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亡靈序曲 第45章: 誰是金鰲

第一卷:亡靈序曲 第45章: 誰是金鰲

眾人聽到寒夜行所說,均是眼前一亮。

那老伊呵呵一笑:“莫非寒小友有更好的解決辦法?還是小友……”

寒夜行點頭道:“伊老族長所想不錯,我雖然沒有咬住那人,但經過我這一陣的追查,已經摸清了那佈陣之人的底細。只待掌握時機,便可逼迫那人現出原形。而這其中的關鍵,便在那小女孩身上!”

老伊一眼狐疑地望着寒夜行:“此事身系陣外的數萬大軍、甚至是整個風息荒原今後的命運,寒小友可不能兒戲!?既然你已成竹在胸,可否將你的計劃告之一二,也好讓我等可以安心廝殺!?”

寒夜行鄭重點頭道:“我自然知道此事干係重大!但也正是因為此事干係重大,眼下這這場對峙的局勢也不甚明朗,所以請恕我不能將計劃告訴各位。但我可以保證的是,諸位今天的這場廝殺,這靈陣絕不會成為大家的拖累!”

老伊臉上陰晴不定,?吟良久,才將酒杯往桌上一頓,道:“既然小友是川石將軍座下親信,那我老伊就信寒小友這一回!你就等着好消息吧,希望功成之後,小友能夠兌現你的諾言!”說罷已是起身對眾人拱了拱手,就此離席,走出了宴會廳。

那張洛見聞,也是說道:“老爹,我們就此別過,但願你們能夠活着相見!”

眾人也都紛繪離席,分頭準備去了。一時之間,一場宴會就這樣結束。時下已經日近黃昏,寒氣又將湧起。

待得眾人離去,廳中又只剩下了寒夜行一行數人與那張老頭,何必靈長嘆一聲:“只怕這一場浩劫,就在今夜了。”

寒夜行還未及答話,那張老頭狐疑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小恩公適才說的,可都是屬實?”

何必靈搶着回道:“這是自然,我老何入這煉靈之道近百年,小先生是我見過的最有煉靈天賦之人,他說有辦法,那自然就有辦法!”

寒夜行輕聲一嘆:“老先生如此敏銳,可是看出什麼了?”

自從進入這靈陣之中以來,這老頭心思深遠,行事也是大出於人的意料之外,寒夜行說是有辦法解決,不過是說慌而已。這何必靈知他甚深,他出言之時,便與眼神暗示。但他見寒夜行堅持,也就只好作罷,轉而全力支持。那老伊看不見,但這張老頭卻是將這一切看在了眼裏。

老頭嘆了口氣道:“看得看不出,原跟敏銳無關,只是與有感情有關,與這有心和無心有關罷了。其實若將這紅無焰殺了,我也不願意見到。雖然她只是我們花了大價錢從刑天城買來的雲影奴,只是當作陣引之用,但是這些年來與她朝夕相處,人也是有感情的。我說她是我孫女,卻也不是違心之語。”

寒夜行一時聽得呆了:“你既然重情若此,為何行事又如此……”

張老頭哂然一笑:“如此不盡人情!?那只是人還有得選擇罷了,如果沒有了選擇,誰又不想為自己保留這一份溫情,保留這做人的底線呢。

小恩公與何兄都是聰明人,現下這局勢,哼哼,金鉤香餌都布好,只待天黑捉金鰲。只不知究竟誰是金鉤,誰是金鰲罷了。想讓我在這局勢未明之時違背良心,我老張頭實在是做不到!”

寒夜行與何必靈相視一望,點頭不語。

實際上,當這老伊所率領的寒山大軍一到,他們已同時想通了這一切怪情勢的緣由。要知道,這寒山大軍一到,強勢之態立時逆轉,只要兩邊夾擊,這離輪兒所率領的兩萬大軍必敗無疑。

雖然淵墨盟令能將人冥化為獵靈者這一理由也算站得住腳。但是這淵墨盟為了向人證明這淵墨盟令有將人冥化為獵靈者的能力,曾經也曾冥化過數人,但也是事後便立即交之殺死。從未有大規模冥化所控制的部眾的先例,顯然對這獵靈者也深為忌憚。

再者,想這紫蓮殘部已與這淵墨盟達成同盟,這淵墨盟既然只能將人冥化為獵靈者卻不能控制,那豈不是將這盟友也一塊坑了!?要知道此地雖然有兩萬紫蓮叛軍,但夜叉靈王此番並未親至,他手中依然握有八萬大軍。這淵墨盟就不怕到時聯盟破裂,得不償失!?

能解釋這奇怪情形的答案只有一個:離輪兒一定是與張洛或這老伊之中的某個人有所勾結,而另一個人和他的軍隊,才是這一次狩獵中真正的獵物。

金鉤香餌釣鰲,這這個荒漠綠洲便是香餌,離輪兒便是穩坐釣魚台的姜太公,只不知道張洛和伏青去,誰是金鉤,誰是獵物罷了。

那何必靈想到此節,不禁皺眉道:“既然張兄已經有此懷疑,那張洛可是你的兒子!你信不過那老伊,卻為何連你的兒子也信!?”

張老頭一聲長嘆,道:“事已至此,我這個老頭子也就不怕家醜外揚了!”

“唉,要說這個不肖子,於這靈修一道確實天賦超絕。年少之時便已覺醒靈魂,早早通了靈脈,一直便是我族中的希望所在。但是自從我部被這淵墨盟挾持之後,這小子不思進取,反到直接帶領族中一眾靈修投靠了淵墨盟,成為了淵墨大軍的一員!”

