可是並沒有。
我真的很討厭這種的感覺,拿着手機我在想,許諾要是不給我發消息,我們就真的完了。
我數三二一…
我緊緊捏着手機,然後開始數數。
“三…”
我想起了第一次見到許諾,在開學典禮上,他從背後給我遞衛生紙。
“二…”
想起了夏天的風,還有許諾教我打籃球的那個晚上。
“一…”
我腦海里全是許諾對我所有所有的好。
我越想越難受,最後乾脆把手機關機了,然後閉上眼睛,強迫自己睡着。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見許諾和安綺一起轉學了,他走的時候一眼都沒有看我。
第二天,我頂着黑眼圈去上課,沒有看見許諾。
旁邊的位置一直都是空的,我想起了那個夢,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許諾不會真的轉學了…
一上午我都心神不寧,好不容易等到下課,我直接去胡萊座位問他許諾怎麼沒有來。。
胡萊說:“他發燒了,一個人在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