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擔心他遇到危險
呵。
他怎麼不說,天下三智之一還有一個正坐在她旁邊呢。
男人。
楚蘭舟打了個哈欠,逕自走向那張寬敞的大床,“我睡會兒,阿依朵若是來了,你叫我。”
司徒耀不禁失笑,但也應了聲好,還特意走過去幫忙把幔帳給放下來了。
楚蘭舟就除去身上那身礙事的衣裳,就呼呼大睡了。
雖然從洱海邊回到這南疆王宮不算太遠,但畢竟舟車勞頓。
以她如今的身子,稍微動一動,便疲勞的很。坐馬車不用半個時辰,便抵過她看大半天的書。
這要是過去的她就好了,在教場摸爬滾打一天,回去睡一覺也就好了。現在不行了。
尤其是最近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連續趕路,她最近越來越瞌睡,每天都感覺自己睡不夠、睡不醒。
一逮着機會,就想補眠。
沒一會兒的功夫,楚蘭舟就睡熟了,並且發出了很小的鼾聲。
看楚蘭舟徹底睡熟了,司徒耀這才把王德叫進來,小聲交待了些事情。
王德聽見司徒耀的吩咐,還有些詫異。不過,既然是陛下的吩咐,他哪敢提出異議?這便去了。
司徒耀隨後也出了門,周嬤嬤和吳嬤嬤還在外頭,阿妮阿卡去取了一些日用品,這會兒也都回來了。
司徒耀把她們都叫到跟前,仔細且詳細地交待了關於伺候貴妃娘娘的幾條重大注意事項。
首先,貴妃娘娘身子弱,身邊的一切事宜,要以貴妃娘娘的身子安好為前提。
其次,貴妃娘娘精力不濟,她在休息的時候,若沒有重大事情,不能隨意打擾她。
再者,貴妃娘娘有絕對的權威,她說什麼便是什麼,不得有異議。
第四,貴妃娘娘很喜歡阿依朵公主,也很疼惜這個妹子,所以,阿依朵公主的事情就是她的事情,若是有關於阿依朵公主的事情,那可以適當忽略第二條。
……
諸如此類,林林總總。
司徒耀愣是給她們列舉了七八九條。
眾人聽得是一愣一愣的,只能點頭以表達自己明白了。
阿妮阿卡可還是第次一聽見這一套說辭,都懵了。
但是,在妙玉等人的傾情解說說,加上綜合過去這些日子她們伺候貴妃娘娘的所見所聞,忽然也就明白過來了。
這位西陵的陛下是對貴妃娘娘情之所鍾,所以,她說什麼都是好的。
這多讓人羨慕啊。
他們南疆有個王後娘娘讓人這麼羨慕,西陵有個貴妃娘娘這麼得寵,也不知道她們上輩子都做了什麼好事,這輩子才能投到這樣的好胎。
阿妮阿卡對視了一眼,笑盈盈地說道:“陛下放心吧,我們都明白了。”
……
彼時。
去往南疆與西陵邊境的路上。
大好的午後,大道開闊,樹木成蔭,但來往的行人卻不是很多。
一路風平浪靜。
平靜的都讓柯木朗有些恍惚,險些就快忘了,他此行的目的。
不過……
周遭太安靜了。
安靜的連蟲鳴鳥叫都聽不見,這未免太匪夷所思。
柯木朗抬頭看了眼天色,轉頭勒馬,後面的一眾人等也跟着勒馬。
跟的身旁的阿加不解道:“主子,出什麼事了?”
“吩咐下去,列陣,準備應敵。”柯木朗吩咐道。
阿加愣了一下,但也不敢有異議,立刻照着他的吩咐傳遞下去。
就在他們的陣型擺開之時,一群黑衣蒙面人突然便從周遭的樹上一躍而下,殺將過來。……
“兄弟們,跟我上!”阿加抽出腰間佩刀,身先士卒沖了上去。
……
“不要!”
南疆王宮中,睡夢中的楚蘭舟突然大叫着坐了起來。
司徒耀正在寫什麼東西,被叫聲所驚,連忙擱筆趕了過去。
“怎麼了?”司徒耀扶住滿頭大汗的楚蘭舟,“是不是做噩夢了?”
“嗯。”楚蘭舟點了點頭。
她有一陣兒沒做過噩夢了,可方才一睡下,感覺沒睡多久,又開始夢見了在驛館時,爆炸,那麼多人死去的場景。
然後又夢見的戰場上血流成河的慘狀,還有涼音那時候渾身是血的模樣。
總之是,怎麼慘烈怎麼來。
冷汗沿着額頭滴落下來,楚蘭舟扯着袖子要去擦,司徒耀趕緊掏出帕子便搶先一步替她擦汗了。
“又夢見什麼了?”司徒耀有些心疼。
“沒什麼。”楚蘭舟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就搖了搖頭。
司徒耀見她不太想說,也就不問了,但還是說道,“既然是做夢,那就都是假的。哪怕是過去發生過的事情,也都已經過去了,你別往心裏去。夢醒了就好了,已經沒事了。”
“但願吧。”楚蘭舟幽幽嘆道。
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直覺,還是說其他的一些緣故,她總覺得,這個時候做這種夢,可能是有什麼預示的。
但是,做這個夢能預示她些什麼呢?這是預示,即將有大戰來臨么?
