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矛盾激化
他在城中村租了一房一廳的農民房,環境還過得去,可以做飯。房間不大,但整潔像樣。
她脫了自己的衣服,也讓他脫了衣服。初孕的她溫柔光鮮。
“我不該打擾你。”他說。
“不!”她說,“告訴我你愛我!,告訴我你要收留我!說呀,你要收留我!說你永遠也不會讓我離開,不會讓我去外面的世界,不會讓我去任何別人那裏。”
她爬近他,抱緊他消瘦但強壯的身體,那是她唯一的家。
他雙臂環繞着摟緊她,說:“那我就留着你,只要你願意,我就留你。”
“你為孩子高興嗎?”她重複着,“親他,說他在那兒你很開心。”
這讓他挺為難的。
“我很怕讓孩子來到這個世界上,”他說,“我真替他們的未來擔心。”
“可你把這孩子放進了我的身體裏。對他溫柔點兒,那就是他的未來了。親他,親他呀!”
他顫抖着,因為這話說得真。
“對他溫柔點兒,那就是他的未來了。”那一刻他感到了對這女人純粹的愛。他親了她的小腹。
“哦,你愛我!你愛我!”她輕聲叫着,那叫聲恰似歡愛時那盲目含混的叫喊。
他輕柔地進到她裏面去時,她感到那一股溫柔的溪水從他的柔腸流淌而出,流進她的腸中,兩個人的熱情在柔腸中點燃了。
他進到她身體裏去時,他明白他必須要這樣做,就是要溫柔地與她接觸,同時不失作為男人的驕傲和自我完美。
說到底,她有錢有財而他一無所有,他不為此對她濫施溫情,是應該為自己感到自豪的。
他在她體內播種時,他的靈魂也奔向了她,這是在創造,而不是簡單的繁殖。
現在她決不要再跟他分開了,可具體怎麼辦還是個問題。
“你恨黃念恩嗎?”她問。
“別跟我提她。”
“要提,你必須讓我提她,因為你曾經喜歡過她,你跟她曾經像跟我一樣親昵。所以你得告訴我,你跟她親昵過,現在又這麼恨她,這是不是很可怕呀?為什麼會這樣?”
“我不知道。她似乎一直在跟我作對,一直。她那可怕的女人的意志,她的自由,在跟我作對。哦,她總是用她的自由來跟我作對,像往我臉上潑硫酸一樣。”
“可她現在還是離不開你,她還愛着你嗎?”
“不,沒有!如果說她還離不開我,那是因為她那股邪火,她非想法子害我不可。”
“但她一定愛過你。”
“沒有!不過,偶爾她也愛過。她是被我吸引了。我想,就連那個她都悔恨。她偶爾愛我一下,但總要把那點愛收回去,然後開始欺壓我。她最大的慾望就是欺壓我,這毛病改不了。從一開始她的用心就錯了。”
“或許她覺得你並不真愛她,她想迫使你愛她呢。”
“天啊,那也太恐怖了。”
“你並不真愛她,對嗎?你那樣對她。”
“我怎麼會呢?開始是,我開始是愛她的,可她總是撕毀我。算了,別說這個了。這是命,的確是。她命中注定要這樣。這次,如果能殺人,我會像殺一隻野獸一樣殺了她,這個披着女人皮的該死的瘋子!我恨不得殺了她,省得痛苦了!就應該允許殺她這樣的人。一個女人變得一根筋了,就會跟所有東西作對,那才叫可怕,她就該殺。”
“可如果男人也變成了一根筋,是不是也該殺?”
“對,一樣該殺!可我必須擺脫她,否則她就會再來纏我。我想告訴你,如果可能,我一定得離婚。所以咱們必須要小心,不能讓人看見咱們在一起。如果她來折騰你和我,我可無法忍受。”
黃思瑤在思考他的話。
“那我們就不能在一起了?”她說。
“短期內必須迴避,不然我們就是婚姻過錯方。作為過錯方,可能一無所有!”
“可孩子沒準在二月底出生呢。”她說。
他沉默一會兒才說:“我真想讓張海飛和黃念恩之類的人都去死。”
“這話對他們來說可不夠客氣。”她說。
“對他們客氣?對了,你能對他們做的最客氣的事或許就是讓他們去死。不能再讓他們活下去了!死對他們來說應該是件美事。就應該讓我來射殺他們。”
“可你是不會幹這事的。”她說。
“我會!比射殺一隻野獸還容易。”
“或許是因為不敢,你才這麼說。”
“哼!”
黃思瑤現在要考慮的事很多。
很明顯他想徹底擺脫黃念恩,她覺得這是對的,最近這次的打擊確實太沉重了。這就意味着她要獨自一個人等到春天。她會想辦法讓張海飛跟她離婚,可怎麼離呢?如果李光輔的名字,那他的婚就離不成了。
真可惡!一個人怎麼就不能走得遠遠的,走到海角天邊,從而擺脫一切?
可就是不能。現如今,地球的已經沒有天涯海角。你到了任何地方,別人都能找到你。
忍耐!忍耐!這世界是一台巨大複雜的機器,令人恐怖,如果不想被它撕碎,就得謹小慎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