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新政帝謀反
太和殿,大殿森嚴,第一次,自遷都到寧都城,第一次,新政帝上朝。
群臣雖然對這個牌位皇帝已經失去興趣,但是,基本的禮貌的倫常還是要必須遵循的,特別是梁大為康同聲金旭光三人,作為獨孤秀不在時掌控朝政的大臣,他們本來與新政帝相交莫逆,只因威嚇於獨孤秀的淫威,不敢與皇帝來往,基本上皇帝的寢宮也沒有去過,害怕被有心人發現,傳遞到獨孤秀的耳朵里,自己不但官位不保,就算是性命也是堪憂。但是今日不同,皇帝傳話三公六部三閣九卿,甚至京畿提督等,都要過來到太和殿議事。眾臣雖然奇怪,但是,怎麼說皇帝陛下第一次召開朝會都要給些面子,再加上心中好奇居多,都想看看這個傀儡皇帝說些什麼,所以,朝會不但沒有人缺席,而且就算左少荃等寧都城地頭蛇也沒有缺席。畢竟,看看皇上,滿足一下好奇心也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群臣並沒有失了禮節,山呼萬歲,禮畢,文武兩班站立,等待着皇上發話。
金玉天端坐龍椅,看着台下幾十位面帶好奇或不屑的臣子,清了清嗓子,說道:“好久未與眾愛卿見面,未知各位是否想念朕?”。
群臣面面相覷,不知道皇上上來就這麼一句是什麼意思,彼此打量,然後把目光投向龍座上的皇帝,等待着他的下文。
“看來,朕已經淪為徹底的孤家寡人,這一聲詢問居然未得任何迴音,朕這皇帝做的真失敗!”。
群臣依舊無語,很多人低下頭,左少荃等直面皇帝,不屑之色更濃。
金玉天將目光也投向左少荃,凌厲的目光與左少荃對視,無聲的威脅之意頓時散發出來,令左少荃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左少荃突然覺得自己很窩囊,這樣一支沒牙的老虎居然讓自己心驚,感覺很沒面子,同時又有些憤怒,於是目光聚焦毫不退讓的看向皇帝:“皇帝身居後宮,不問政事由來已久,我等臣子已經習慣了,不知今日皇上有此一問又是何意?臣等非是對皇上不敬,而是實在想不出皇上大張旗鼓開啟朝會有何諭旨。”。
“左少荃么?朕差點忘了,你作為內閣次輔,又是會稽總督,而且手下百萬大軍分佈在大江防線並且負責京畿治安,有些膽量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誰給你的膽量,與朕說話不跪倒行禮,直刺刺的面對朕大放厥詞,你以為這寧都城這宮殿是你左少荃最大不成?”,金玉天勃然大怒!
左少荃被這一聲斷喝嚇了一跳,隨即像是明白了什麼:難道皇帝今天要搞事情?
左少荃腦筋急轉彎,心想:“自己曾經以逼宮造反得罪過皇上,又與獨孤秀齷齪不斷,要不是自己在會稽一帶實力太過強悍,得罪這兩個人實在沒有好果子,但是,皇帝今天到底想幹什麼?”。左少荃心裏思忖,面無表情,沒有回答皇上的責問,卻神思外屬,沒有聲音。
這種沒有聲音很容易被理解成無視,那是對堂堂龍洲皇帝的無視,一些心裏偏向皇帝的大臣對左少荃如此無禮的行為極為憤怒!
