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君元柔的結局
但君元柔畢竟是君侯爺一直最疼愛的女兒,就算她曾做了些令他不滿之事,也不可能放任不管。眼見她被抓進大牢,若真按餘黨論處,輕者永世為奴,重則就要流放邊塞苦寒之地,那到時能不能保住命就難說了。
可是沈家畢竟犯得是謀逆大罪,就算他身為內閣大學士、又承襲侯爵,想要在這節骨眼上救人,一個弄不好,連君侯府也要受牽連。
君侯爺思來想去,最後親自去了大牢,逼着沈田寫下和離書,讓君元柔脫離沈家籍。
獄中官員念着他身份,既然在理法上多少能交代過去,便睜隻眼閉着眼讓他最後將君元柔給帶了出去。
只是經此一事,君元柔的性子變得愈加偏激,回到君侯府後,不但沒有收斂以往嬌蠻任性的脾性,反而更加變本加厲,一不順心就打罵下人,砸摔東西,覺得全世界都是欠了她一般。在她屋裏服侍的下人每天惶惶不可終日。
不多久府上便開始傳出,二小姐患了失心瘋,會殺人的言論。
下人們寧願受罰,也沒人再願意去君元柔屋裏服侍。
君侯爺得知消息后,只覺頭疼,自己從小疼大的女兒,怎麼會變成了這樣?
他突然就想起了陳氏,商戶之女果真是上不得檯面啊,就算扶成了正妻又如何?他將侯府中饋交由她打理,如今卻將整個侯府治理的一團糟,教出的一子一女竟沒有一個省心的。
自己當時真是被豬油蒙了心,覺得只有溫柔善解人意的嬌弱女子才是他一生所愛。
不過還好,自從陳氏出事,他就開始有所警惕,早早派人盯着君元珞,不讓他與陳家有所牽連。
如今太子餘黨一事,陳家涉及甚深,全部跟着下大獄,只怕要落得滿門抄斬的下場。
他的這個二兒子還不知輕重,竟還敢跑來讓他幫着想辦法救他舅舅一家,當時氣得他將手中的茶杯直接砸在了他身上。
後來乾脆直接下令讓人將他給軟禁在府中,沒有他命令,暫時不準放他出門,免得他背着他再做出不知好歹之事,把自己給套進去,連帶着到時候連君侯府掰扯不清。
如今的朝堂可是一隻隨時要吞人的野獸,稍不留神,便屍骨無存。
唯一讓他欣慰的是,他那個二媳婦倒是個明理的,也不枉那時候他厚着臉皮替君元珞向胡國公求娶。
眼下大兒媳不知何故,昏迷不醒,整個侯府內宅便由着四弟妹和二媳婦一道打理着,也算沒有亂套。
偶爾午夜夢回,他會想到霍氏,當初如果不是自己親信偏袒陳氏,她應該也不會負氣搬離侯府,那麼在霍氏打理下的侯府,會不會是另一番母慈子孝、兄友弟恭的美好景象呢?這般想着,他的胸口便像被什麼堵住了似得,悶得難受。
……
君元柔將屋中新換的一套瓷器茶具又給摔了個稀碎,可惜這次再沒有下人急急忙忙上來,然後戰戰兢兢的詢問她情況,替她清理掃除碎片。
於是她又開始發瘋,破口大罵,連帶着見東西就砸。
那屋裏的下人全部尋個地方躲了起來,有個聰明的乘機趕緊跑去找向氏。
君元柔一直未認清形勢,如今的君侯府早不是她母親陳氏當家的時候,哪容得下她還像過去那般肆意妄為、嬌蠻隨性,況且還是一個出嫁后又和離回了娘家的人,本應該夾着尾巴本本分分老實做人,誰還像她這般不識時務!
向氏得知消息后,仗着長輩的身份,如今又協理着侯府中饋,自然不可能放任不管,等她興緻沖沖趕來準備苦口婆心好好說教一通君元柔,卻是連門都還沒進,就被君元柔隨手摔來的一個瓷瓶給砸破了腦袋,當即流了滿頭的血,當場便暈了過去。
不過還好,只是破了些皮,看着嚴重,並未傷及內里。
但自此,向氏對君元柔僅剩的一點嬸侄關係徹底泯滅。
她帶着包紮好的傷口,立馬跑去找君侯爺告狀,添油加醋的將君元柔自從回來后做的那些混賬事如數家珍的說了一遍。
胡韻兒站在一旁聽着,時不時推波助瀾下。
君侯爺本就被他們兄妹鬧得一個頭兩個大,聽聞后,臉色瞬間難看的像是雷陣雨之前烏雲壓境般,呵斥道:“混賬東西!”
向氏見狀軟了語調,乘機提出早早想好的對策。就是將君元柔送去君家家廟,吃齋念佛,等日子久了,沈家的事淡去后,還能在老家那邊替她再尋一門好的親事。
君侯爺一聽,倒也不失為一個法子。如今讓她在府里待着,他自也明白並不是長久之計,而都城內或多或少都知道她與沈家之事,若是去了老家那,等日子一久,倒說不定真能再替她找到一門好的親事。
元柔年紀還小,讓她這一輩子就這麼一個人青燈古佛,他作為父親實屬不忍。這麼想着,便點頭同意了下來。
君元柔知道后,猶如五雷轟頂,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伎倆通通使了出來,然而這些對於一心要將她送走的向氏根本無濟於事。
她被揭穿后就開始撒潑打滾,怒罵向氏和胡韻兒禽獸不如,就想要讓她去死。
那君家老宅如今除了幾個老得快要死掉的僕人在那守着,完全沒有任何值得讓人去的東西,沒有錦衣玉食,沒有僕人伺候,到了那,她就再也不是侯府最尊貴的二小姐。
四嬸嬸還說父親是為了她着想,到時候還能替她在老家尋門親事,真是笑話,那窮鄉僻壤之地,她若真的從此生活在那裏,以後可就真的成了鄉野婦人,不負富貴,不負尊榮。
她不去,死也不去!
......
她要去找父親,親口問問他,難道真的這麼狠心要送走他最疼愛的女兒。
還有她哥哥,她哥哥就她一個親妹妹,肯定不可能見死不救。
然而還沒等她付諸行動,她就被人下了迷藥,直接抬出了君侯府,等她迷迷糊糊醒來時,人已經在去老家的船上,除了跳河根本無處可逃。但真要面對生死,她又退縮了,只得老老實實回到船艙內,聽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