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桃李爭春誰代僵浪子回頭金不換

第二十四回桃李爭春誰代僵浪子回頭金不換

騷擾完李紅璽過後,鍾昇繼續無聊地一一回著拜年。看到小蘭的拜年短訊,他很認真地編了幾句吉祥話,發過去。后又整了個群發,就把手機放一邊,慢慢發去吧。他就去廚房煮開水。

這車的暖氣溫度調得有點高,難怪小的、老的都打瞌睡。三個人在車裏楞烤了兩個小時,他這陣子才感覺到口乾得嗓子發粘了。

真可笑,也不知帶點冰激淋在車上,那娘倆可能熱壞了吧?穿那麼厚。這會兒可能在罵他吝嗇呢。他有些懊悔地想。

正想着,聽到客廳電話鈴響了。擰開爐火,就去接電話。原來是大哥打過來的,聽聲音好像又有點酒意了,“喂,鐘律師嗎?到家了嗎?”

“哦喲,到家了,這一回來光顧看微信了,忘記報平安了,對不起,老兄,給媽媽也說一聲。”鍾昇誠懇地道歉道。

“不是吧,是高興得忘乎所以了吧?你現在哪兒?”這問的詭秘的。

“我在家唄,還能在哪兒?”他莫名其妙。

“在家?”那邊不相信地反問。

“噢,你們是說她呀!”這幫傢伙,多管閑事!“切,你們別盡想好事,八字沒一撇的事情,別瞎猜。別讓老媽又空歡喜一場,聽見沒有。”他笑着對他哥潑冷水。

“那一撇不是在你手中嗎?你是咋樣想的?”聽到是錢更生在那裏嚷嚷。看來,這是實況直播。

“我?那未必!不相信的話,出不了三天,結果自知。

只怕你們到時候受不了這打擊,再拿臉色來報復我,就是不幸中的不幸了。

再說我老人家悠遊自在慣了,也不想再受二遍苦,遭二茬罪了。”他真真假假地說道,讓人聽不明白。

“你不是二茬?說什麼話呢?”聽到是母親的聲音。“說得跟人似的,都說你倆大哥別嫌二哥,你倒好,這就開始嫌棄人家了?哪有這麼不懂事的!”母親在那頭,就聽得有些動氣了。

“鳳鳴剛才問過她了,她還說你過兩天要到她家把車開走,問你倒好,就沒當一會事!鍾三哥呀,咱老鍾家從來不做對不起人的事,你爸到死都問心無愧,你不要以為你書讀得多點,就可以壞了這規矩!”

“媽,這…”沒等他說完,老媽就掐了電話,不想聽他解釋了。

這說的天上地下就不是一檔子事!

唉——幸好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了,媽這脾氣擱以前,還不啻弄出多少人間慘劇呢。他不服氣地想。“解放區的天是藍藍的天!”他鬱悶地吼了一聲。算是對他老媽的反抗。

返身到廚房,水已經煮幹了。廚房裏霧氣蒸騰的,似那齊天大聖的水簾洞府。

哼!真熱鬧!他為自己點贊!

什麼也不想,盯着,重煮一壺開水。不消5分鐘,那水就開了。

終於可以泡杯茶了。專心致志做點事不難,難的是你要克服眾多的紛擾,還要專心致志地做成同樣一件事。

他不顧那茶水滾燙,快快地沾了點在唇上,真香啊——細細地品味着茶香,心情超爽地滾在了沙發上。他並非陶醉於茶香,而是快意於這無人指點的自在。

待那茶香漸漸被嘴皮的灼痛取代了的時候,他才從沙發上滾坐起來,慵懶地走到衛生間的鏡子前,唇尖上赫然的燎泡,證明了水的溫度。

這樣也能燙個泡?他有些不相信。藐視了自己幾眼,就回到客廳接電話了。

電話閉着眼睛干叫着,不知道是誰打來的。他彈開了手機,接聽“喂,你好,天罡律師事務所鍾昇,請…”

