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哥們兒,你攤上大事兒了!
洛城北方有一座山,是太行山山脈的延伸,名叫十萬大山,十萬大山有一個獨角山,名叫玉木峰。山不算高,卻能遠遠地遙望群峰。山上有個小店,名叫清風小店!嗯,這名是剛剛取得名,小店只有前後兩進,前面是大廳,後面是廚房以及起居的地方……也就是清風跟水水居住的地方。
小店的院子裏有一顆核桃樹,不知道為什麼略顯寒冷的山上,核桃樹會長的如此茂盛,四季長青。清風不止一次的想到,如果這顆核桃樹某天凍死了,就可以劈了當柴燒……
小店裏顯得有些荒涼,沒什麼物件,廚房與大廳整潔乾淨,小院空曠但是不顯得凌亂。
洛清風抬頭看着風吹過,核桃樹的樹葉颯颯作響,稚嫩的臉上,眉頭微微皺起,水水在他身旁一蹦一跳的……
洛水水平靜的說道:“清風,你今天很不對勁兒啊!”
“二水,如果說這個世界上多了很多比正常人更牛逼的人,咱們要怎麼辦呀?”清風低頭望着洛水水,如果說龍舟隊的那兩個人真的有問題的話,那麼自己心臟之中的悸動是不是也代表着……自己也是有問題的?
“當然是變得比他們更牛逼啦!”洛水水理所當然的說道,渾然不知這句話困難有多大。
清風聽了之後,沉吟半晌,隨即似乎想通了什麼,展顏一笑:“你說的還真是簡單啊,不過很有道理,走吧,進屋。”
洛水水自顧自說著:“清風你身體這麼虛肯定是不可能的啦,跟同學跑個步不到五分鐘就氣喘吁吁的不成樣子了。不過沒關係,你不行,不是還有我嘛,以後我保護你吧,嗯,你就專門在家給我做飯吃就好啦。”說完這句話,水水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呵呵呵……”清風黑着臉看着水水:“莫名其妙的自信!”
洛水水自個兒跑到廚房找吃的,清風站在門口看着門口那道牌匾——清風小店,就在上周,清風小店的老爹駕鶴西去了,就在逝世前一天,老爹把牌匾換成了“清風小店”,並且囑咐清風說道:“小清風,我離開后,這小店就是你的了,老爹的廚藝都交給你了,記住要做出讓食客們愉悅的食物呀,快樂才是最重要的!”老爹似乎很篤定清風一定會遵從他的話做的,說完這句話就閉眼了。
這話說的清風嘴角一抽一抽的,這小店一沒錢,二沒人,哦不,還有自己跟水水,除了蛋炒飯,對還有廚房的那口大缸值點錢,實在看不出來有任何的好處啊!但是想到老爹把自己跟小水水拉扯大,靠着自己開田種菜,山下玉木村的村民心地善良,天天上山來光顧小點的生意。清風天天就看着村民們一個個興奮地懟完蛋炒飯,雖然的確好吃,但是沒必要如此恭維老爹吧。但也就是靠着村民的救濟,老爹將清風送進了學校,並且成功念完了初中。也就是在這個門口,清風被老爹送下山去求學,也是在這個門口,清風每次回來,都會看到老爹帶着水水站在門口等着他。同樣是在這個門口,老爹撿到了尚在襁褓的水水,瘦瘦的臉頰,深陷的眼眶。兩顆靈動的眼珠盯着清風,咧嘴一笑,就像枯萎的葡萄藤上掛着兩顆晶瑩剔透的葡萄。
這道門見證了他的成長,也包含了老爹的一生。山下的村民也是在這道門來來往往,支起了這個個小店的日常。年復一年,日復一日,清風越來越高了,老爹卻越來越矮了,背越來越駝了,身上也落下了病根,但是清風從未在老爹身上看到一絲的痛苦,整天笑呵呵的,沒心沒肺,生死置之度外,水水隨老爹,整天沒心沒肺,吃了玩,玩累了睡,睡醒了吃,神奇的是,竟然沒見她胖,老爹走的那一夜,水水好奇的望着靈堂的那道棺槨,這裏摸摸,那裏碰碰,時不時樂的笑一下。在村民的幫助下,老爹被好生下葬,願天堂沒有病痛,老爹可以做蛋炒飯給天堂的所有人吃,想到這清風嘴角一抽。
最終,清風還是水水繼承了清風小店,沒有去政府安排的孤兒院。本來洛清風是想把水水送去孤兒院的,畢竟她條件不錯年級也還小,沒必要跟着他受苦,肯定也有人願意領養她,但是沒心沒肺的水水這次竟然崩了,大半晚從孤兒院跑出來爬上玉木峰迴到小店,每次送去孤兒院都會再次跑回來,非得跟着洛清風。
久而久之,清風也就習慣了。水水有點不正常,相比同齡的孩子她有點早熟了,當然清風也未必有多正常,平常還不怎麼體現出來,但是時間久了就會發現,他倆與周圍格格不入,畢竟他倆才是相依為命的一對啊。
