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家族來人
離開卧室。
沒隔幾秒,他又走了回來。
站到床邊,蘇河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終還是深深吸了口氣,壓下憤怒。
自己的老婆在碎念別人的名字,哪怕是協議結婚,也讓他內心極難受,似乎有些想明白她為何選他這個懦弱廢物的原因了。
五百萬的交易,隨時可中斷和拋棄的婚姻,期間不得碰夏雲裳分毫的協議,偽造他不能生育的證明……
種種一切壓在心中,像一座大山般沉重。
“我是廢物、我也懦弱,更是你口中的窩囊廢,但總有一日你會明白我是為了什麼而真正變得強大。”他探手用指甲在那張精緻的臉上輕輕划動,“抱起磚,我就無法跟你在一起,可放下磚,我就成了你們嘴裏說的廢物窩囊廢。”
雖然不知道夏雲裳在等誰,但蘇河自信能讓她忘記過去,心甘情願跟他睡一起……
把夏雲裳從床上抱到洗澡間,壓着體內的火焰,幫她處理好一切後轉身離開。
心裏特想要,更不舍空氣里的梅花幽香,粉色世界的一切都在誘惑着自己的每一根神經和細胞,但極強的剋制力讓他在行動上做出否決。
罷,蘇河睡在客房,半夜無話。
翌日還沒睜眼,就感覺一盆冷水從外面潑到夢裏,令他瞬間從床上彈坐了起來,激靈靈打了個冷顫。
一道人影站在床尾,嬌嫩的右手還提着滴水的盆。
再一看,夏雲裳。又一瞧,她的臉就像蓋了層冰霜,那眼神里充滿了厭惡、憤怒和殺氣。
“說,昨晚到底對我做什麼了。”
話音傳入耳朵的同時,那滴水的盆也到了蘇河眼前。
砰地一聲響,腦門被砸了個結實。
只覺這女人瘋了,大清早的就來興師問罪,他到底做了啥人神共憤的事?
腦仁有些疼,酒勁還沒消,水盆砸來出窟窿,兩相一累積,他徹底就炸了。
“你有病吧?”蘇河穿着條短褲從床上跳起來,居高臨下地低頭俯視夏雲裳,“別逼我動手打你屁股,協議里可沒說不許這樣。”
夏雲裳聽了話有些錯愕,旋即憤怒加劇,微微仰頭剛要呵斥就頓住,臉刷地紅透了半邊天。
似乎……看到了不該看的清晨畫面!
“穿好衣服滾出來。”她磨着銀牙轉身離開,但心裏又對蘇河增添了幾分疑惑。
相處一年,她對他的感覺最是清晰,眼前的男人似乎經歷了某種改造般,變得更有味兒。
昨晚的畫面在她腦子裏雖然有些斷片,可還是有那麼點斷斷續續的映像,像卡帶了似的。
穿好衣服洗漱完,剛下樓就見夏雲裳翹着二郎腿坐沙發那兒喝牛奶,飯桌上還放着早餐,可他一伸手,岳母卻是從廚房出來。
“狗食在外面。”
岳母抬手點指院裏的狗棚,順道收走桌上的東西,表情里充滿了厭惡和憎恨。
伸出的手頓在半空,蘇河尷尬地低下頭,心裏又添了幾分擁堵。
“跟我出來。”夏雲裳冷冷瞥了眼蘇河,放下杯子起身往外走,手裏拎着個黑膠袋。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在院子裏。蘇河跟着來到停車庫,這裏還停了幾輛好車。
“有……”他站在夏雲裳身後準備開口問她有什麼事,誰知這女人忽地轉身抬起手臂扇來一耳光。
突如其來,猝不及防!
啪的響聲很清脆,嫩白的手掌正正落到他臉上,五指印立即清晰可見。
“有病吧你?”蘇河抬手接住她扇來的又一巴掌,丹鳳眼眯縫成一條線,掠過的精光像星火般駭人,“要動手可以,但先說清楚我哪兒得罪你了?協議結婚,不代表我要任你打罵當奴隸。”
昨天,他只會任打任罵盡忍辱,但晚上的事讓他瞬間明白,越忍就越被人當成傻逼窩囊廢,只有強大和兇狠才能讓人叫他作蘇爺!
