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人心之變
與夜默的交鋒中，唯一讓他自豪的就是埋下了奧森這個暗子，但如今看來，這也是夜默計劃好的？
若真是如此，這夜默的心機未免也太可怕了吧？
“我讓奧森悄悄收集了很多船員的資料，通過對比他們的記憶發現了越來越多的錯謬與矛盾。品=書/網
很多人的記憶都是互相矛盾的，這也讓我產生了一個懷疑，你們所記住的真的是你們真正所見的一切嗎？
如果你們不是真正的你們，那你們究竟是怎樣一種存在呢？是人抑或是……亡魂？”
夜默的聲音略顯低沉，不帶任何感情，但落在凱恩心中卻是泛起了極其濃重的寒意。
不過夜默並沒有在意凱恩的想法，而是繼續解釋着，此刻的他有些像那破解了極其困難的棋局之後迫切想要找人分享的棋手。
“如果說之前的那一切只是讓我懷疑的話，那麼在與菲利婭，哦對了，她在船上還有一個身份，是名為簡.瓊斯的藥師。
我還一度懷疑她是殺死那些船員的兇手，但在與她接觸之後，我發我錯了，這艘船上的秘密比你我想像得還要多得多，真相被一層厚厚的迷霧籠罩。”
菲利婭？凱恩隨手將身前的一句腐屍推開，皺起眉頭：“簡.瓊斯？如果是她，倒也確實可能知道一些內幕。”
簡.瓊斯出現在不可視境界線號上的時間比他還要早得多，是個很神秘的女子。
“從菲利婭那邊，我了解到這艘船在很久以前發生過一出悲劇，在那次事故中，包括菲利婭在內的五個花季少女以及整個船上的其他乘客，都死絕了，整艘船沉入了魂海底部。”
夜默繼續說著，他此刻已經不像是在簡單地給凱恩解惑，更像是在講述一個久遠的故事，不讓那個故事中主人公隨着歷史流逝而永久淹沒在時間長河之中。
一次性說這麼多話這對於沉默寡言的夜默而言是非常罕見的，但他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
夜默是一個對於歷史有着深厚興趣的人，這一點從他能夠掌握如此多有關深淵的邊緣歷史知識就能看出來。
很多冷門知識並不是擁有天賦就能掌握的，還有有足夠的熱愛。
而簡.瓊斯、菲利婭的故事恰好讓夜默覺得觸動，大凡喜愛歷史的人都對過往的隱秘有着強烈的好奇，而得知了一些常人不知的隱秘之後往往都會通過獨特的方式記載下來。
夜默也不例外，不過他不是通過記筆記、製作捲軸等方式，而是通過告知其他人。
只要菲利婭的事迹能夠有人記得，就算是完成了傳承的任務。
“勇者……”這個時候夜默懷中，六花扯了扯他的衣角，澄澈單純的小臉上帶着疑惑，“你說的不對，如果不可視境界線號已經沉入海底了，那現在這個是什麼呢？”
夜默聞言摸了摸六花的頭髮：“這就涉及到了那一場事故背後的隱秘了。
當時的名為‘勝利號’的不可視境界線號比現在要厲害多了，船上配備了數十名五階陣法師以及五名五階煉金師，已經足以支撐起在魂海上的一次遠航。
尤其是領頭的五位少女，實力都達到了星河境界，在整個死者之都都是頂尖的高手。”
六花聞言更迷惑了：“按照勇者所說的，那‘勝利號’不應該很安全嗎？為什麼最後沉入魂海之中了呢？難道是因為魂海中的怪物？”
不只是六花，凱恩、瑪沙以及其他多少還殘留一些神智的淘金者們都將注意力放到夜默這邊。
事到如今，他們已經接受了自己“被死亡”這個現實，很多生前的記憶也漸漸開始浮現，確定了夜默所說的“他們才是惡魔”這個說法是正確的。
不過這反而讓他們更加想要知道，這艘船上到底發生了。
如果不能知道真相，就算是死，他們也會非常不甘心！
“六花只說對了一半，確實按照常理來說，這樣強大的一支船隊本應該是不會失敗的。
但最終他們全軍覆沒了，不過不是因為魂海中的那些怪物，而是因為……內訌。”
內訌？！凱恩瞳孔一暗，氣息都混亂了一瞬，顯示出他內心的不穩定。
“真正的簡.瓊斯和菲利婭愛上了同一個男人，但那個男人卻被菲利婭害死了。
簡.瓊斯殉情未遂，被救回船上，但誰也不知道這竟然成了整個船隊覆滅的根源。
簡.瓊斯一直未曾忘記掉心中的仇恨，但是她知道有其她幾位姐妹，她沒辦法殺掉菲利婭。
而且多年的姐妹情誼也讓她下不了這個手。
但是愛人的死亡一直在折磨着她，她的精神在這樣的壓抑之中漸漸變得扭曲，直到某一天她無意在魂海中打撈到了一本名為‘水銀之書’的魔法書；
這本魔法書不同於一般的魔法書，沒有記載法術，而只記載着一個邪惡的獻祭儀式。
這個儀式的祭品很奇特，需要的祭品不是別的，而是生靈的恐懼情緒……”
說到這裏夜默頓了一頓，而凱恩和其他幾個心思敏銳心中已經隱隱知道了他接下來要講的內容。
果不其然，夜默接着道：“從那以後，勝利號上的和諧幸福就一去不復返，每天夜間都會有船員以未知的方式死亡。
他們死亡的方式各不相同，且死亡時間也大不一樣，恐慌不斷蔓延，但誰也沒有察覺到兇手。
不是沒有精明的淘金者懷疑到簡.瓊斯頭上，不過每一次這樣的說法冒出來就被其她四位少女領袖給否決。
她們相信着簡.瓊斯，相信着那個熱情大方的少女；但她們忘記了一件事：人，總是會變的。
船上的人不斷死亡，這樣的日子足足持續了二十天，而期間也終於是有倖存者發現了一些關於兇手的線索。
那些線索無一不是指向了船上僅有的五位星河境修士之一的簡.瓊斯。
驚恐的淘金者們受不了了，他們聯合起來，要求少女領袖們給出一個交代……”
“最終交涉一定沒有成功，是吧？”凱恩嘶啞的聲音傳來。
夜默詫異地望了他一眼，點點頭：“沒錯，面對那並不確鑿的證據，四位少女選擇了包庇簡.瓊斯。
但她們卻沒想到這種態度激怒了早已忍受到極點的淘金者們。
以往那些被她們視作奴僕、手下的唯唯諾諾的淘金者們全部變了個人般。
他們瘋狂的、不要命的攻擊她們，哪怕她們拚命解釋兇手不是她們也沒用。
不知什麼時候，這群聯合起來的淘金者們目標變了，他們想的不僅僅只是找出兇手，還要順便推翻五位少女的統治。
讓高高在上的星河修士，而且是還是一群千嬌百媚的女性星河修士臣服在腳下是一種極致的誘惑，不是嗎？”
夜默的聲音中透着一股諷刺：“而且他們也確實有成功的希望，他們中最強的淘金者——卡農準備了針對星河境修士的手段，一種名為‘絕對凈水’的毒液。
本來這種毒液想要送到五位少女領袖手中是很困難的。
但卡農另闢蹊徑，他將毒液送到了其中一對姐妹花少女的父母手中。
然後欺騙這對純樸的夫妻說，這是一種對他們女兒提升實力非常有用的藥劑。
最終，卡農得到確切消息，兩姐妹沒有半點懷疑地服下去了。”
深淵旌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