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先天聖體
葛衣人鄭重其事走到窗前,彎腰輕語:貴以身為天下,若可寄天下;愛以身為天下,若可托天下。人生何苦,聖人普度,山河變色,乾坤再造。傳你道德大法,任你修身養性,扭動蒼穹,翻手可雲覆手可雨,棄身從命,解民倒懸。說著,一道紫光進入那嬰孩天靈。
葛衣人將宏大的紫氣灌入孩童的身體之內,此時,孩童竟然翻身做起,如入定的修者,一雙小手環於胸前,雙手拇指食指圈成環狀,鼻觀口口觀心,呼吸吐納,瞬間將紫色之氣運行無數周天,洗筋伐髓,擴丹田識海,將這股先天紫氣存貯于丹田,無數晦澀文字也存貯於識海之內,片刻之間,孩童渾身紫光大盛,如真仙降世,房間內祥瑞紛呈。
青衣人同樣走近前,手持黃金筆輕點那嬰孩的天靈,喃喃道: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後知至。知至而後意誠,意誠而後心正,心正而後身修,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傳你文房大法,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開民智救疾苦,一統江山,開萬世太平。說著,硃筆紫光大盛,湧入嬰孩天靈。
孩童雙手揮動,將黃金筆散發的紫色光芒和串串字符收入識海之內,再一次運行無數周天,將靈氣存貯于丹田。
身穿袈裟的綵衣人亦是如此,金鐘搖動,豪光四溢,接着把那金鐘底口扣向嬰孩的天靈,周身七彩蓮花轉動,萬道七彩之光旋轉着進入孩童的識海。喃喃道:得如是無量福德,何以故。是諸眾生無復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無法相,亦無非法相,何以故。是諸眾生,若心取相,即為著我人眾生壽者,若取法相,即着我人眾生壽者,何以故。若取非法相,即着我人眾生壽者,是故不應取法,不應取非法,以是義故。終生皆苦吾先苦,不解輪迴地獄苦,蒼生如有出頭日,需借聖人一線光。傳汝廣大佛法,願你永懷慈悲之心,普度眾生,救民於難,創造人間凈土。金鐘轟鳴,紫光濤濤,也逕自注入那嬰孩的天靈。
三人彼此對看,深吸一口氣。
三大聖人同時出現在一處,亘古未有。
三聖人並立於嬰孩窗前,各展深奧法術。那嬰孩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看着仨人,目光中帶着一絲探究,竟還有一絲嘲弄,看得三人竟心裏發虛。
唉,我們這樣做到底對不對?
葛衣人看着另外兩個人,說道:二聖,這孩子萬年以來誕生的唯一先天聖體,我等在此以無上秘法灌注他的天靈,不知是福是禍。
青衣人不動聲色,看向窗外,又看了一眼依舊沉睡和昏迷不醒的龍漢清和文美兒,說道:我等代表天意,天意操在我手,這孩子將來是要代表天意行事的,未來如何,本來已經註定,但現在看來,這小傢伙不情不願,似是有什麼差錯也未可知,看來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綵衣人搖動金鐘,口頌佛號:阿彌陀佛,天意是註定,人意也是註定,吾等萬年前就算定今日,豈非亦是註定?未來如何,這孩子是否如你我所願,也是註定矣,因果就是因果,今日種下的因,只好等待未來的果。
“我們還是給這孩子起個名字吧。”,葛衣人道。
青衣人手持硃筆,遙天而指:“我等秉持天意,擇此子而生,但吾觀此子,未必安分守己如你我所願,勢必風起雲湧,擇天而立,未來唯恐超脫你我掌控,就叫他‘擇天’吧,吾等只需因勢利導,導此子於正途,造福天下,恩澤眾生,也不枉萬年因果”。
“善哉,善哉”,綵衣人頷首稱是,葛衣人也贊同。
龍擇天,人間從此有了這個震撼世界的名字。
那嬰孩-龍擇天目光深邃,遙望窗外的天空,突然大笑三聲!