左少荃知道自己必須說話了,於是出列,向皇帝行禮,不卑不亢的說道:“皇上此言差矣,論地位尊崇,當然是九五至尊的皇上,微臣就算再有權勢,那也是為龍洲百姓掌權,微臣什麼時候以權揚威,藐視皇上尊嚴?只是,微臣有些話不得不說。”,左少荃頓了頓,繼續道:“龍洲帝國新政以來,體制變革以十幾年,所謂新政,就是實行內閣負責制,皇帝沒有具體施政權力,今天的朝會已經違背規制,臣等冒着違背規制的風險上朝面見皇帝,是想念皇上,想見見皇上,哪來的的以權揚威?何況現在我朝體制以獨孤秀大人為首的內閣行使全面職權,也只有獨孤秀大人才有權利召開如此大規模的朝會,就算我等不參加此次朝會,皇帝還有明目制裁臣等?現在,獨孤秀大人在益梓戡亂,已經到了緊要關頭,皇帝在此情形之下難道還有別的想法不成?臣倒是很有興趣聽聽,皇上有什麼話可說!”。
金玉天反而平靜下來,看着大殿中的群臣,問道:“卿等也是這種看法?”。
群臣不言語,都低着頭,他們都明白,現在自己的家小都在寧都城,可以說都在左少荃的控制之下,沒有人敢得罪他,左少荃手下有無數高手和刺客,於無聲處能讓數百人消失。所以面對這種人物,即使不刻意討好,也不能得罪。
金玉天沒有絲毫意外,這一天他不是沒有準備,既然想破釜沉舟,那就要有破釜沉舟覺悟。於是他逡巡了一下台下低着頭的眾臣,說道:
“朕自登基以來,先是有太后專權,垂簾聽政,高居龍座卻俯首帖耳,目睹太后專橫跋扈,禍國殃民,有心殺敵卻無力回天,致使廟堂之高皆蠅營狗苟之輩,殿陛之間皆禽獸走狗,賣國求榮者繁不勝舉。對外苟且偷生,喪權辱國,對內橫徵暴斂民不果腹,眼見江河破碎,草木凋零,朕痛定思痛決議銳意改革。四君子上書求變,改革帝制,求變圖存。朕不以一己之私求存皇位,自動退居幕後,將皇權改為內閣。決意將皇權還於天下百姓,目的是以改良之法求變革之道。朕明知獨孤秀甚於太后之獨裁,不惜委曲求全,俯首認命,求的是朝廷沒有黨爭,沒有內亂,指望獨孤秀及卿等放下包袱,全新治理朝政,驅除外敵,還百姓一個朗朗乾坤。然而,新政以來,皇權雖廢,但是新政又新在哪裏?武瀛入呂達,輕而易舉滅了呂達水師,而芝罘津門水師見死不救,此等傷天害理之舉除了殺了幾個水師提督,請問,內閣對水師變革可有應對之法?隨後武瀛人佔據整個薩胡,內閣一紙命令,全軍退出薩胡,將薩胡拱手讓人,請問,面對山河破碎,內閣可又有應對之法?待武瀛軍悍然入關,繼而攻佔整個薊蔡,皇都被破遷都,將薊城再一次拱手相讓,請問,內閣又是如何應對的?如今武瀛軍佈防禹河,飛舟無數,火炮遍地,劍指大江,直逼寧都城,請問,內閣又有何良策拒敵?現在武瀛軍沿東海南下,在幾乎所有重要港口佈置了大量的水師,只需一聲令下萬艦齊發,瞬間便可從陸路水路兩個方向進佔江南再圖西進,整個龍洲都有淪陷之禍,請問,內閣現在又有何應對之法?朕看到的,是蠅營狗苟如爾等,不思龍洲之禍,依舊對百姓橫徵暴斂,依舊執行所謂的攘外必先安內之國策,爾等依舊爭權奪利,甚至以掃蕩擇天閣為名,到處禍國害民,整個龍州都處於白色恐怖之中。朕請問,在此國破家亡之際,誰是敵人,誰是龍洲家人?朕雖然已經退居幕後,但是,朕作為龍洲國帝王怎麼忍心看着龍洲危難而閉眼不管?左少荃,朕且問你,當年你逼迫朕廢除獨孤秀專權,恢復帝制,你的用心是什麼?雖然你口口聲稱不忿獨孤秀專權,不忿其架空皇權欺君罔上,其實,你之野心比之獨孤秀又少了多少?如今皇帝遷來寧都城,你除了不放手你的地方軍,更是私募府兵,豢養殺手,整個寧都城被你威脅加恐嚇,甚至一些大臣的家裏經常被一些刺客實施暗殺,你以為這寧都城真的是你家的私人地盤不成?不僅如此,你與武瀛人暗通款曲,將糧食,甚至朝廷貢品私自賣給武瀛人,左少荃,你的賣國行徑難道真的以為天下人不知!”。
金玉天突然拿出一堆奏章摺子和密函丟到左少荃面前,“自己看看,你的罪證罄竹難書,歷歷在目,你夫復何言?”。金玉天看了一眼金旭光:“金旭光,陪同左大人看看他的業績?”。
左少荃沒等金玉天有所反應,抓地散落在地上的奏章信函一頓猛撕,喊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金玉天,你想謀反不成?”。
眾大臣目瞪口呆:“謀反?皇帝謀反?”。
金玉天哈哈一笑:“謀反?朕謀反?左少荃,你瘋了不成?真乃是九五之尊,龍洲帝國皇上,朕謀誰的反?來人,將左少荃這個亂臣賊子拿下!”。
皇帝左右兩邊突然閃出大量禁衛軍,呼啦啦抽出刀劍將左少荃圍了起來,接着無數刀光劍影向左少荃呼嘯而去!
