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病得很重
“可是……醫院還沒有給我分配辦公室。”
她絞盡腦汁的找理由,後悔剛才自己為什麼不早點離開。
他有沒有病,得了什麼病關她什麼事,為什麼要偷聽?
當初說永不相見的是他,出軌的是他,每次想起這一切,心臟都抽痛難忍,這個男人,她永遠無法做到原諒。
“我下午有事,辦公室剛好可以給你用。”
聽到這句話方亦可很想問問那個平日裏高高在上難以相處的院長大人,為什麼今天要這麼善解人意?
男人低頭看了眼腕錶,筆直偉岸的高大身軀動作隨意的重新坐回躺椅里:“那現在就開始吧。”
女院長識時務的走出診室,離開的時候還貼心的帶上了門。
方亦可對着那道寬闊肩弧與緊窄腰身的男人背影,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
世界太小,冤家路窄,有生之年避免不了狹路相逢。
五年前他為了那個女人對她做出了那種冷酷殘忍的事,怎麼算都是他欠了她,她沒有必要懼他怕他。
只是擔心萬一他知道了她偷偷生下了他的孩子……
方亦可邁步走過去,將已經端到手酸的兩杯咖啡放在桌面上,將其中一杯擱在他的面前,從容坐下,穩住氣勢,堆起一臉職業笑容:“先生你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你。”
坐在對面的男人沒有說話,視線落在面前的咖啡上,抬手閑然若適的端起咖啡,眼瞼微垂遞到唇邊淺淺抿了一口,長而濃密的睫毛鋪下一道陰影,微蹙着墨眉猶自品評:“咖啡不錯,就是涼了一點。”
方亦可雙手交纏的握在一起,手心佈滿涼汗,強忍着將另一杯咖啡潑到他臉上的衝動,她實在笑不出來了,抿唇板著臉道:“霍先生,你應該知道我是按小時收費,所以你現在浪費的不僅是時間,還有金錢。”
他終於抬眸看過來,望着她的眼睛:“我病的很重。”
縱然是已經給自己做過心裏建設,但觸碰到那道漆黑無底深邃似海的眼神時,方亦可的心還是忍不住顫了一下,帶着酸澀的疼痛。
迅速將視線垂下,微微顫抖的手指拿起桌上的鋼筆,她公事公辦的接着詢問:“請大概講述一下你的病況。”
她低着頭,眼睛盯病曆本,頭頂有他視線落下來的壓迫感,她知道他一直在看着她,男人嗓音低沉徐緩的陳述:“失眠,噩夢,煩躁,易怒,經常幻視,幻聽,甚至幻嗅。”
白皙的手指握着鋼筆,在白色的紙頁上飛快的滑動,渾圓憨態的字體跟她的性格很像,筆尖頓了一下:“還有嗎?”
男人的視線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女人,像是怕她會隨時消失了一般:“心裏特別想一個人,想抱她,想吻她,想到心絞痛,經常會把別人錯認成她……”
心頭又狠狠被刺痛,能讓他想抱想吻想到心絞痛的人……肯定是顧若安了,呼吸竟都有些變得困難。
白皙的手背抵上沁冷下來的額頭,變得蒼白的柔軟唇瓣勾勒出一個弧度,全是自嘲。
五年前被他玩弄利用,自己卻傻傻的一顆心整個人陷進去,經歷過那樣一番洗髓換骨的痛苦過程,她以為自己終於成長成熟,可是分明在聽到他的聲音見到他的那一眼便被打回原形,聽他說生病了忍不住想去了解,現在聽他說想另一個女人還是忍不住難過。
可是到底有什麼好難過的,曾經的你對他而言,除了一顆腎,一個暖床的作用,根本沒有其他存在的意義。
緩緩閉上眼睛,輕輕呼吸,沒什麼好難過的啊,方亦可。
最撕心裂肺的時候已經熬過來了,什麼都沒有了,你還有個兒子。
只是孩子,永遠不會讓他知道,他不配。
方亦可再抬起頭時略微蒼白的臉上已然恢復沉着冷靜,目光清冷對上他的眼神:“霍先生,請問你這種情況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他依然是那副慵懶無謂的樣子,只是漆黑眸底有一股看不清的什麼東西在暗流涌動,他視線睨着她,溫淡開腔:“五年前。”
五年前?不就是他們離婚的那一年?
他生病,她離開,這兩件事儼然沒有什麼關係。
他之所以會變成這樣,方亦可認為,應該是他接受不了顧念安去世的沉重打擊所致。
呵,還真是個有情有義的男人呢!
將手裏的鋼筆放下,合上筆記本,她慢條斯理的開腔:“霍先生,現在基本可以確診,失眠多夢,是神經衰弱的表現,煩躁易怒是狂躁症的表現,幻視幻聽幻嗅是精神分裂的表現,所以你不應該來心理醫院,應該去看精神科。”
說完不等他做出反應,方亦可就起身準備離開,也不知是過於緊張還是別的什麼,腳步有些慌亂,尖細的鞋跟一下刮住地毯,身體一個不穩,腹部狠狠的撞到了辦工作尖銳的稜角上,痛得她一下彎下腰。
男人見狀立刻從椅子上起身,動作焦急迅速,繞過辦公桌邊沿,朝她奔過來。
方亦可眼睛頓時睜大,臉色蒼白,顧不得腹部的疼痛,步步後退。
他長腿邁一步很大,還加快了腳步。
眼見他龐大身黑影要罩過來,方亦可後退幾乎用跑的。
跌跌撞撞,終於手觸到門把,剛拉開一半,她閃身就要出去。
啪——一股大力關上了門。
方亦可扭頭,驚慌的看去,還沒看清那張臉,細腰就被灼熱的大掌勾住。
霍西城在他腰上摸了一把,手掌下移,捧起她的圓臀一把扛起抱在胸前,不費吹灰之力,甚至還有時間鎖上了門。
方亦可受驚尖叫着,極度害怕抵觸這硬鐵一樣的男性身軀觸碰。
他要幹什麼?
“放開我,你快放開我,不然我喊人了……救……唔!”
唇瓣被吻住,下面的字完全被堵在喉嚨里,熟悉清冽的男性氣息瞬間籠罩住口鼻灌滿整個胸腔。
她不斷掙扎廝打,像只受了驚的小豹子,嚇壞的程度不是一般,拳打腳踢,激烈動輒,霍西城一言不發,由她,粉嫩的拳頭一下下落在他的胸膛上。
他把她放在書桌上,動作快得掃落一地文件,鋼筆叮咚。
方亦可緊縮着身體,嚇得閉住眼睛,小臉上都是痛苦。
霍西城雙臂銅牆一樣鎖在她嬌小的身側,困得她死死的,他盯着她害怕抵觸甚至是厭惡的樣子,眼神陰沉:“跑什麼,嗯?”
她在發抖,眼淚從緊閉的眼睛裏滑落,憤怒之火一點點在胸腔里燃燒膨脹,瀕臨爆發。
可是這個男人,他無情起來根本不會理會。
那雙長腿硬是去擠開她的腿,她穿着黑色的職業落膝裹裙,動了兩下,裙擺叫她的腿分不開。
來了脾氣,揪着那裙子就往上扯。
“不要,不要——”方亦可凄楚地嗚咽出聲,以為他就要在這裏幹什麼。
這裏是她上班的地方,是辦公室啊!
這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