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異常
冰雪逐漸融化,氣溫也越來越低,空曠的平野時常颳起刺骨的寒風,就像是刀片要在蒼峻的臉上劃出一道道口。兒時的段鈴鳳最喜歡這個時節,更準確的說,她骨子裏就有殘害與折磨的基因。彭經常親眼目睹她用隨身攜帶的長鞭抽打自己的圈養奴隸。
“現在的吸血組織是上個世紀余留的勢力發展壯大來的。曾經,他們的主要任務是潛伏在大陸地區,秘密尋找血源、維持經濟貿易秩序,為我族發展做出了突出貢獻。現在,我要繼續培養這個組織,主要是為了組建吸血王族秘密軍隊,以備日後小賊謀反。”彭一邊說,一邊擺弄着手上的王族勳章。
“你我雖是吸血族貴族身份,但應時刻記得我們終身都得臣服於公冶王族,誓死護主,這才是榮耀。”
斬鈺就像一尊雕像似的站在彭毅澤身後,說:“王族待斬鈺有恩,斬鈺定會銘記在心,一定時刻效忠於公冶王族。”
彭轉過身,看着這個快和自己一樣高的年輕人,猶如看到了當年那個自己:“當年掌主公冶倫對我也有恩情,我就發誓要終身做公冶王族的臣下,”又轉回身,走在前面,說,“我讓你再見見一個人。”
一個敞亮的房間裏陳列着排列齊整的復古書櫃,上面也整整齊齊地擺放着封面奇怪的書籍。一個看上去十分年輕的男人正在窗前翻閱一本書,一看有人進來,立即撇下手中的書,朝這邊快步走來。斬鈺覺得似曾相識,卻怎麼也記不起來到底是誰,只覺得他學富五車的樣子與他自身的模樣好不匹配。
那人摘掉眼鏡,行了個低頭和拱手禮,說:“小主人,不知您是否還記得斬衷。”
是斬家的人!斬鈺心裏一震,又仔細打量了他,才有了點朦朧的印象,再一想,他如何知道是斬鈺?
見兩人都沒有說話,彭毅澤則說:“這位是斬津先生指派來完成古書破譯工作的斬衷先生,而這位是公冶王族王儲佰萱殿下的第一侍衛。”
斬衷知道彭毅澤這番話是有意區別自己和斬鈺的政黨派別,於是把視線從斬鈺身上轉移開來。
當下,兩人又無話可說,彭毅澤只好打破僵局,“我再帶你去認識一下吸血組織其他成員。”
“為什麼要見剛剛那個人?”斬鈺問。
“吸血組織的成立者裘外交長你應該聽說過,那些古書都是他負責在大陸搜集到的,所以自然就歸於吸血組織管理,要你們見面也是應當的。”
“斬鈺雖然愚鈍,但還是不難看出其中必有什麼蹊蹺。”
彭毅澤冷笑一聲,只說:“跟我來就是。”
深入基地內部,和尋常秘密基地不一樣的是:這裏潮濕陰冷,到處散發著皮肉腐爛的惡臭,幾個看上去像是醫療人員的正在一一給呻吟中的傷員換藥或是切除腐爛傷口。再看那些傷員,全都是上了一定年紀的人,看着他們松垮的皮肉和乾癟的骨架,可以知道他們當初是如何魁梧強壯。
“我們的基地已經被暴露了。這些死人都是前吸血組織成員,目前已經在他們身上發現了惡意入侵晶片,晶片分析工作還在繼續。”
“所以你懷疑是他?”
“不錯。而且我一直有一個疑問,”彭毅澤用那雙不可撼動的眼神看着斬鈺,說,“斬津和鄒權儀到底有什麼利益關係。”
斬鈺躲開他的眼神,不是害怕他,而是那句話觸發了那些慘無人道的、讓自己渾身起反應的深刻回憶。
“是公冶王族給了你做人的價值,否則你還會只是一個實驗品。而且,只有公冶王族才可以給你未來該走的路。”。
“你不相信我?”斬鈺再一次看向他的眼睛,同樣不甘示弱。
“別人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或是一句話,我都能猜到他們真正的目的。可是你,你到底有沒有想過怎麼應對未來危機,還有怎麼處理人際間的相互關係,我無從知道,可能你自己也沒有理清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