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驚天大喜
王爺震怒,不過片刻時間,一個頭髮散亂的白鬍子郎中便被凌風不客氣的請來了。郎中一路上被嚇的神不守舍,意識渾渾噩噩,脫離了掌控的理智直到雙腳落地都沒有歸籠。想想他一把年紀了,如今還要遭受這種非法的虐待,着實可惡!
老郎中的臉色蒼白如紙,他劇烈的喘息着,花白的鬍子有節奏的一翹一翹的,深呼吸了幾次,他這才緩過氣來,他憤怒的瞪了一眼面無表情站在齊霄昀身後的凌風,怒不可遏的指責道:“豎子無禮,老夫年邁,你是想嚇死老夫嗎?”
小賊見郎中方才還蒼白的臉此刻漲的通紅,便知他此時的定然十分的不爽。涼城的醫療水平有限,醫術好一點的一隻手都能數的出來。那些老古董一個比一個傲氣,奇怪的條條框框多的令人髮指。但是有病就得看,求醫的人不僅得忍着,還得覥着臉往上湊着說好話。
這個老郎中小賊自然是識得的,當初他可是廢了好大的勁兒,嘴皮子都快要磨破了,才把他給請了過來,給齊霄昀包紮了傷口。也算是齊霄昀命大,他發現他的的時候,齊霄昀只剩一口氣了,得虧處理的及時,否則這世間哪還有賢王的存在。
這老郎中雖然性子古怪,人也傲氣的不行,但是醫術確實拿的出手。他的求醫要求說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不到氣若懸絲他是不會出手的。本來老百姓們對他的醫術半信半疑,可是他們親眼看見他救了一個一隻腳都踏入鬼門關的人,並成功的救活了。
從那以後,老百姓都稱他為神醫,都說他是華佗轉世。有本事的人總是恃才傲物,加上這老頭的選擇性很強,因此當他看到完好無損的幾人時,才有一種被騙了的憤怒感。他有信心,只要生活在涼城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要求,這些人完全就是為了**他的。
“孫大夫莫氣,”凌風的眼光不錯,一出手就找了一個重量級的選手。不過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兩方人馬互不相讓,而凌風賠不是的可能幾乎微乎其微。他無奈的嘆了口氣,罷了罷了,這般厚着臉皮求人的活還是交給他沒有臉皮的人辦吧。“此事有誤會,容小生給您解釋一二。”
“是你?”孫大夫明顯認出來小賊,他不悅的板著臉,冷言冷語的斥責,“先前你厚着臉皮讓老夫救人,老夫救了人。你就是這麼對待救命恩人的嗎?你這後生忒不厚道了,早知如此,老夫定然不會搭理你,就算你呼爹喊娘,老夫也不理你。”
齊霄昀的臉色越發的難看,眼看着為數不多的耐心就要告罄,小賊連忙把郎中拉到了一旁,奈何郎中壓根不理解他的苦心,怒目而視禁錮他胳膊的手,抬起頭,惡狠狠的道:“幹嘛,惱羞成怒了,想要對老夫動手?老夫告訴你,今日你若是敢動老夫一根手指頭…”
“我若是動你一根手指呢,”齊霄昀終於忍無可忍,他幽深的眸子像是藏了一潭的寒冰,沁人心脾的冷讓老郎中的心一咯噔,他還沒來得及回答,那道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缺像是惡魔終於惱羞成怒,發出了恐怖的命令,“凌風,去把這位先生的親人請來。”
“你!”老郎中怒火滔天,怒目相向,指責的話噼里啪啦的脫口而出,“爾等小人之作為,讓人不恥。今日你若敢傷害我家人一分一毫,我便撞牆自盡。”這些人穿的人模狗樣,實際上就是衣冠禽獸,滿肚子的壞水,面目可憎,着實可惡!
齊霄昀冷淡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他素日裏不會這般斤斤計較,但是眼下陸安瑾的健康受到了威脅,這讓他的心總是七上八下,自然也就沒有了虛以委蛇的興緻。“你若是想死,請便,但你在死之前,先過來診治,否則,我便滅了你九族!”
陸安瑾從未見過齊霄昀這般凶神惡煞的時候,他在她的面前,不是溫柔的,便是調皮的,再不然就是嚴肅的,這般冷冽冷血實在罕見。她溫柔的握了握他的手,手指冰涼,唯一的一抹溫熱聚集在手心。她抬頭含情脈脈的看了他一眼,溫柔繾綣,溫暖如光。
凌風沒有理會他的叫囂,齊霄昀命令一下,他便轉身離開,壓根就沒有理會他的瘋狂咆哮,大風襲來,將那些不堪入耳的叫罵聲絞的稀碎,連隻言片語都未留下。若不是因為王妃等着他來診治,方才他就想將這傲慢無禮得老頭給敲暈了。
眼瞅着凌風離開了,老郎中氣的直跺腳,但他不懂絲毫武功,自然不是齊霄昀的對手。他低頭琢磨了下,好漢不吃眼前虧,在生於死的面前,他似乎沒有選擇的餘地。人死如燈滅,那些驕傲、自尊在死亡面前顯得十分的廉價,不值一提。
“你們今日請老夫來所為何事?”即使要救人,他也不想顯得太過狼狽,“你們這般大費周章的請老夫來,病人何在,病情如何?”
