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那個音樂浪子
我越發覺得,余先生像一個孤城浪子。
此事還得從還記得加入新班級的一個月說起——
那段時候,班長風風火火地組織班級拍視頻。
十月份的學校仍舊熱的變態。尤其教學樓的天台——場地空大平坦!無遮擋!全方位無死角感受偉大的太陽神的熱情!
“嗯,真是一個適合拍視頻的好天氣。”班長摸摸下巴,當機立斷——下課後我們就去天台拍視頻!
再不情願的鴨子也是要上架的。
眾人嘟嘟囔囔地上了天台,汗膩膩的臉在太陽底下錯落着,鬧哄哄一片。
然而,等了半天也不見得有什麼舉動,我索性蹲下來,拿雙眼睛到處瞄,就那麼不經意地瞥見了有那麼一人。
背抵在牆上,半低着頭,安安靜靜捧着手機打遊戲。而頭頂,是嚴嚴實實擋住陽光的天台外延。
屋檐下有微微狹管風,彷彿吹動了什麼,但又確實什麼都紋絲未動。
他太安靜了,我忍不住多瞅了幾眼,趁着班長還未調度完畢的空當,也偷偷跑到屋檐下躲太陽,順便跟剛剛打遊戲的人有一搭沒一搭地硬聊。
這人,正是後來的余先生。
我是偶然得知余先生會彈結他的。
特別是遇到余先生晚上獨自一人抱着結他,在空課室自彈自唱時,很是驚訝。
“你每天晚上都在這彈啊?”我無比好奇。
“不一定啊,有時候在宿舍也彈。”余先生翻開他厚厚一本結他譜。
“你想聽什麼?”余先生勾着弦,問我。
“你要彈給我聽嗎?”我有些驚喜。
“對,你想聽什麼歌。”余先生問。
“什麼歌都可以?”
“對,我都可以彈給你聽。”他低頭撥弦,可見清清淡淡的笑意。
托友人P的福,一來二去,我們漸漸跟余先生混的熟了,才曉得。
噢,余先生不僅結他彈的很棒,嗓音也是難得。
“余可是我們宿舍的麥霸!”友人P聽到我們要去唱K,一臉驕傲地賣舍友:“你們把他帶走吧!順便,帶上我。”
“你也是麥霸?”我問。
“那當然。”友人P仍是一臉驕傲。
“那抱歉,我們不要。”麥都霸完了,我們還唱個鎚子噢?
我們最終還是帶上了余先生跟友人P……
友人P說的沒錯,余先生的嗓音着實好聽,低低沉沉標配男友音,節奏感把握得很好。
“人家余每天晚上都塞着耳機聽歌,能不好聽嗎?”友人P高興地再次賣舍友。
“我只是睡不着而已。”余先生聽了這話,皺眉解釋道。
“你睡不着就會聽歌?”我問。
“嗯。”這次,余先生只淡漠地應聲,忽然沒有了解釋。
余先生估摸着有心事,我也沒敢問。
仔細想想,這麼長時間以來,余先生對學習似乎都不怎麼上心,多的是一個人待着聽歌。
無論是屋檐底下打遊戲也好,還是一個人抱着結他自彈自唱也罷。
音樂下,我莫名感受到余先生那淡淡的,拒人之外的孤寂。
“你說什麼?”音樂嘈雜,余先生一時沒聽清楚我的嘟囔。
“我說你真高冷——”我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