寒夜行與何必靈均是一驚,幾乎同時問道:“什麼?張洛是淵墨盟的內應?”

張老頭呵呵一聲苦笑,回道:“要直接說他是淵墨盟的內應,倒也不能這麼說。當初他帶領族中一眾好手隨着淵墨盟轉戰北疆,成為了一個個普通的士兵,眼見被他帶出去的族人一個個都枉死在了戰場上。這小子居然做了一件事,賭了一個大局,沒想到卻讓他賭贏了。”

“他做了什麼?”

“有一日那淵墨盟門兼玄墨座下的十三聖使玄顯墨視察軍營,恰好路過小子的崗哨,他見四下無人,便一刀將那玄顯墨殺了,取了他的衣冠令牌,投奔當時的風息靈候曾格林沁去了。”

寒夜行恍在問道:“這麼說,他如今真的朝廷之人了?”

張老頭一聲哂笑:“小恩公把我這不肖子想得還是太簡單了。當時曾格林沁正是大破這淵墨盟的主力,軍勢正盛,這小子此時投靠過去,就算他取得了玄顯墨的衣冠令牌前去投效,又能得到什麼重用?”

“他找到曾格林沁,自稱自己是那玄顯墨,他不但宣稱自己前來投效,而且說這淵墨盟內有大批舊部,願意回去勸誘舊部來投!”

寒夜行心下大奇,對這張洛的膽大包天不竟刮目相看:“然後呢?”

張老頭輕嘆一聲,繼續道:“然後這小子便拿着曾格林沁的印信回到淵墨盟,左瞞右騙之下,竟是讓他在短時間內真的拉出了一支不弱的隊伍。即不隸屬於朝廷,也不屬於這淵墨盟,而是自行為事,在這南疆為禍。

原本我見他回來,以為是他知道族中有難,急回馳援。卻沒想到,不知怎地他又與這徐占彪大將軍攪在了一起。這徐大將軍行素來緊慎,當年這淵墨門陳兵數千於定遠城外叫陣,當時這城內守軍足有三萬之多,但他愣是只據城固守,絕不外出。

但想不到的是,這次竟然調撥兵馬,出城圍剿,實在有違他以前的行事習慣。唉,如今這個不肖子到底是哪一方的人,就連我也是搞不清楚了!“

寒夜行撓頭道:“也就是說,外面這支徐字大軍真正的指揮者很可能不是我們潯字營的石富將,而是你的兒子張洛!?”

張老頭點了點頭道:“按說做父親的,誰都希望兒孫有出息,但是這小子實在是太過於出息了,出息得我這個老爹一直心驚膽顫。為了擔心有一天他終將連累全族之人,所以我只好將之逐出家鄉,與他斷了父子之情。

不過以我對這小子的了解,他向來是個不甘久居於人下之人,但凡有一絲機會,他總願冒險一賭。可是這小子賭得起,我這滿族的十幾萬族人卻是賭不起!”

何必靈聽聞,心下也對這張洛大為稱奇,心想這小子的機詐心性倒是隨了張老頭。他心中隱有不安,便直接問了出來:“既然你對兒子起了疑心,為何適才不找機會對這寒山族長挑明此事!?“

張老頭呵呵一笑:“何兄何必如此試探!我就不信,適才在席間,你沒有看出這老伊的可疑之處!!!“

何必靈明知故問道:“此話怎麼講?”

張老頭冷哼一聲:“自從風息堡外的殘山靈關關閉,我紫玄通向寒山位的通路斷絕之後,這風息荒原上留下了百餘萬寒山移民,自這淵墨盟之亂興起之後,卻獨獨只有這一支倖存,這是何道理?

不過是淵墨盟得勢時他投靠淵墨盟,曾格林沁得勢時他投靠風息堡,現下川石將軍來了,他又急着投靠你們罷了。像這麼一個不見兔子不撤鷹的老狐狸,真的能被我那個不削子說動,便傾盡族中精銳出戰?

再者說這淵墨盟見我族這十幾萬老弱病殘榨不出什麼油水,暫時放過我們也就罷了,可是你看看他這兵強馬壯的陣勢,這神出鬼沒的淵墨盟會真的讓其獨善其身!?”

何必靈心知這張老頭所說有理,但仍然繼續追問道:“既然張兄連自己的兒子都不信,怎麼又敢信任我家小先生!?適才你不是已經看出,我們這裏也是在賭么!?你對我家小先生就這麼有信心!?”

那張老頭先是愣,隨後卻是哈哈大笑,這笑聲中滿是凄涼:“小恩公為人心善,在這亂世之中卻始終對人抱有善意。而且自我對那不肖子絕望之後,將一身心思都放在了無焰這個丫頭身上。就是我自己死了,也不能讓她去死。既然左右都逃不過這一劫了,我老頭不信任小恩公,我該去信任誰?”

寒夜行心下一愣,回道:“張老先生言重了!”

張老頭忽地對寒夜行等人深施一禮:“如今這陣外三方大軍全都處心積慮,我這一方小小的綠洲斷難以保全。大難在即,現下全寨人的性命……還有我這小孫女的性命就全仰賴於小恩公之手了。如論最終的結果如何,我相信小恩公這與人為善之心,斷是錯不了的!”

這張老頭將陷於沉眠中的紅無焰交到寒夜行的手中:“不論小恩公有任計劃,人老張頭還有族數兩萬普通精勇,十餘萬萬殘病殘,當然也包括小老兒——都將聽從小恩公的調遣!”

說著,這張老頭竟是不再回頭,只留下他們數人在廳上,便徑直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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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火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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