左少荃也是大至尊修為,雙掌翻飛,瞬間將圍攏在身邊的皇家禁衛軍打翻在地,接着掌風呼嘯,對着龍座上的金玉天拍擊而去!
“鼠輩爾敢!”,金旭光吶喊一聲,身影晃動擋住左少荃,二人雙掌對撞,“嘭!”的一聲巨響,金旭光身形後退倒在金玉天的懷裏,而左少荃步伐不停繼續雙掌交錯,對着金玉天的面門猛烈拍去。
金玉天目光聚焦,只伸出左手,對着來掌發出排山倒海的一擊,又是“嘭”的一聲巨響,金玉天巋然不動,而左少荃退出了十幾步。
金玉天將金旭光放下,身形一掠,欺到左少荃近前,大手突然幻化如蒲扇一般巨大,瞬間抓住左少荃的肩膀,順勢一提,摔在地上:“來人,將左少荃綁起來!”。
近衛親兵一擁而上,講左少荃困住,丟到大殿正中央。
群臣束手,大驚失色:“這是怎麼說?皇帝十幾年不開一次朝會,今兒怎麼開着會就抓了人,而且抓了這個不可一世的內閣次輔,大都督?”。
金玉天回歸龍座,穩如泰山,看着丟在地上的左少荃,說道:“左少荃,不說你勾結外敵賣國求榮,甚至不說你豢養私兵威脅大臣,就憑你剛才對陣藐視不恭,朕就治你死罪!”。金玉天一拍龍座扶手,“來人,將左少荃壓入死牢,待刑部大理寺監察院聯合會審,看他左少荃犯的是一死之罪還是禍滅九族之罪!”。
左少荃面無懼色,破口大罵:“金玉天,你這個無恥無羞唯唯諾諾的小人,一個連太監都不如的王八蛋,這寧都城這會稽都是左少荃的地盤,你們所有的家小都在我左家暗衛的監視之下,誰敢審我?誰敢?”。
金玉天頓時大怒:“好猖狂的狗賊,龍擇天滅了一個晏子城,那麼你這條狗命,就由我來取!”。
金玉天身形微晃,雙掌交錯變化,掌影如山,對着左少荃的腦袋拍去。待掌影下落離左少荃的頭頂近在遲尺,突然一雙更大的手掌接住金玉天的雙掌,一聲巨響,將金玉天震開,“你這個皇上真的不想當了還是你這條命不想要了?”。
來人仙風道骨瀟洒無忌,長發飄揚,眉清目朗,正是申破天!
金玉天見申破天到來,更是怒氣勃發:“你算什麼東西,擇天師弟的手下敗將,連遭拋棄的喪家之犬,你有何資格出現在我面前?過去給你面子是因為獨孤秀,現在,朕決意與獨孤秀分道揚鑣,還忌憚你作甚!”,說著,悍然撲向申破天雙掌變拳直擊申破天面門,接着吸出龍案上的寶劍以沛然之勢刺向申破天的咽喉。幾個動作一氣呵成,連貫無比,氣勢宏大。申破天竟然一路後退至大殿門口,堪堪左手將劍尖抓住,接着右手雙指如鐵,指向金玉天左眼。金玉天見勢不妙,棄劍而退,隨後身形升空,接着直轉而下,雙掌如光暈自上而下砸向申破天的頂門。申破天右手隨即迎擊上去,再一次與金玉天對掌,“轟”的一聲,申破天雙腿沒入地面,金玉天身形被擊到大殿穹頂,如欲破頂而出,金玉天使出千斤墜功夫悍然下挫,以身為器繼續砸向申破天。申破天破口大罵道:“你他娘的真的想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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