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被逼上路(二)
()一陣風吹來,鍾遷感覺身上涼快了許多。農村,因了山,因了水,因了那一望無際的綠茵,再怎麼熱,都要比城裏涼快。他那脖起的東西也隨着意識的清涼而軟了下去。腳下的路在慢慢地往後退去。前面,山那頭露出屋角了,那兒就是學校。
一會兒就要到了,一會兒就要見着那個父母說得比仙女還漂亮,比菩薩還心慈的姑娘了。
鍾遷的心忽地突突狂跳起來,這是怎麼啦?還是個大老爺們呢,倒像個害臊的大姑娘被父母逼着去相親似的。再說,自己因為那個剛剛分手的女友,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將了,還怕個女人不成?男人和女人,不就那檔兒事嗎?餓了要吃,渴了喝,那東西硬了,到女人那兒消消,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麼一想,他的頭仰了起來,不由加快了腳下的步子。
鍾遷一路上想着和那未曾謀面的姑娘的齷齪事情。事實上,連人家姑娘能不能看上他那兩塊厚嘴皮子和兩隻老鼠眼睛都還不知道呢!
男人和女人,除了婊子和嫖客,還得講究兩情相悅。
唉,一個剛剛失戀還處於自我意識有些混亂之中的人,想法真是可笑又不可思議!
學校和村莊一樣,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小時候就讀的低矮昏暗的瓦房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兩層寬敞明亮的新教學大。兩旁,是兩層的教師宿舍。前面再圍上兩堵牆,中間是校門,整體看起來,像個大四合院。
由於是周末,學生都回家裏了,老師也回去了――除了只有放長假才回去的黃曉希老師。
校園靜悄悄地,左邊下第二個房間的門虛掩着,門縫裏飄出一首憂傷的鋼琴曲。
琴聲飄蕩在空蕩蕩的校園裏,旋繞在窗外郁密的樹林間,顯得是那樣的凄婉。
假日裏的山村小學,少了學生和老師,就如遺落在山間無人問津的一座廟庵,守在“庵里”的姑娘還未曾謀面,鍾遷就被這冷冷清清的氛圍給懾住了心魄。
他出門時的悲愴不再,那被人推上肉搏戰場的悲壯更是去無蹤影,就是一路的躁熱也隨着曲子的凄清席捲一空,隨之而來的是涼涼清氣。
她會是一個怎樣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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