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形同陌路
在這個網絡時代,既然黃思瑤主動提筆給他寫實體信了,他就應該回一封,不管說什麼,他應該回一封信。
張海飛是這麼想的。
博太還是悉心照顧着他,對於回信這一事兒,博太很想阻止,但沒有採取行動,她並不清楚張海飛的真正態度。
張海飛寫到:“我唯一能說的是,我必須親自在惠東再見你一面,然後再說怎麼辦。你曾經信誓旦旦許諾說要回到農場,我希望你信守諾言。在見到你之前,我不相信任何傳言,所以,你回來是很正常的事。如果我們商談之後,你仍然感到沒改變主意,毫無疑問,我們可以協商!愛你的人,張海飛。“
寫完,他重新寫了一遍,但是刪除了“愛你的人,張海飛”幾個字,直接寫到“張海飛”。
就要把信給到快遞員的時候,他還是收回了,他準備讓游春鳳看看。
“關於黃思瑤的傳言,也許你也聽說了?”張海飛問道。
“沒有,張總,我……”游春鳳實在不知道怎麼回答,“是的,我聽說了!”
他給他看了信。
“我真不應該參與這事!”游春鳳很是難為情,“如果一定要問我的意見的話,我只建議你回一個字!”
“哪個字?”張海飛追問道。
“好!”游春鳳回答道。
“怎麼能夠這麼回復?太敷衍太沒禮貌了!”張海飛死死盯着黃思瑤,“好吧,聽你的,就回一個字,那就是‘’好”字。“
張海飛拿着毛筆在一張A4紙上寫了一個”好“字。回完信,張海飛心情莫名的開心了起來,甚至叫過博太一起,三人玩了整個上午的鬥地主。
博太很是驚訝,她細細端詳着這個新來的女人,丹鳳眼,柳葉眉,齊耳短髮,青春四射而幹練利索。她偏瘦,不及黃思瑤豐腴,臉上有好幾顆大大的青春痘。
這樣的女人讓博太感到有些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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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思瑤把這封信給李光輔看了。
“他要開始報復你了。”說著李光輔把信遞迴給她。
黃思瑤沉默了。她驚訝地發現自己竟怕起張海飛來,怕接近他,似乎他是個危險的惡魔。
“我該怎麼辦?”她問。
“如果你不想,什麼也不要做。”
她回了了一封長信,滿是道歉之意。可張海飛回信非常直白:“你得凈身出戶,不能申訴任何財產。”
黃思瑤讓這話嚇着了,他以為張海飛會非常傷心,非常不甘心,沒想到回信這麼直接。
她的心情全部被寥寥數語的回信破壞掉了。
苦惱了一陣子,她決定去農場一趟。姐姐黃思雅將陪她同去。
她發微信把這個決定告訴了張海飛,他回信道:“記得叫上搬家公司。”
姐妹倆去了農場,她們到達時張海正好出門了,是博太接待的她們。
“哦,夫人,這不是我們期待的那種愉快的回家,是嗎?”她說。
“不是!”黃思瑤說。
這就是說這個女人知道內情!那說明整個農場都知道黃思瑤和李光輔的事情。因為,博太總會讓所有人知道。
她進到了這座房子裏,她將不再是這裏的女主人,她曾經是它的犧牲品。
“我在這兒待不長。”她害怕地對姐姐耳語道。
進到她自己的卧室,重新受到控制,裝作什麼都沒發生是件痛苦的事。在這裏的每一分鐘都讓她感到厭惡。
她們下樓來用晚餐時才見到張海飛,同時還有那位農場副經理游春鳳。
他穿戴整齊,精神抖擻。席間他表現得十分彬彬有禮,並且禮貌地與大家聊天,但餐桌上的一切都讓人發瘋。
”這位是?“黃思瑤看見游春鳳,問張海飛。
”新招的農場副經理,非常能幹,也許也是未來的合伙人,“張海飛一本正經,甚至可以算得上神采飛揚了,”下個星期,她陪我去日本呢。“
”你要去日本醫治?“黃思瑤早就聽他說過,都以為是玩笑話,”可是,你那裏已經沒用了!“
”不好說,去看看再說吧。老婆。“張海飛笑了起來,”祝福我吧!“
喝了幾口茶后,姐姐黃思雅說她要上樓回她的房間了,這時氣氛開始緊張起來。
黃思雅走後,游春鳳也出去了。
張海飛和黃思瑤默默地坐着,都不開口。讓黃思瑤釋然的是,他沒有顧影自憐,沒有自暴自棄,她盡量讓他保持自尊。
黃思瑤只是安靜地坐着,看着自己的手。
“你不得申訴任何財產。”他終於開口了。
“我不確定。”她喃喃道。
“如果你不確定,誰還確定?”
“你是過錯方,但我還是會分給你一些,深圳給你一套房子吧。你和他可以住下。”
他已經習慣有她了,她好像已經被植入他的意志了。過了一會兒,他的心情還是脫離了他的掌控。
“你為什麼背叛了一切?”他堅持要問。
“為了愛!”她說,用老生常談來回答最好了。
“愛上了杜萬成?可當你認識我的時候並不認為他值得你愛。你是說你現在愛杜萬成勝過生活中的一切?”
“人是會變的。”她說。
“好吧。不愛了就一切都沒有意義了!你去吧。”張海飛很是傷心,“我很傷心,但還是希望你過得好。我會在深圳給你一套房子。”
“你不同意和我離婚?“黃思瑤看着張海飛,”為什麼呢?”
“你去吧!我還是同意了!”張海飛突然情緒有些失控,有些難受,“我曾經還得太深,你不懂的深。但是,一個心都不在我的人,我們真沒必要了。”
“我,沒有看到你的傷心……”黃思瑤不知道說什麼。
“你不同意放棄財產的話,我們還會再見的,在法庭上。法院會給你一個交代!”張海飛說。
“可我沒有做錯什麼!”
“你確實沒有做錯什麼,但是你也沒有作對什麼。就這樣吧。”
這場對話沒有如黃思瑤想像那樣尷尬。她即為張海飛的堅強感到一些欣慰,又有些責備他的完全不挽留。
住了一晚,她和姐姐走了。她一刻都不想在這裏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