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欺負誰
“一二三四五六,一百萬!小木木,我不是在做夢吧,真的是壹佰萬!”
“當然沒看錯,那個代理總裁還挺大方的,一晚上就一百萬!長點黑眼圈也值了!除去小騰的醫藥費,再付掉我的房貸,還夠給你買套單身公寓的,這樣你也有家了,就不用再住宿舍了,不過沒錢裝修了!”
安宇沒再繼續聽下去,一晚上一百萬,這句不停的在他耳邊回蕩,怎麼都無法消散,用這種方式來賺錢她們兩個似乎還挺開心的,聽口氣這對她們來說似乎是很自然的。
安宇有些無力的靠在沙發上,雖然生活條件很優越,雖然頂着那麼多的光環,可在有些時候他對這個世界很絕望,錢,又是因為錢!
有人對金錢的渴望是**裸的,有人有着各種理由,不管怎樣最終都是因為錢。
心頭像壓了塊巨石,胸膛的空間好像一下子變小了,呼吸也變得困難。
他自嘲的笑了笑,這個女孩本來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的,只是偶然相遇,有什麼好不開心的呢,他重重的吐了口氣,想吐出那不快,但沒成功,心頭依然很重。
他用力的向後靠了靠,碰疼了脊背,分散了些注意力。
小騰的醫藥費、房貸、給她買套單身公寓,怎麼忘了後面這些話了,這錢倒是都有安排了,他撥通了一個號碼,他要查一查這個叫端木松子的女孩。
卧室的門再次打開的時候,安宇正有些無力的看着無聊的電視節目,感覺上次這樣靜靜的看電視已經是上個世紀的事情了。
端木把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曉靜,當然她泄露春光的情節她跳了過去。曉靜再看沙發上的安宇,就覺得很滑稽,很想忍着不笑卻沒忍住,看着安宇被端木踢青的臉,笑到腰直不起來,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透着淚光看他那張臉,看上去滿臉都是青的。
安宇眉頭微皺,之前她那個輕蔑詭異的神情就已經很讓他討厭了,又這樣看着自己笑,讓她沒給他留一點好感,不過他楚安宇也不會為這點事情上心的。
安宇用看小丑演戲一樣的目光看了看笑到不能自已的曉靜,看小丑表演他沒興趣,他很快把目光轉移到了端木臉上,還是看她比較舒服,視覺比較舒服,心情卻有幾分氤氳,就像埋在地下很久的種子得到點溫暖,剛剛冒出芽,卻觸到了上面壓着的巨石。
端木注意到了他眼神的變化,她無法忍受他用輕蔑奇怪的眼光看着曉靜,一個箭步衝到了他面前,舉起了拳頭,“如果再讓我看見你用這種眼神看着她,我讓你變熊貓!”
端木那張美麗線條的臉嚴肅到了冰冷,也挺嚇人的,看着她漂亮的小拳頭,他倒是有幾分期待被她變成熊貓,對視了幾秒,還是鄭重的點了下頭。
安宇的反應讓端木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好了,她準備的是連環威脅,沒想到他一下子就妥協了,那感覺就像很用力的去搬重物,結果那物很輕,一下子被舉到了頭頂,只好無奈的給了他個冷眼。
曉靜只顧着笑,根本沒聽見剛才端木的話,突然感覺只是她自己在笑,根本沒人理她,笑聲戛然而止,看了看眼前的兩個人,看不清,抹去眼淚才清晰起來,對着安宇很斯文的笑了一下。
“我走了,不許欺負我們家小木木!”她說著握起拳頭,舉起她那隻又瘦又細的胳膊,“否則有你好看的!”
安宇看着她腦海里只浮現出一個詞——營養不良,瘦瘦小小的,臉是圓形的,掩蓋了些她的消瘦,還頂着一頭爆炸式的獅子狗樣的頭髮,吸引人的第一視線,讓人忽略了她的瘦,那頭髮和她消瘦的身材很不相稱,覺得她像個倒立的嘆號,不小心就會倒下去似的。
安宇看着她那弱不禁風的胳膊,沒敢再用看小丑的眼神,誇張的向後躲了躲,後背貼在沙發靠背上,碰疼了他背後的淤青,呲牙咧嘴的倒吸了幾口氣。
“你近視嗎!誰欺負誰看不見嗎!要不拜託你和你們家小木木說說,以後手下稍微留那麼一點點情,我也不用這麼狼狽!”
她嘴角向臉的一邊嚴重的歪了一下,又丟下一個輕蔑的眼神,很得意的向門外走去,“小木木,我回去了,明天還要繼續賣苦力呢!以後不許關機,也不許讓手機沒電!”
“曉靜……”
端木叫了她一聲,曉靜回頭看着她,端木想說點什麼,可又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曉靜只是在流水線上賣苦力,她的身體又不太好,端木心疼,可又能怎麼樣呢,為了生活她也只能這樣賣着苦力,只希望她能遇到個好男人,給她一個幸福的家。
想到這些端木的眼淚又在眼眶裏打起了轉,哽咽着擠出一句話,“好好照顧自己!”
曉靜無奈的用鼻孔吐出個笑意,“別動不動就掉金豆豆,像個孩子似的,我們現在不是挺好的嗎,至少你已經有自己的窩了,開心點,我走了!”
她走了,看着她瘦弱的身影,端木心裏酸酸的,很想為她做些什麼讓她過得好一點,可也為她做不了什麼,經濟上的幫助她又不肯接受,她總是省吃儉用的,又經常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
想到這些,端木的鼻子又酸了。
“小木木!”
安宇覺得這個稱呼很有意思,誇張的叫了她一聲,端木冷眼也懶得給他,輕輕的關上了門,從洗手間拿出一塊淡綠色的毛巾,蹲在地上擦起地來,樣子看上去很無力。
安宇盯着她手中的毛巾,竟然是用來擦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