“你少來啦。”那邊沒聽他說完,就沉不住氣地嚷嚷起來。

“是你啊,我當誰呢,你看我這電話,連個人名都不顯示了,過年了,誰都偷懶了。”他訕笑地解釋說。

原來是小蘭打過來的,問他回來沒有,剛看他回的短訊,挺感動的,就想着他應該回來了,撥了半天沒人接,又想他會不會喝多了,單身男人喝多了,危險性高。

就連撥了好幾個,這會兒才接聽,害她着急一場。那邊關心地說。

噢,哪能呢,剛回來,忙着燒水呢,沒聽見,沒她想的那麼糟。好着呢。他說道。

還沒吃飯吧,要不過來一起吃?她試探地問。

哪能呢?就是為了混飯去的,不胡吃海塞一肚子,才不會回來的。他虛張聲勢地嗝了一聲,證明他沒說假話。

哦,那邊停頓了一下,又說:“明天忙什麼,我們出去滑雪吧,你表妹沒見過這麼大的雪,希罕得很,再說了,過年放假,也不能老窩在家裏,那不長膘才怪了。行不行?”

明天?他想起來明天要去看牟大媽,就回道:明天他要去看牟大媽,去不了。

牟大媽?是哪一個?她不解地問,以前沒聽說有個牟大媽,新丈母娘?她問得很小心。

“你想哪兒去了!”他就這麼那麼地把牟大媽的情況說了一通。

“你咋那麼好呢,愛心大使!啥時候把你藍爸媽,也給你照顧一下,行不行?”那邊聽他那樣說,就玩笑似地擠兌他。

聽她話中有話,他擔心她又要扯以前的事,就打斷了她的話,問:紅娟在幹啥?她聽他這樣問,就說,這會兒無聊地在數手指頭玩吶。

“你什麼意思?叫她和你說話?”她小聲地問。

“切,切,還嫌不夠亂的。”他制止了她。“要不上班后,到我們所實習一段時間吧,今年,要是有招公務員的,她就去考,能考上更好,暫時考不上,就在我們所先幹着。

不做事,整天呆在房子裏東想西想的,好人也呆傻了,你問她行不行?”他提議道。

“這話你親口跟她說吧。她內向得很,又在我這兒,我跟她說,別以為我在趕她走。”她有所顧慮地推脫着。

“這會兒你倒聰明了,那行吧,我抽空跟她說。”聽她說的在理,他就應承了這事。

“那明天能去嗎?”她不死心地又問一遍。

“要不,下午吧,我們出去兜兜風,看看冰雕,滑雪是去不成了。行吧?”他看推脫不掉,就建議道。

“好呀!紅娟,你鍾哥明天要帶我們出去看冰雕去。”那邊聽他這樣說,就開心地逗小表妹。

“真的?”那小丫頭聽她這樣說,就按捺不住地大聲問。

“你鍾哥一聽說你要出去玩,答應得可爽快了。看,還是紅娟的面子大!”

“哎,哪有你這樣的,當著我的面,都能…”他不好說撒謊,就停頓一下遮掩過去了。

“嘿嘿…”那頭傳來她狡黠地笑聲。

“好吧,就這樣吧,明天再聯繫。”兩人互相道別,掛了電話。這小蘭也不知啥意思,硬是要把他和紅娟拉在一起。這也太離譜了,他難以相信地笑着搖搖頭。

嘴皮的灼痛和茶葉的香馨,再加上母親憤怒的訓斥,都很醒腦。他滾了一陣沙發,睡不着,索性坐起來,像思想者那樣,拄腮蹙額地一動不動。

他想到了很多事情:從前,現在,將來,時光倥傯,流年似水,再這樣渾渾噩噩下去,不僅蹉跎了歲月,也枉費了父母兄妹的一片苦心。

他不是不負責任人,而誰又會對今天的他來負責?他不怨天尤人,他知道一切皆有因果,一切因果皆要報應,是誰也擺脫不了的。

今天,秀妹子的種種舉動,表示她原諒了曾經的他。可是他並不看好他們之間的事,因為,冥冥之中,他感覺到有一個人更值得他去等待。

他預感到那個人的存在,卻並不知道是誰?這種撲朔迷離的感覺,時常左右他的行為,讓他從荒唐和玩世不恭的錯覺中清醒。

那個人會是誰,他也迫切地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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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種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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