驀然,三股嚯大的紫色豪光從龍擇天身上衝天而起,透出房間,直衝雲霄。
葛衣人道:“這孩子承天命而生,種種異象太過驚世駭俗,對他以後不利,還是穩妥些,讓人們忘了這些事吧!”。說罷,信手一揮,天地異象瞬間消失。
三聖人飄然離去。
龍漢清和文美兒同時醒來,彼此對視,震驚莫名,剛才的一切似是清晰似是模糊,更像是做了一場夢,什麼都不記得,卻又好像發生了很多事,不知所措。
“太爺爺,我剛才在夢中遇到一位老神仙,告訴我這孩子叫龍擇天,小名天天”。
老爺子一愣,因為,他也在夢中知道了這個名字。
“好,就叫龍擇天,天天吧”
.........
遙遠的北方,太陰山下,都城薊城的皇宮正殿太極殿,皇帝和太后正與群臣商議政務,太平王金福順向前奏報:
“啟稟皇上、太后,近日四大部洲十六洋國駐本朝操辦,知會我朝得知,十六國經商船隊漂洋過海而來,滿載金銀細軟、火器、鹽巴、精器、極樂物事等凡八百六十一船,經廣口、夏港、連雲、黃圃、青蓮、呂達、津浦等口岸先後抵達,紛經龍洲大陸各地散發各市,押送途中竟被沿途諸侯、山賊、盜匪搶掠一空,期間各強搶諸路賊寇,囂張至極,焚燒車隊、搶掠物資,殺人越貨,殺十六國經商外蠻夷人共五十四人,本朝隨行押運人員一千七百二十二人。現各國發照會,責成我朝出兵平叛,剿滅盜匪,並指定我朝代賠貨物損失白銀十六億兩,亡者撫恤五億四千萬兩,責十日內確切答覆,否則,各列國將親自出師平亂,助我朝一靖亂賊,幫我朝威震龍洲,寰宇清明”
同和帝目光閃爍的看了看身邊的太后那賀蘭一眼,怯聲問;“太后意下如何?”
太后那賀蘭眉頭一皺,大感不耐煩,沒好氣說道:
“皇帝年已不幼,自登基迄今已二十餘載,年更不惑,怎可以事事處處假他人之腦,借他人之口而行事處斷?難不成皇帝陛下沒腦沒嘴?社稷江山家國天下,全憑皇帝一意而行,豈可唯唯諾諾,優柔寡斷?”
同和帝原本蒼白的臉此刻已然通紅,咳了一聲,轉而面向群臣,故作威嚴道;
“四大部洲十六強國,自前朝叩關以來,犯我疆土,擄我臣民,滋擾生事,無惡不作,特別是武瀛國,不顧我海禁之令,每每西竄入境,奸我婦女,殺我壯丁,更有西洋島國威士蘭王國,倚仗船堅器利,縱橫我龍洲境內,強買強賣,誘我臣民吸食極樂膏,騙取金銀,掏空我朝財富,致使我朝國庫空虛,臣民體弱,好一片江山日漸萎靡,七零八落,民不振,官昏庸,商奸詐,兵無能,長此以往,我朝何以立足,我龍州何以振奮?臣不臣君不君民不民,其滅種之禍不遠矣!”
同和帝越說越激動,乃至痛哭失聲,渾身發抖,殿上群臣垂手低頭,只有太后那賀蘭冷冷的看着同和帝。
“着禮部尚書付國恩立即照會各列國操辦,駁回其無理要求,着兵部兵部尚書金烏橙派兵包圍各列國館邑,名為保護實為監視,不使各列國操辦流竄各地滋擾生事,特別是要防範列國修者,竄入各地,尋釁滋事,亂我朝統”
同和帝的話鏗鏘有力。
“着南越、閩侯、會稽、泰魯、薩胡、薊蔡等海岸通商各諸侯,整肅軍紀,嚴密備戰,即刻起,嚴密監視各自境內列國流民和武修,防範其擾國亂民,一見其生歹意,立刻擒拿嚴辦,以儆效尤,不惜一戰而已!”
同和帝黃袍飛舞,龍威瀰漫。殿上諸臣附身跪地,卻不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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