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四十四章[09.17]
劉月晏臉上一白,怒聲道:「放肆!」
董晚音不管不顧往下說,「二皇子找人跟蹤我,還挾持了我,又加害我相公,這便罷了,竟恬不知恥到我們府里吃酒,吃了酒還敢跑到醉仙居來說那些噁心話,但問王妃,這夠不夠?」
劉月晏氣得臉色慘白,她大家閨秀做久了,從未和人撕扯,本欲和董晚音理論一番,眼下聽了這些話,竟憋悶得說不出話來。
二皇子拉她,溫聲道:「月宴,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走吧。」
董晚音走到他們跟前,冷眼瞥了二皇子一眼,看向劉月晏,「方才我所說,句句屬實,二皇子想來也未認真攔着王妃,不然王妃也找不到此處來,王妃可好好思量,莫要因這等人,搭上自己的性命。」
劉月晏怔愣着被二皇子給帶走了。
臘月天的院子裏,寒霜冰凍掛在光禿禿的枝條上,董晚音本一身火氣燒着,等人走了,才覺出寒冷刺骨來。
封驛撿起地上的弓箭,裝進包裹中,才踱步到她跟前,「都說寧拆一座廟,不破一樁婚,你和劉月晏說這些做什麼?」
董晚音腹誹,這話從封驛嘴裏說出也是奇了,上一世他可不就拆了她和二皇子。
她斜眼看他,「還不是跟你學的,貪一時口舌之快,說了才舒坦呢!」
封驛笑:「夫人是想救劉月晏一命?」
董晚音一頓,輕嘆一口氣,「說不上救她,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我們指不定連自己都救不了。」
又想到玖映居還有那麼多賓客,宴席將散,他們該去送客了。
「相公,趕緊回吧,再晚祖母該訓斥我們了!」
封驛:「今日總覺得心中不安,就算是皇上的旨意,李冀不得不來給老祖宗賀壽,可他為何還要跑到醉閑居來,總不能是為了見你一眼。」
董晚音垂首沉思,「是啊,他心思這般深沉,不可能莫名其妙跑到這裏來招我的打……」
腦子一閃,她驀然抬首:「相公,莫不是為了拖住你!」
封驛把包裹往她懷裏一塞,「我出去看看,你回玖映居送客。」
她緊追幾步,「相公,不會出何事吧?」
「難說,今日老祖宗壽辰,他知道我定走不開身,尚延庭等人也都來賀壽了……」
恰在此時,六喜跑進來了,「爺,太子殿下着人過來,叫你趕緊進宮!」
封驛臉色一變,定在原地,「可知是何事?」
「只說了八字:事情有變,速速前去!」
董晚音身子莫名一震,背上好似沁出了冷汗,驚慌向前,抓起封驛的手來,「相公……」
封驛反握住她的手,放緩聲兒道:「莫慌,眼下還不知道是何事,你且在家裏招呼賓客。」又偏過頭對六喜道:「六喜好好照應着,若是事情緊急,記得我交代過你辦的事兒。」
「是!」
六喜疾步去把馬兒拉過來,三人往後門走去,董晚音一路叮囑着,叫他一定多加小心。
「我知道,回吧。」封驛摸摸她的臉蛋,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董晚音到了玖映居,二皇子和劉月晏已經走了,她強撐着笑臉,把各路賓客一一送走,因着老公主和同胞姐姐甚是親密,聊得晚了些,待送走老公主姐姐,天早就全黑了,還未見有半點消息傳來,她如坐針氈,找了個由頭,撇下老公主回醉閑居來找六喜,可益源說六喜出門未歸,也不知道做何事去了。
她心下覺得更加不好了,正坐立難安之時,南哥兒來了,她看見弟弟的面龐,心下一「咯噔」,這樣晚了,南哥兒過來,必定是要緊事兒。
「二姐姐,不好了,父親讓我和你說,皇上駕崩了,出了遺詔,要立二皇子為新帝!」
董晚音臉「唰」的就白了,抓上南哥兒的手,「怎的會是二皇子!可還說了什麼!」
「貴妃姐姐偷偷着人和父親說了,此事還未張揚出來,眼下太子和二皇子在宮中對峙呢!」
董晚音腦子亂成一團,如何都理不清,皇上怎的這個時候駕崩了?姐姐為何沒叫人來找她?對峙是否還有轉圜餘地?
若是封驛在就好了……封驛被太子叫進宮了……
「你姐夫人呢!」
南哥兒一愣,「姐夫?貴妃姐姐未提起姐夫……姐夫也在宮裏?」
「益源!馬上把六喜找來!」背上如若有針扎着,陣針發麻,連帶着她的聲音都顫抖了。
益源趕忙跑出門去尋六喜,才出到大門口,就撞上了急匆匆趕回來的六喜。
董晚音看見六喜,瞳孔一縮,厲聲問:「你去了何處?可曉得有大事發生了!」
「夫人,大批禁衛軍把守,我進不了宮,具體發生了何事我也不甚確定,東宮現下亂成一團,料想眼下形勢不利,我惦記着爺交代的事兒,便先去辦事兒了。」
「是何事?」
「爺早前交代過,若是朝中起爭鬥,讓我務必把何念榴抓在外面手裏,便可牽制二皇子。」
是了,二皇子曾經說過,李牧亭是他這兩世最深的痛,也只有何念榴肚子裏的孩子還能和他的大業較量一番了,若是有何念榴在手裏,可不就有掣肘他的法寶。
「可抓到何念榴了?」
「抓到了,現下正關在晚居,我讓人守着。」
董晚音眼睛一亮,「這個時候瑜王府應當有人嚴守才對,你是如何抓到的?」
「夫人忘了么,牙巴還在我們手上,瑜王府的人認得我,我說了要何念榴出來,我們夫人要找她,若不出來我們便帶牙巴去報官,那何念榴還不趕緊跟着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