從現在起,為自己正名,讓所有人重新認識他叫……蘇河!
被捉住手腕,夏雲裳對上蘇河的眼睛,心裏莫名跳了一下,藉著甩開後者手臂的空隙化解臉上的驚慌。
她發現自己對他開始失去控制,竟有些害怕起來。一向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傢伙突然兇悍,讓她極不適應。
“你……你自己看!”夏雲裳把手裏的黑膠袋扔到蘇河懷裏,微不可察地向後退了幾步。
狐疑地打開膠袋,見裏面是一件T恤,蘇河把它拎出來抖了抖,就是他昨晚穿的那件,詭異地是上面堆滿了一個個嘴唇口紅印!
皺眉、撓頭、摸鼻樑,他通過衣服想起了昨晚在洗澡間的畫面……
“說,你昨晚到底對我做了什麼?”夏雲裳瞪着眼睛冷視他,“不想要五百萬了對不?”
她一早醒來就看到晾在陽台的連衣裙,重要的是她躺在床上光溜溜……
赤果果的用錢威脅!
可他還會在乎區區五百萬?
她真的很怕蘇河脫離掌控,更怕事情朝着預料之外的方向發展,心慌神亂!
“對……對不起!”蘇河低下頭,遂即又勾起嘴角輕聲說:“我會負責到底。”
夏雲裳腦袋嗡地如平地炸雷,她知道有些事雖然沒做,但蘇河這傢伙跟她的關係肯定充滿了不清不楚。
“你混蛋!”
她忽地鑽進車裏,眼眸中閃現淚花的同時,面頰更是羞紅成了血色。
現在的她哪裏還像高冷女神,分明就是羞澀的年輕小姑娘!
“喂……”
追出車庫,蘇河卻沒跟她說真話的意思,這樣不也挺好?
“人生三大快事莫過於泡妞、裝逼、賺錢,而我……要全占!”
遠遠只能瞧見車的尾燈,他只好徒步走出別墅區。
畢業典禮雖然在下午一點,但讓他回別墅忍氣吞聲實在太難受,不如先回學校來得舒服。
出了別墅區,正準備打車離開,夏雲裳卻先打來電話,讓他去麗豪酒店把那紅色奧迪開回學校。
這才想起車鑰匙在自己身上,昨晚沒還那渾女人。
不多時,打車來到麗豪酒店。
敲了敲還有些痛的腦袋,想到昨晚的事就有些后怕和興奮,知道後續肯定是那胖子給讓人處理了,否則他不可能還安穩地站這兒。
遂即找到昨晚停車的位置,駕駛紅色奧迪回到京華職業學院,但在路上,他始終感覺有幾輛黑色轎車跟在後面。
他停好車,誰知剛下來就被人給堵了,對方還捧着一束九十九朵裝的玫瑰花。
“雲裳,對不起,請原諒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昨晚的事,我……我喜歡……”
說話的人到後面突然變得結巴,那頭上包着紗布,鼓起的死魚眼越來越大。
從車裏鑽出來的不是夏雲裳,而是一個讓他們憎惡的傢伙!
蘇河見狀,第一反應就是鑽回車裏轟油門跑路,因堵在面前的就是劉松、周建幾個殺千刀的混蛋。
還真是冤家路窄,想堵夏雲裳道歉的他們卻等到了蘇河!
“操,是你!”劉松立即就爆了,二話不說便將手裏捧着的玫瑰花砸向蘇河面門,緊接着一腳踹在奧迪車門上,斷了後者鑽回去跑路的念想。
“瑪德,就是他!”短髮青年對劉松吼道:“劉哥,昨晚就是他動手打的你!”這話瞬間點炸了火藥桶。
一群人圍上前,劉松瞪得眼珠子似要爆出來,周建的拳頭捏得咯吱作響。
煮熟的鴨子飛上了天,讓蘇河揀了便宜!
“劉……劉哥!”他急忙在臉上堆出笑容。
敵我力量懸殊巨大,能忽悠就忽悠,能矇混就裝瘋賣傻,這時候忍氣吞聲方屬男人真英雄本色!