楚蘭舟又抒了口氣,抬頭看,司徒耀正幽幽的看着她,他的眼神,倒是頗為擔憂。
“陛下放心吧,我沒事的。”楚蘭舟說道。
“誠如陛下所說的,夢就是夢而已,既然是做夢,那就都是假的。哪怕是過去發生過的事情,也都已經過去了,夢醒了就好了,已經沒事了。我也不會往心裏去的。”
“嗯。”司徒耀興許還想說點別的,但看見楚蘭舟的神情,也就作罷了。
司徒耀又去擰了手巾,讓楚蘭舟擦了把臉,她這才真的緩過來了。
但還沒能徹底恢復精神呢。
這個時候,王德便正好來了。
“陛下,娘娘,阿依朵公主從納雅王后那兒離開了。”王德開門見山,連彎子都不繞了。
方才司徒耀吩咐他去辦的事情里,便有一件,是盯着納雅王后那邊的動靜,一旦阿依朵公主從納雅王后那兒離開,立即來報。
“我之前跟阿依朵約好了的,我得過去一趟。”楚蘭舟愣了一下,連忙掙扎着要起身。
司徒耀一把抱住了她,“不妨事的,讓王德去把公主請過來吧。”
“可是我跟她約在花園見面,就是為了避人耳目啊。你把她堂而皇之的請過來,這不是唯恐不能人盡皆知么?……”楚蘭舟納了悶了。
聞言,司徒耀失笑。
“你們在王宮的御花園見面,當真就可以避人耳目了么?在納雅王后那兒是隔牆有耳,在御花園何嘗不是如此?”
但,總好過大搖大擺的把人請過來吧。她總覺得這樣做好像有些不太妥當。
司徒耀又說道,“你們大大方方的見面,叫敘舊。反而遮遮掩掩的偷偷會面,才會落人口實。王宮上下這麼多雙眼睛,你們再怎麼避諱,也不可能躲過所有人的眼睛。”
說著話,司徒耀寵溺地戳了楚蘭舟的額頭一下,“你啊,就是一心為了你的小姐妹着想,想問題都想岔了。”
是這樣么?關心則亂?
她一心想少點給小涼音添麻煩,並且想儘力的替她解決麻煩,因為當初就是她勸小涼音認她哥哥、承認自己的身份的。
“……那就算,陛下說的對吧。”楚蘭舟眨了眨眼睛,難得露出女兒家的嬌態。
隔着幔帳的王德都看得一愣一愣的。
貴妃娘娘可是極少用這種撒嬌的語氣同陛下說話的。
某陛下此時心花怒放。
“王德,你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去把公主請過來?難不成還需要朕,親自跑一趟?”他轉頭就朝幔帳外的王德掃了一眼。
“是是,老奴這便去。”王德如夢初醒,轉身便着急忙慌地往外走。
因為要讓楚蘭舟與阿依朵兩個人以姐妹敘舊之名好好聊天,所以司徒耀也沒有在這裏逗留。
等阿依朵來了,他們打了個照面,司徒耀便走了。
至於是去幹什麼去了,那楚蘭舟可就不知道了。
之前那幾日雖然人在宮外,說是陪她出去散散心,看看風景,但他也是神神秘秘的。
時不時的神出鬼沒,動不動便把魏寒江叫過去,魏寒江那幾日幾乎都看不見人影。也不知道司徒耀在打的什麼主意準備的什麼大招。
但他現在沒有告訴她,應該是有他自己的考量。
等過幾天時機成熟了,說不定他就自己主動開口說了。這一點,楚蘭舟倒是不着急。
而且,她隱隱約約有預感,最近司徒耀支使着魏寒江跑腿打雜去辦的事情,很可能跟之前,他們在驛館遇刺一案有關。
雖然她不知道那件發生在西陵、南疆交界附近的事情,在這裏能查到什麼線索,但……司徒耀這個人,從來不會做毫無用處的決定。
他做的每一件事、每一個決定、走的每一步棋,都是有其用處的。
要不然,他能是天下三智之一的司徒耀么?
“將軍,將軍?”
“啊?”
楚蘭舟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阿依朵連喚了她兩聲,她才回過神來。
“將軍剛剛在想什麼?”阿依朵問道,“是不是沒有聽見我說的話?”
“不是。我聽見了。”楚蘭舟暗暗鬆了口氣,“你是說,你擔心你之前聽見的下人說的話,是真的,歷代南疆的公主都沒有好下場,你也會遇到危險。而且,你還擔心,大王子此行會遇到危險,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