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二章 尾聲
結束了。
直至這一步為止，理查德還感到這就像夢境一般。但四道滅世級的光線同時擊中了路西法的身體，以他如今的狀態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抵抗的手段。
理查德親眼看着路西法的身體在四大奧特曼的光線夾擊下粉碎，身體被解體、黑暗被凈化，連同那凶神惡煞般的眼神和惡意也在光輝中消散殆盡。
理查德看到組成黑暗巨人的原子被抹殺至了無形，直到名為“路西法”的存在隨着一陣似要席捲這片星空的衝擊波被揮發了出去。
儘管像做夢一下，但這回是真的結束了。黑暗路西法被打敗了，他擊敗了自始至終在幕後操控一切、也是最終的敵人。這一次他的使命是真真正正地結束了。
路西法的最後一絲灰燼也消散。諾亞之外的三大奧特曼相互對視，最終互相之間也沒什麼都沒說，只一個個默默地重新幻化作了光，各朝着不同的方向射入宇宙沒了蹤影。
自始至終他們也都沒有一個字的交流，就彷彿對他們這個層面的個體來說言語交流都是多餘和不必要的。
守護這片星空、這個宇宙，這是他們共同的職責和使命。他們一起感應到了這個宇宙面對的危機，為解決問題而來。現在問題解決了，他們都還有各自的使命在召喚。
其實本來理查德把路西法帶來這個世界這個時空時他還想過是否會遇到原版諾亞的可能性，但這貌似並沒有發生。
他不知道究竟是自己在這個故事裏取代了諾亞的位置，還是說這個時空的諾亞正在別的平行宇宙里浪。如果是那樣的話也沒什麼奇怪的，畢竟諾亞大神本來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類型，後世無數平行世界裏都留有他的神跡。
無論如何，這些都不重要了。
理查德身後的諾亞之翼再度閃耀，時空能量幻化成乳白的光劍匯聚至了他手中。他手起劍落，凌空在空間中斬出了一道裂口。
諾亞身體化作一團白色光球，一頭沖入了裂口之中。那裂縫在他身後合攏，面前是無盡的時空流、望不到盡頭的隧道。
一直以來困擾他的問題終於得到了解決。敵人被打倒了，他現在感到前所未有地自由。他現在什麼也不想想、什麼也不想做，只想立刻回到溫暖的家裏，泡一杯咖啡，看着伽娜塔抱着零食袋在客廳里跑來跑去，聽聽傑西卡繼續抱怨她的工作任務有多繁重......
不過這貌似還得再稍微等等。
還有最後一次意外在等着他。
穿過多元壁壘、回到漫威多元宇宙的所在，理查德正沿着原路鎖定自己的那個世界時，某種力量卻突然截住了他。
或者更準確點說，應該是“友好”地留住了他。
光球解除了，飛速移動中的諾亞停在了多元世界間隙里的虛空中。
他漂在原地，抬起頭，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張無比龐大的臉，一張有着類人五官的、金色的臉。
理查德注意到他那張臉的左右兩側還有另外兩張臉。他的身體是純金的，大到望不到邊界，甚至比之前降臨地球的根除者還要誇張。
這樣有名有姓又有來頭的角色理查德當然認識。
這是有着“生者裁決”名號的巨人，所有多元宇宙的掌管着，全能宇宙級的監督和掌管者。
生命法庭。
理查德抱起了胳膊，看着那張大臉淡淡說道：“我還在好奇，你什麼時候才打算來找我呢。”
說起來他這奧特曼應該算是漫威宇宙里的異類才對，路西法和扎基也是。作為全能宇宙的掌管者，生命法庭居然一直放任他們在這兒瞎鬧騰，實在有點奇怪。
生命法庭開口了。或者準確點說他只是在傳達意思而不是在應用語言，是以某種更直接的形式讓理查德直接理解了他所想表達的想法。
“那是至高存在的意思。”生命法庭道，“我只是服從了至高存在的安排。但一直以來我其實並不理解他的意圖，為什麼放任你們不管，為什麼讓你們在我們的世界裏彼此爭鬥。”
理查德知道，他口中的“至高存在”想必就是漫威宇宙真正的天花板，被戲稱為漫威編劇部存在的“OAA”了。
但OAA下令讓生命法庭不要干涉他們的事務？為什麼？
理查德感到狐疑。對常規生命來說像他和路西法這一級的存在那幾乎就是全能無敵的神，但對OAA來說應該也無非是蹦的高點的蚱蜢。
他們有什麼理由引起OAA的注意么？
“長久以來我一直不理解，但那只是因為我的境界不夠，沒法看到至高存在所看到的東西。”生命法庭俯視着諾亞，淡淡說道，“但看到現在的你，我大概能理解了。我終於能看清你的軌跡，看清你在偉大存在規劃下的意義了。”
“願聞其詳。”
生命法庭直視着他。
“因為你的未來，你的使命，外來者。”他說，“之前關於你的一切都太過朦朧我沒法看清，但現在的話已經可以了。我能看到你的未來，你將會如何捍衛我們所處的這個世界，挺身而出、維護秩序，就像為自己的世界所奮鬥一樣。”
他頓了一頓，續道：“我看到你成為了捍衛者，現實的掌管者，無數個多元宇宙的統領，全能世界的守護者。”
這倒是沒想到。但理查德大概有些明白他在說什麼了：“呃......你是說......”
