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3.第513章 番外—凌澤篇（4）

且不說她的身份是如此的高貴，即使她身後那些或高深，或冷傲，或開朗，或邪媚的男人就足夠讓我自慚形穢了。何況他們每一個都是驚艷絕倫之材，個個都不是什麼凡夫俗子。

還有後來的那一夜，她更是看到了我最不想讓她看到的、污穢不堪的那一面。

之前，我一直認為，就算身在勾欄，只要心是乾淨的，人便是乾淨的。

但是那一夜后，我突然感覺自己從裏到外都是如此的骯髒不堪。

那一夜后，我便不敢再去面對她，甚至感覺以前的自己是多麼的幼稚可笑。

但既使這般在內心深處鄙夷着自己的痴心妄想，但依舊管不住自己的心。

活着，沒有資格陪在她身邊，即使去死，她身邊亦不缺少甘心陪她赴死的人。

所以不論生死，我感覺自己都是沒有任何機會的，除了——死心的資格……

在完成師父交給的我的押送任務后，我原本不想再返回鳳都，就此浪跡江湖。

可是每當午夜夢回，她的一笑一顰都不停地出現在我的腦海里。

思念像解不掉的蠱毒，讓我每一次的呼吸，每一次的心跳都變成了負擔。

我原本以為這樣的痛苦，會隨着時間的流逝慢慢變淡。可是我又想錯了，痛苦非但沒有減少，反而與日俱增，越來越讓人痛不欲生。

於是，在外漂泊了近一年之後，我鬼使神差般的重新回到了鳳都。

除了瑞明，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我回來了，包括我的兩位恩師。

我不想讓她因為我的歸來而感到為難，更不想她來可憐我。

“時辰到了，樓主您……今夜還要去嗎？”

瑞明的話打斷了我的思路。

“嗯。”我答應着，反手掩上窗戶，回身接過他遞過來的黑色夜行服，轉到屏風後面去換衣服。

“樓主您……”

我在屏風後面聽出了他的欲言又止，他似乎有所顧忌。

換好衣服從屏風後走出來，我對瑞明說：“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

我看見他攥緊了拳頭，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才開口說道：“樓主，您既然舍不下小姐，夜夜去宮中守着她護着她。為什麼她幾次三番上門找您，您卻讓我對小姐撒謊，說不知道您的去處呢？”

他還是習慣稱她為小姐，而不是皇上。

“瑞明知道您是喜歡小姐的，夜夜去宮裏無非是想遠遠看一眼小姐，可是您又為什麼對小姐避而不見呢？”

我的氣息因為他的話明顯有些亂了，裝着整理腰帶，垂下眼瞼，不敢看他因為激動而微紅的臉。

“你……不懂。”

瑞明提高了嗓門，“樓主，您老說我不懂，其實瑞明什麼都懂，哎……樓主，您何必這樣自苦呢？其實……”

他後面的話，我不聽也知道他想要說的是什麼，所以不等他把話說完，我便已經飛身從窗口躍了出去。

提足內息，展了輕功，我在屋頂和樹梢間狂奔。耳中全是呼呼的風聲。

寒風刺骨，卻吹不涼，凍不住我思念她，想見她的那顆炙熱如火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