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二百二十三章 守好自己的天命
翟路無奈又無辜地捂着屁股跑了，帶着官莫瑤夫婦先去休息了，江澄擔心官莫瑤懷中胎兒不穩，而且對逍遙門中的幾塊葯田很感興趣，所以也沒跟着來。
林燁本以為崔沐嫦和葉夢瑤總該和自己患難與共了，誰知兩個女人借口說自己多日未曾沐浴，所以想先沐浴再用餐，也跑了。
這下就省下林燁一個人被老門主抓着上了逍遙閣，生生把他按在了石凳上不讓走。
若是這老門主冷眼相對，林燁自然不會慣着。可偏偏這老人家一點都沒有帶一門之主的派頭，相反還熱情得很，和剛才教訓翟路時判若兩人。聽到林燁是從外界而來時，更是紅光滿面。
“門主，您不必如此客氣，我自己來就好。”見老門主要給他倒酒，林燁趕緊站起來接過了酒壺。不管怎麼說對方也是長輩，而且還提供了住宿和吃食，自己總不好這麼不講禮數。
誰知老門主一聽反而不高興了，他一瞪眼，倒生的眉毛鬍子頓時豎了起來，一看便是一副兇相：“我說你們現在的年輕人，怎麼比我這個老頭子還要古板？你放心，我逍遙門不是那些大宗門，沒有那麼多規矩。雖說翟路那個小王八蛋說得難聽，但也確實如此，我逍遙門從來不拘束禮節。你到了這裏，就當是到了自己的家！”
林燁看得出來，老門主這番話絲毫不摻假，每一個字都是發自肺腑。
因為直到現在，老門主方才勞作時挽起的袖口都還沒放下，靴子上還沾染了泥土。就在逍遙閣旁邊，便有幾塊良田，看起來剛剛翻新過。不出所料的話，應該是出自老門主之手。
“既然如此，那晚輩就不客氣了。”在這樣的氛圍之下，林燁感覺也沒有之前那麼緊繃了。那股剛到一個陌生之地的警惕感也鬆弛了許多，臉上露出了幾分笑意。
“哎，這就對了，來來來，先吃再說。你們這些孩子啊，比我們那一輩可強多了。從引仙城那樣的地方走出來不說，還護送了這麼多城民到這兒來，這一路沒少辛苦吧？”
“其實……唔！”
林燁都還沒來得及解釋，一口滷肉就塞進了他嘴裏：“別光顧着說，趕緊吃！到了我逍遙門來，就沒有吃不飽的道理。這滷肉是我親自做的，你快嘗嘗怎麼樣？要是說不好吃，休怪我對你不要客氣！”
這下林燁徹底無奈了，這位老前輩思緒實在是太跳脫了，就連他都有點跟不上。索性林燁也不多說話了，埋頭就吃。老前輩問什麼他就答什麼，有時候經常一個問題都答不完就被打斷了。而且被打斷還不是因為別的，要麼是老前輩突然扯着嗓門朝山下吼，讓門裏的屁孩子不準在魚塘里尿尿；要麼是讓林燁嘗嘗他自己釀的酒，看看合不合胃口；要麼就是問起他在外界是如何修行的……
總之一頓飯下來，老前輩還沒問什麼重點呢，林燁便已經將他的情況知道得差不多了。
這位老人名叫秦淵，確實就是逍遙門的當代門主，同時，也是宗門裏唯一一個沒有閉關修行的老傢伙。逍遙門裏一共還有三名長老，已經閉關三年多了，還沒有出來。就剩下他成日裏和這些年輕的弟子們打成一片。
期間好幾個弟子都從逍遙閣經過，和他的相處不像是弟子和門主，更像是老頑童父親和他不省心的孩子們，相處得十分融洽。
如果說在看到山門時，林燁尚且有些後悔選擇了逍遙門，那麼此刻他便是慶幸自己當時的選擇。
一頓飯吃飯了，秦淵也未曾向林燁問起引仙城之事，更沒有提到關於打破引仙城法則之人的事。他好像真的對引仙大陸之外的事情更感情緒，聽林燁講了一件又一件，一張原本十分嚴肅的臉上，竟然全都是嚮往之色。
“哎呀，真是羨慕你們這些年輕人吶。大好的時光大好的機會，周遊萬界，胸懷抱負。”秦淵端着酒杯喝了一口，滿面紅光道：“不像我，一把老骨頭了，只能守着這一畝三分地過日子咯。”
林燁聞言客套了一句：“前輩說笑了，憑前輩的修為，想要走出這裏並非難事。不過我想，前輩並不想這麼做罷了。”
“非也非也！”秦淵放下酒杯，擺了擺手笑道：“不想？誰會不想？但凡是個人，有幾個願意將自己的一生都囚禁在一方天地之內呢？只不過有的事，必須要有人去做罷了。像那三個老頭子，他們閉關三年了，難道不想出來看看山裏的花和自己的麥田長勢如何么？可他們不去，這裏的山川麥田，花鳥魚蟲，就不會是現在這般模樣了。他們都犧牲了自己的自由，那我又有什麼臉走出這裏呢？”
看得出來秦淵喝多了，說著一些不着邊際的話。
明明之前翟路說過，秦淵也經常下山去遊玩，到城鎮裏和百姓們聊聊天講講經。他為何要說自己不能走出這裏呢？而且那三位長老難道不是自行閉關的，而是另有隱情？
像逍遙門這樣的小宗門尚且都有自己的秘密，不忘宗那樣的大宗門就更不用說了。這也就是為什麼，在入城的時候林燁便不想和這些宗門打交道的原因了。
不過秦淵彷彿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你不必在意，到了逍遙門，你大可以安心。我們宗門雖然這些年沒什麼出息，可是弟子之間的相處卻十分融洽，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辛。不過是為了守護這一份融洽，總要有人付出點代價罷了。”
這時林燁也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前輩，您難道就不好奇，到底是什麼人打破了引仙城的法則？傳聞之中的天命之子究竟是誰么？”
誰知秦淵毫不猶豫地擺了擺手：“我知道又有何用？他的天命，又不是我的天命。每個人的天命不同，我就算找到他又能如何呢？我等，只需要完成自己的天命，不給這世道添亂便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