“正是我現在所處的位置。”生命法庭淡淡說道，“‘生命法庭’，究極的裁決者，掌管全能世界內的一切。”
理查德愣住了。
OAA打算指派他去繼任生命法庭？
乖乖，這可不得了。
生命法庭的職位不僅意味着無窮無盡的神力，更是漫威全能宇宙下的管理員。那是他自己都從未想過的境界。在這種級別的神力下面對剛剛那種程度的路西法的話，他照面間就能秒一萬個路西法。
如果那就是自己的未來，那聽起來好像也不錯。
“知道了。”理查德輕鬆地笑了笑，“那我會做好準備的。但在此之前，如果沒別的事的話，我得先回去了。”
“你一點也不為此驚訝？”
“驚訝啊，當然驚訝。”理查德道，“但那是未來的事了不是嗎？所以就等到了那一天再說好了。”
生命法庭略沉默片刻，問：“你已經有了漫長的歲月，對凡人來說無盡的神力。可每次戰鬥結束你還是會繼續回到你那份渺小的生活里，和普通的人類在一起。”
“事實上，也沒那麼普通。”理查德聳聳肩，“也許你們也該偶爾換個視角看看。宇宙神明也是，多元宇宙什麼也是，你們這些全能級的大人物我看好像也沒太大區別。神力和境界賦予了你們更高眼界的同時卻也奪走了別的東西。你們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了，關心的只有關於眼界、法則、維護秩序之類的事上，就好像這就是你們的所有了。
我倒不是說對此有什麼意見，但至少對我而言那樣的生活實在太灰暗了，沒有波瀾也沒有樂趣，沒有任何精彩可言。”
生命法庭沉默了。
“好了，這就是我要說的。”理查德道，“所以如果沒別的事，那我先走了。回頭再聊。”
回頭再聊，理查德怕是自全能宇宙存在以來第一個對生命法庭這麼說的人了。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得到面見法庭這種大佬的機會。
說完后，他就離開了，拋下生命法庭，在無盡多元世界裏找到了自己的那個地球，也是家的坐標。
再沒有黑暗巨人，沒有什麼糾纏，沒有非去不可的戰鬥等着他打。
他感到空前自由。
......
幾天後。
“你真的能做到？”格溫瞪着翠綠的大眼睛看着理查德，一臉的難以置信。
“當然。”理查德肯定地點了點頭，“就像我之前承諾的一樣。現在的我輕鬆地就能通過你回溯到你所在世界的坐標，也能打開兩個世界之間的屏障讓任何人往返。
換句話說，如果你想的話，現在就可以回家了。”
“天吶，我可以回家了？”
“是的，隨時都行。”
“我......我得想想。”格溫捂住了嘴，“我得......對不起這只是太突然了......”
“當然。”理查德微笑，“隨時都行，只要你做好準備。”
“謝謝。”格溫坐回了她的床上，扶着額頭，“這一切，我在這裏的經歷，所有的事.......這簡直就像一場夢一樣。你明白嗎，李先生？感覺就好像是我一晚上里做的夢，醒來后就什麼都不剩下了。
但我又不止一次地去想，也許這個夢就是我想要的呢？也許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的模樣，是我理想的投影......我不知道。”
她看起來有些不知所措。
“好吧，當然我還是得回去的。我必須回去看看我的生活現在成了什麼樣，還有爸爸......天吶我都不知道我離開這麼久他該怎麼辦，對他來說我肯定早就已經死了......”