“清風清風。”水水捂着肚子跑出來,打斷了清風的思路。看着臉色蒼白,捂着肚子的水水,清風慌了。水水有怪病,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肚子疼,渾身冒冷汗,醫院也沒查出什麼毛病,老爹不知道從哪兒討回來一副藥方,不過每隔一段時間要服用一次。不過昨天不是剛服用么?清風把水水抱回房間放到床上,然後跑出去,不一會端回一碗葯,讓水水服用后,看着漸漸舒緩的水水,清風還是不放心,關好門,站在門口的清風緊了緊自己的領口,山頂的夜晚確實有點寒冷。
“清風,我想吃泡麵。”看着難受的水水,清風點點頭,給她蓋好被子,帶上門,走了出去,忽然眼皮上感覺到了一點濕潤,他抬頭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天空開始飄起了小雨,細碎的雨絲,緩慢地由天空向大地墜落着,飄零在地面上,屋檐上,清風身上。
自己為什麼和水水關係這麼好?清風看着天際落下的雨絲想着,其實他也不太清楚。
大概是自己十二歲那年感冒發燒,水水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或者知道是自己在學校被欺負的時候,給自己出氣,胖揍別人一頓?也許是大家都無依無靠,抱團取暖。又或者是,洛水水毫無道理的信任他,依賴他,讓他有種莫名的責任感。
“管他為什麼呢。”清風笑了,既然這世上已經沒有了父母沒有了親人,多一個妹妹又有什麼不好的呢?即便這妹妹整天給他整什麼么蛾子。
下雨天的天色略顯得比較暗沉,因為端午節大家玩累了,街上已經沒什麼行人,只有偶爾路過的一些車輛,節假日還在跑客,大家的生活也都挺不容易的。
不知怎麼的,清風忽然又想起了今天白天那兩位龍舟隊的成員嗎,那兩位成員會是大家猜測的異能者么?超自然的力量真的存在么?清風想着那個有可能存在的、更加璀璨的世界,有點走神了。
那些燈光來自身後,當清風回頭望去的時候,刺眼的車燈讓他有些暈眩。可即使這樣,他依舊能夠辨認出那是一輛巨大的載滿貨物的大卡車,如同猛獸一般咆哮着向他衝過來。
剎車片與輪胎摩擦而起的尖銳刺耳的聲音,輪胎抓地的尖銳的呼嘯聲,一同響起。
然而,巨獸已經失控。
就在剎那之間的時間流逝,空氣被擠壓的幾近扭曲,就在這漆黑的夜色里,清風已經被巨大的猛獸給撞了出去。
清風瘦弱的身軀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撞破了深厚水幕,清風的世界似乎變得緩慢了。聽說人在死的時候,時間會變慢,人會回想起度過的這一生,不知怎麼的,清風突然想起這句話。
清風閉眼想要抓住那一瞬的機會,想看看是誰把自己裝在搖籃中放在了清風小店的門口,他還想看看自己的父母長什麼樣……
然而,什麼都沒有看到。清風覺得自己的生命正在消亡,就像世間所有美好的事物都最終消亡一樣。
如同乾涸的油燈即將熄滅的微光,亦如滿天烏雲遮住最後的太陽。總之,清風覺得自己身軀支離破碎,只留下疼痛的思維。
此時清風胸前的一顆核桃一樣的吊墜突然化為了灰塵,不,只有那堅硬到水水都砸不開的外殼化為了灰塵。清風看到這幕,突然想到如果水水知道她兩把鎚子敲了半小時都沒砸開的核桃自己碎了,會不會開啟暴走模式,把自己大卸八塊,以慰藉自己半個小時的辛苦。
吊墜浮起,當外殼化為齏粉,被風吹走,露出了一顆說不上來什麼東西的東西。外形有一點像核桃仁,但顏色深邃的像諸天星辰。吊墜灑下點點星光,給支離破碎的清風披上了一層銀色的外衣。
突然,核桃仁炸開,一道金光衝天而逝,餘下的“殘渣”如同漫天星辰包裹住清風,慢慢匯入他的身體裏,隨着血液河流一路漂泊,最終匯聚在了清風的心臟的地方,在激發起一股暖流之後,徹底消失在了清風的感知之中。
那股暖流猶如太平洋上由南向北而去的洋流。
咚!
咚!
咚!
強烈的有節奏的心跳聲響起,神秘而溫暖的力量在心臟中點燃,是的,那是一種久別重逢的喜悅,如同諸天星辰之力加持,讓清風從未如此舒爽過。
這神秘的力量本就該屬於他,似乎從天地初始以來,就是這個亘古不滅的道理。
啪的一聲,清風摔在了地上再無聲息。
劉奇跳下車子,一臉猶豫地看着地上趴着的清風,他後悔如果不是自己非得浪一圈,就絕對不會出現這麼以檔子事兒。
劉奇慢慢挪向地上的少年,他這車買的是全險,幾百萬都賠的起,想起自己的錢,劉奇就一陣抽搐,但也不至於見死不救。忽然間少年動彈了一下,劉奇驚異之下走了過去。
結果還沒走到跟前,只見清風慢慢撐起了身子,滿臉血污:“哥們兒,你攤上大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