就算要認輸,也得輸的有骨氣點,老郎中囂張了大半輩子,臨了臨了被好生的教訓了一番,這口惡氣,如今還憋在他的嗓子眼裏,上不去下不來,難受的要死,卻又無可奈何。他雖然傲氣十足,但也並非真的目中無人。方才能男人氣場強大,顯然不是池中之物。
誰也沒說話,小賊瞅了一眼齊霄昀,見他面色黑沉如故,便知他此時的心情定然十分的糟糕。氣氛一度十分的尷尬,他急忙走向前,臉上堆滿了笑容,親切可親的說:“公子夫人,小的保證孫大夫的醫術了得,夫人如今身體欠安,還是莫耽擱時間了吧。”
齊霄昀依舊不言不語,這人行事造作為人驕傲自滿,醫術究竟如何,他並不清楚,若是一個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的庸醫,讓他給瑾兒診脈,他是十分不放心的。但是眼下並無選擇的餘地,他滿是擔憂的瞧了一眼陸安瑾蒼白的臉,思索良久,最終還是妥協。
陸安瑾看他一臉為難的樣子,笑着安慰他,“人生不過百餘年,早晚都逃不過那個宿命,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若老天真的想收了我,左右我是逃不過的。別愁眉苦臉了,生病的人是我,我還沒說什麼呢。”她握了握他的手,“別擔心,我現在捨不得離開你。”
齊霄昀拉着陸安瑾走了過來,他冷漠的眉眼滿含威脅,聲音更是冷的掉渣,“如此便”有勞孫大夫了。”
老郎中冷哼一聲,拿出藥箱裏裝的診斷工具,一邊擺放工具,一邊小聲的對陸安瑾說,“夫人一看就是知書達禮秀外慧中的女子,怎麼嫁給這麼一個冷心冷肺的男人,瞧他那凶神惡煞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老夫欠了他八百兩銀子似的。”
陸安瑾忍俊不禁,她本能地為自家夫君辯護道:“大夫,我夫君是性子清冷了些,但為人很好。今日之所以這般失態,不過是挂念我的身子罷了。”她家夫君是這天底下最好的男人,沒有之一,且她不接受任何反駁。
老郎中訕訕的撇了撇嘴,而後開始一心一意的為陸安瑾把脈,剛開始他還面無表情,過了片刻,他的眉頭便越皺越高。過了約摸小半柱香的時間,他收回把脈的手,對着陸安瑾說:“夫人,請你把另外一隻手伸上來,老夫要再把一次脈。”
事實上這個脈象並不難把,只是旁邊有尊煞神在凶神惡煞的盯着他看,他只能精益求精了,以免那男人發瘋。
過了須臾,老郎中才緩緩拿開了手,看了一眼陸安瑾,沒好氣的說,“夫人的身子沒什麼大礙,只是因為有了雙身子,且又舟車勞頓以至於胎心不穩罷了。老夫這就開一個安胎的方子,這段時間好生休息注意修養就好了。”
方才把脈的時候,小賊一直摒心靜氣,生怕吵着老郎中了。聽完老郎中的話,他狐疑的問,“啥叫雙身子啊?”
齊霄昀自老郎中說話的時候,就被驚的失了魂,此刻聽到小賊的問話,他這才如夢初醒,不敢置信的看着俏臉紅雲密佈的陸安瑾,大手輕輕的握着小手,清冷的嗓音不甚明顯的顫抖着,“瑾兒,你當才聽到了嗎?我…我們有孩子了。”
陸安瑾羞澀的低下頭,她尚未成親,便有了孩子,此事若是被別人知曉,可是要浸豬籠的。
小賊的嘴巴張的老大,他的眼瞪得跟銅鈴無二,他忽然用手捂住了嘴巴,這才勉強將即將爆發出口的尖叫聲給捂了回去。
陸安瑾拉着齊霄昀走到了一邊,小手絞着裙擺,有些遲疑又有些羞澀的說,“霄昀,此事還是先保密吧,如今我們尚未成親,這消息若是讓有心之人知曉了,恐會帶來麻煩。”
“瑾兒無需擔憂,先前你為了照顧我,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累,以後可萬萬不能如此了。”
陸安瑾故意挑刺道:“那你到底是心疼孩兒呢,還是心疼我呢?”
聽到他這酸味失足的質問,齊霄昀忍不住輕笑,“這是誰家的醋罈子打翻了,怎地這麼酸?”他低下頭,在她耳邊溫柔的回,“為夫心疼孩子,但為夫更心疼你,我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