“格溫。”理查德拍了拍她的肩膀，“冷靜點，別太激動。你可能理解錯了些什麼，我可沒說過你回去后就再也回不來了。”
格溫愣住了：“啊？”
“我說了，我能隨時打開兩個世界間的通道。”理查德說，“這意味着我能隨時把你送回去，也能隨時把你接回來。”
格溫眨了眨大眼睛，一下子好像沒能反應過來。
“意思就是，”理查德笑了笑，“你不會想趁機逃掉莊園每個周末的‘電影之夜’對吧？如果是的話，那你可能得大失所望了。”
“天吶，這實在是......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格溫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謝謝，李先生。”
“這是我早就承諾過的。”理查德拍了拍她的背，“事實上我想了一下，我覺得你之所以會出現在這兒，說不定還和我有關。”
“啊？”格溫有些疑惑。
“獲得現在的境界后，我多少能看清一些時空走向了，包括這個世界的過去和未來。”理查德解釋，“我能看到多元宇宙間的時空發現紊亂的起點，很多個世界都受到了影響......就是因為我，還有那些本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的存在。
我們的出現小幅度干擾了平行宇宙間的聯繫，世界出現了小幅度的偏轉。事實上不止是你而已，這個世界裏還出現了很多本不該在這裏出現的人、或者有些本來該存在於此的事物消失了。”
格溫看上去有點茫然。顯然這話題對她來說有點太晦澀難懂了。
“但從結果上來說，我認為這也是個饋贈。至少我們互相認識了彼此，不是嗎？”理查德微笑，“更多的相遇，更多的朋友。”
這裏格溫倒是聽懂了。她笑了笑，用力點了點頭：“嗯。”
的確，無論過程如何，她在這裏比在自己的世界過得開心多了。
這簡直就是她理想中最完美生活的樣子。
於是當天下午，格溫就回去了，久違地回到了自己的世界，自己的親人朋友身邊。
當然只是暫時的。她說只想在那邊稍微待一陣，她還會回來的。
送走格溫后，理查德給自己沖了杯咖啡，安靜地坐到了莊園後院的躺椅里悠哉地曬起了太陽。
“享受退休生活，哈？”
一道女聲從身側傳來。理查德斜眼瞥了眼，只見某高挑長腿的妹子正叉着腰站在他身邊，一臉的高冷。
好吧，那個是黑暗扎基。
理查德翻了個白眼。
“所以現在路西法也被打倒了，你還呆在這兒幹嘛？”理查德問，“如果你是抱着在這裏蹭吃蹭喝混吃等死的打算......”
“哈？別開玩笑了。”扎基哼了一聲，挺了挺傲然的胸部，“我說了，終有一日我會親手打倒你！我會吸收你的光，成為真正究極的存在！在達成那個目標之前我都是不會走的！”
理查德無語。
那聽起來好像就是永遠都不打算走了。
算了，反正她最後一戰也算是拼上性命幫了不少忙，既然她喜歡就隨她去好了。
而且之前“無限重生的伊戈”計劃也還需要扎基幫忙。這項研究已經取得了巨大進展，注入了異生獸因子的伊戈已經能一定程度上實現自愈了。有如今理查德身為諾亞的光作為抑製劑，異生獸因子的副作用也基本上能徹底抹消。
這樣下去過不了多久，一隻能無限再生、永遠吃不完的活體行星伊戈應該就能新鮮出爐了。
坐了沒片刻，陽台的門被拉開了。伽娜塔神色古怪，小手捂着肚子走了出來，樣子看起來磨磨蹭蹭的很有些怪異。
難得見她手上這次居然沒抱着一打零食袋。
理查德奇怪地問：“嘉莉，怎麼了？”
這架勢難道是吃壞了東西鬧肚子了？
呵，怎麼可能。
吞妹能鬧肚子？
那怕不是生吞了一隻黑暗路西法吧？
“那個......那個......理查德......”
伽娜塔紅着小臉，聲音小得像蚊子。
理查德從沒見過她這種反應。
難不成之前戰鬥中受傷了？
不，也不像......
理查德起身拉着她的手：“冷靜點嘉莉，告訴我怎麼回事？”
伽娜塔深呼吸了一口，卻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只低着頭小聲說：“我我我......我好像懷孕了......”
理查德：“？？？？？？”
第一個瞬間，他差點嚇得跳起來。
但很快他就冷靜了下來。
不，冷靜，冷靜一點。
他記得吞叔和吞妹都是單性繁殖的神族才對。
當初吞妹就曾是吞叔肚子裏衍生出的一條宇宙絛蟲，後來慢慢發育長大才變成了現在這副可愛的樣子。
對沒錯，這肯定是行星吞噬者神族正常的生理現象，到了一定的年紀就會出現，就像人類妹子每月要來親戚一樣，沒什麼奇怪的。
當然也跟他李某人沒什麼關係......
理查德冷靜下來后甚至覺得有點好笑。
真是的，吞妹一開口他就嚇成這樣，也不知在心虛個什麼。明明他自己清楚自己可是什麼壞事都沒幹的......
結果就聽伽娜塔繼續說：“這些天我就突然覺得特別特別的餓，比平常還要餓。所以我就給自己檢查了一下。
然後我們之前不是有過合體的嘛。我想肯定是那個時候我們的部分能量以及涉及生命本源的一些部分重合了，所以我的宇宙能量里好像也留下了你的光的一些碎片。所以......所以......”
理查德頓時又冒出了股極度不祥的預感。
危！
伽娜塔小臉紅到了極點，不知所措地拽着自己的裙角。
“......所以這好像是我們的孩子......”
理查德：“？？？？？？？？？？？？？？？”
神特么......還有這種操作的嘛？
天地良心我李某人是真的什麼也沒做啊！
他保持着半石化狀態看向身旁，看到扎基正叉着腰一臉幸災樂禍地看着他壞笑，眼裏滿滿寫着的都是嘲諷。
理查德忽然有種預感。
看起來他今後的生活......可能也不會如想像中的那般風平浪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