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骷髏賜緣
在許雨楓萬念俱灰的時候，他感覺到下方彷彿有一股清風托住了他。
他墜落的速度變得緩慢，最終，他落在了一團軟綿綿的東西之上。
“這是....”他睜開雙眼，向下一抓，竟然抓到了一團毛髮！
他鬆開了手，在這一片黑暗之中摸索，儘管看不清任何東西，但是還活着，這就是對於他來說最好的事情。
“啪嗒....”
就在他專心的摸索之時，身後突然傳來了這樣的聲音，顯然是有什麼東西墜落了下來。
“是誰....”許雨楓小聲的輕呼。
“咔噠...咔噠....”
聽到這樣的聲音，許雨楓的內心徹底絕望了，那具恐怖的骷髏沒有阻止李自德，竟然也墜落了下來.....
“有事你找那個胖子，來欺負弱小算什麼本事！”許雨楓緩緩地蹲下，拿起一塊石頭，準備攻擊。
“咔噠....咔噠....”
骷髏越來越近，速度極慢，這幾步的距離彷彿過了數年之久，就在許雨楓忍不住準備要出手的時候，他卻聽到了一陣嘆息。
“唉....”
嘆息聲越來越真切，四周沒有別人，只有自己，還有一具骷髏，那麼這嘆息.....
“你會說話？”許雨楓試探的問了一句。
“小小練氣修士竟然也敢闖我鎮守的地方，結果還成功了，真是諷刺啊.....”
許雨楓嚇了一跳，向後一跳，竟然腳一軟坐在了地上：“你....你.....”
“小子，你一介凡人跑來這裏所為何事？”骷髏竟然緩緩地坐下，沒有再動。
許雨楓一言不發，許久后才緩過神來，他緩緩地問道：“您...您是人是鬼？”
“我算不上是人，只是本應消散的殘念罷了。”骷髏沒有神情，但是語氣中卻能聽到深深的遺憾。
兩人簡單的交談了一會後，許雨楓也感覺到了骷髏並無惡意，只不過是一具多愁善感的骷髏在任務失敗后自暴自棄而已。
“您能給我講講嗎？剛剛您說的鍊氣。”許雨楓也不感覺那麼害怕了，這麼聊了一會後，在漆黑一片的環境中，他竟然忘了眼前的不是活人，而是骷髏。
“練氣都不知道？世道大變了啊.....”骷髏說完這句話，沉默了很久，許雨楓不着急，也不敢去催促。
“世上的人皆踏修仙之道，修仙之初為鍛體，肉身達自身極限后便可吐納天地靈氣，這一步便是練氣，接下來的路你也不用知道，一介凡人罷了。”骷髏顯然也是無聊，解釋道。
“他隨手可以扔出不滅火球，速度宛若鬼魅一般，這樣應該是仙人了吧？”許雨楓再問。
骷髏雖然沒有神情，但是卻擬人似的大笑了起來，儘管笑聲如機械一般，但是卻別有風味。
“仙？練氣不過是了解靈氣而已，若是放在以前，我一個眼神就可讓其灰飛煙滅，算得什麼仙。”
“那我可以練氣嗎？”
“喔？你對修仙之途有興趣？”
骷髏之前並沒有這個念頭，但是聽了許雨楓這麼一說后，突然有一個念頭出現了。
“世人皆嚮往成仙，我自然也想！”
“那好，你我相遇即是緣，我就幫幫你倒也不是不可，只是我已失去了感覺，無法探查你是否具有仙資，但是我不想便宜了那個胖子，就算你沒有仙資，只要你有想要成仙的念頭，我便幫你！”
許雨楓的雙眼充滿了嚮往。
“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要遵從你的內心回答我！”骷髏說道。
“是。”
“世間有妖，妖與人之間有何區別？”
“妖....我不知，未曾遇到。”
“世間有獸，獸與人之間又有何區別？”
“獸是獸，人是人，為何非要與人作比較？”
“人族雖弱，但是卻懂得運用大道之力，無懼萬妖，可鎮萬獸，為何不與人作比較？”
“妖我不知，可若是獸，我還是略懂一二，如若以犬為例，犬之嗅覺先天之靈敏，我等卻也不曾羨慕，你可知為何？”
“為何？”
“人性本高傲，雖人初心善，可後天養成之心卻免不了高傲二字，犬乃家畜，人不會羨慕家畜的能力，任憑你嗅覺靈敏，若羨慕人族，甘於低人一等之時，你便一輩子被壓在腳下。”
“你身為人族，說出這等話，倒不像人族所作為。”
“我雖身為人族，但卻從不喜歡與人論人，人心過於複雜，不敢多談，不易多談啊.....”
“小小年紀倒是讀書不少，既然如此，最後問你一個問題，修仙還是修道？”
聽到這個問題，許雨楓沉默了，他不知道要如何作答，不要說是他，就算是那些練氣修士前來，他們也找不出答案。
可是骷髏卻根本不着急，彷彿認定了許雨楓可以回答出來一般，就在旁邊靜靜的等着許雨楓的答案，不發一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許雨楓滿腦閃過了許許多多的念頭，各種古經古籍閃過，可卻被他一一否決。
過了不知多久，許雨楓舔了舔乾燥的嘴唇，緩緩開口：
“大道繁衍萬物，萬物卻想要成仙，踏入仙道之人卻追逐大道，到頭來，大道為萬物，仙人為大道，最終，萬物是己身，修的不是道，修的不是仙，修的是己身，修的是世人的心！追逐的應該是自己！”
骷髏再次發出機械般的大笑，它不敢相信，這樣的話竟然出自眼前這個十六歲的少年。
“我不會教你什麼逆天法術，我本守護着這裏的一位生靈，時間太久遠，我已忘了我要守護的是什麼了.....我賜你一場機緣，但是卻可能致命，你怕嗎？”
許雨楓點了點頭：“我怕，但是我要嘗試，李自強的實力過強，就算我能活着出去，沒有足夠的實力，遇到他也是必死無疑。”
“就是要在死中尋生！”
隨後，骷髏口中不斷的念着咒語，許雨楓的身體竟然緩緩地飄浮了起來，一旁，那團紅色的光點再次擴大，竟然飛了過來。
隨後，那團紅光沒入許雨楓的左眼，強烈的刺痛讓許雨楓直接暈了過去，但是肉身承受不住，自身的神識可不會暈過去。
那種強烈的刺痛感依然存在，而且要比肉身的感覺更加強烈。
一種強烈的排斥感出現，許雨楓在這一刻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這是身體本能的在排斥這團紅光。
數滴血淚從他的左眼流下，若非他已經暈過去了，他已經會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在他的腦海中，那團紅光竟然緩緩地成型，一名紅髮男子緩緩地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那男子紅色長發無風自動，一身黑色長袍，左眼瞳孔赤紅，英俊神武，但是卻邪氣衝天，站在一旁彷彿深淵一般，讓人不由得被其吸引，但是一旦被吸引過去后，必然是萬劫不復！
男子伸出右手，緩緩地開口，聲音顯得滄桑無比，竟然有一種歲月的氣息，讓人不由的感覺自身衰老了幾歲：“來，與我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